清早的陽光很美。我醒來的時候,小雨仍蜷在我懷裡如海棠般呼呼嬌睡著,被子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我們踢到了腰際,她完美的上身和一小片香臀都露在外面,陽光透過窗簾柔柔地灑在她身上。看著身邊熟睡的裸美人,我有一種浪漫滿屋的感覺。
我微笑著,輕輕地抽出被她枕在頭下的手臂,拂掉了她嘴邊流出的一絲口水,又為她蓋好了被子。穿好衣服後,我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下,關好門光著腳來到了客廳。我要繼續我每天早晨的課程,練習「合氣道」。
「合氣道」是源於古流柔道的一門武術,顧名思義就是「調和生命之氣與天地之氣的方法」,講求鍛煉身心,主張心、體、神的合一,是一門非暴力及非競爭性的武術,有點類似於「太極拳」。雖然我跟保羅學的是史蒂文西格改良的合氣道,多了一些西方技擊的硬朗,但其本宗並未變化。
很快,我就進入了無我無物的狀態,直到覺得身體有些疲憊,才收手停住。抬頭一看,小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穿著一件睡袍倚門看著我呢,我柔聲道:「小雨,你醒了?」
小雨看著我,反問:「練完了?」
「完了。什麼事?」
「熬粥啊!」
「……什麼?!還真熬啊?」
「那當然了。誰讓你給謝竹纓熬粥,還厚臉皮餵她,我要罰你天天早上熬粥,給我熬一輩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花心!」小雨不容我說話,就笑嘻嘻地把我推進了廚房。
我無奈歎了一口氣,熬就熬吧!唉,熬粥雖然累點,但好在不用吃小雨做的蹩腳早餐了。我安慰了一下自己,開始美滋滋地熬粥。人們常說,只有愛一個人才會心甘情願為她奉獻。為心愛的人熬粥也是一種幸福吧,我這樣想著。
就這樣,我和小雨鬥鬥氣、嘮嘮嗑、親親嘴,渡過了一個溫馨快樂的上午。十一點半,我提上一隻裝滿粥的保溫飯盒去給謝竹纓送飯。這次小雨沒去,但卻以威脅、色誘、恐嚇等多種方式,對我說了一千多遍早去早回的話,我笑著答應了。
「叮咚!」我按響了謝竹纓家的門鈴。門開了一條縫,謝竹纓眼光閃爍,瞧了我一下,又下意識地歪頭向我身旁飄著。我心中暗笑,道:「別看了,今天沒來。」謝竹纓的臉立刻如鮮花一般綻放,打開房門把我迎了進去。
我坐在沙發上,打開飯盒推到謝竹纓面前,道:「竹纓,餓了吧?我把飯菜都給你做好帶來了。來,快吃吧!」說完我把勺向她遞了過去。謝竹纓看了看我遞過的勺,又看向我,紅了一下臉,道:「你有沒有搞錯?我是病人喔!我的傷……還沒好呢!」
我哭笑不得地道:「你昨天不還自己吃得好好的嗎?怎麼今天……」
「昨天、昨天是因為你的大情人來了,我怕你為難,所以才忍著疼痛自己吃的。」謝竹纓不等我說完,就大聲打斷我,「我告訴你,昨天吃過飯,我的傷勢都加重了!」
暈!左手吃一回飯,右手傷勢會加重,什麼邏輯!
我當然明白她是怎麼想的,不過我也不想和她計較了,反正她這傷再過兩三天也該好了,姑且忍忍吧。無奈之下,我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謝竹纓嘻嘻一笑,張嘴喝了下去,邊吃邊對我道:「程東,今天你的大情人怎麼沒押著你一起來啊?」
「別胡說!什麼押著!怎麼說話呢?昨天是順便,再說人家小雨也是關心你才來看看你。」
「順便!昨天你們幹嘛去啦?」
「沒什麼,上公園逛了一圈而已。」
「公園?!你們……上公園啦?」大記者眼睛睜得老大,彷彿上趟公園也成了大新聞。
我沒好氣地道:「節假日上趟公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又不是上火星?我們都是正常人,又不像你,手上受了傷哪都不能去。」
謝竹纓急道:「我……我手上受傷,可腳又沒受傷。程東,吃完飯你也帶我上趟公園吧?」
「那可不行。我答應了小雨要早點回家的。再說了,我昨天剛剛去完的,今天還去,我有病呀?」我斷然拒絕。
「程東,我都好長時間沒去公園了,這次受傷我已經在家裡憋了三天了,悶都悶死了。而且醫生也說了,我的傷見見風好得能快一點,你就當陪我,再去一趟還不行嗎?」謝竹纓的眼光已經在哀求了。
我暗歎了一聲,道:「竹纓,真的不行,我答應了小雨要早點回去的。要不改天吧,等你傷好再說,好不好?」謝竹纓一急,高聲道:「程東,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這種理由你也說得出?居然重色輕友,我們可是……鐵哥們喔!」
我哭笑不得,心道你要真能把我當哥們,我就陪你去了,只怕你……唉,我歎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道:「竹纓,我不是不陪你,主要是今天我已經答應了小雨要早點回家的。我是個男人,你總不能讓我失信於人吧?」
謝竹纓眼珠一轉,又道:「照這麼說你老早前就答應過我,說為了我無論上刀山,下油鍋,你都……」
「行了行了行了,別說了,我陪你去還不行嗎!真是的,快點吃飯吧!」我見她又提這碴,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跟女人永遠沒有理好講,怪不得孔聖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太有道理了。
謝竹纓嘻嘻一笑,不到兩分鐘就把飯吃完了。我只有苦笑。謝竹纓一抹嘴,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件衣服,我們馬上就走。」說完跑進了房間。只餘我在沙發上鬱悶不已。
「程東,你進來一下!」
我進入房間,問道:「什麼事?」謝竹纓看了我一眼,道:「你幫我拽一下拉鏈!」言罷轉身背對著我。我仔細一看,謝竹纓穿著一件娃娃式的套頭襯衫,只是在後頸處有一條長約十五公分的拉鏈。這個拉鏈自己拉是比較吃力。
我走到她身後,伸手去幫她拽拉鏈。從拉鏈的敞口處,我看見了她背部一小片雪白的肌膚,一種似曾相識的曖昧體香又隱隱傳來。我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忙轉過頭去,同時手上用力向上一提。
「嗤——嚘唄!」
我心中「咯登」一下,忙轉頭去看。暈!用力過猛了,拉鎖被我拉掉了!
謝竹纓聽到聲音不對勁,立刻轉過了身體,就看到了被我拿在裡的拉鎖。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道:「你這件衣服……質量太差,假冒偽劣。」
「什麼假冒偽劣!這是讓保羅,名牌裝啊!人家第一次穿呢!」謝竹纓哭笑不得,又氣又惱,「出去出去!討厭,簡直……大煞風景!」
我又被趕回到客廳。過了一會兒,謝竹纓換了一件襯衫,出了房間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好了,走吧!」我忙起身走了過去,二人出了房門。
相對昨天,今天的氣溫高了不少,而且還很悶,但XX公園內遊客仍然很多,節日的氣氛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謝竹纓早已經忘記了拉鎖事件帶來了不快,一路上對我喋喋不休。進了公園後,拉著我就直奔遊樂場。
「竹纓,你急什麼?走那麼快幹嘛?」
「快點快點,我最喜歡玩碰碰車了,今天一定要玩個痛快!」
「碰碰車有什麼好玩的,你成天飆保時捷還沒飆夠啊?」
「哎呀,你哪那麼多廢話,讓你快點就快點!」
碰碰車場。我考慮到謝竹纓手上的傷,有點不情願地坐在了碰碰車的駕駛位上。
「起來!我來開!」謝竹纓瞪著我道。
「可你的手……」
「又廢話,要搞清楚,是你陪我來不是我陪你喔!」
我樂不得地讓開駕駛位坐到一旁,心道你來就你來,我還不愛開呢!
謝竹纓坐到駕駛位,用一隻左手駕駛。碰碰車猛然衝出,剛一入場,就對著正前方的一部車子撞了過去。「光」地一聲,那部車被撞開。車上的小伙子好像正在對身邊的女友大獻慇勤,突然被撞,顯得很不快,轉過頭就想罵人,但看到是謝竹纓,臉色立刻變得像牛糞上插的那朵花,笑都不會笑了,立刻調頭向我們追來,身旁的女友也在一瞬間被他忘掉了。
謝竹纓逮誰撞誰,大呼小叫,興奮不已。不到一分鐘,大家就發現了這位S市第一美女,大記者、名主持。眾人紛紛駕車向我們追來,我們成了全車場的唯一撞擊目標。謝竹纓單手駕車,在場內七扭八拐,在撞擊別人的同時左躲右避,完全把開保時捷的技術用在了碰碰車上。很多追擊者追擊不成反而互相撞在了一起,場內一片混亂,氣氛達到了高潮。謝竹纓揮動著裹著紗布的右手,高叫連連。
但場內的車子實在太多,很多人是從場外看到謝竹纓現買票進來的,而且人數還在陸續增加。再說整個車場才多大,就是真開保時捷也施展不開呀!
「扶住我!」謝竹纓向我叫道。
「什麼?」
「扶著我點!」
「哦。」
謝竹纓左手駕駛,右手裹著紗布,扶無可扶,加之連續撞擊,身體重心明顯不穩。可是我怎麼扶啊?難道還……這時我們又遭到了幾次撞擊,謝竹纓嬌軀左搖右擺。
「快點啊?」
「我……」
「讓你快點!別傻愣著!」
「這……」
萬般無奈之下,我暗歎一聲,心一橫,伸手死死環住了她的小蠻腰。這個姿勢實在……唉,形勢逼人,我也是沒辦法呀!幸好該死的《飲食男女報》被吳錚禁掉了,否則明天又該沸沸揚揚,鬧得滿城風雨了。
謝竹纓下盤一穩,玩興更高,繼續與眾人躲避、追逐或對撞。我環在她腰上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感受著她腰部肌肉的跳動。她的腰實在太細,一環之下,我的手與其說是摟著她的腰,莫不如說是摟在她的左腹部。在更要命的是,她的襯衫是紗質的,十分地滑,謝竹纓的身體又由於開車和撞擊不停地扭來扭去,我的手動不動就會滑到她的……
我尷尬無比,心裡有一種象犯了罪似的感覺。幸好謝竹纓思想都集中在玩上了,全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否則,她發起飆來,我這個無辜的人又要倒大霉了!
碰碰車轉來轉去,不時地因撞擊而震盪著。為了保持她身體的平衡,同時也為了防止我的手再度滑落,我死命摟著她的腰,耳中聽著她的聲音,感受著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她的長髮不時地掀到我臉上。我大腦中迷迷糊糊的,不知是因為車子的轉動撞擊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碰碰碰……碰碰碰……」
終於,我們的車子被圍在中間,遭到了眾遊人的連續撞擊。
「哈哈!程東,過不過癮?」謝竹纓興奮地向我大叫。
我只有苦笑。我一向不喜歡碰碰車這個遊樂,每一次相撞都讓我身心一通震盪,好像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
我看了看手錶,對謝竹纓道:「竹纓,時間都過了,我們快出去吧?」
「別掃興!」謝竹纓繼續著碰碰撞擊。
「竹纓……」
「閉嘴!」
「……」
就這樣,原本只有五分鐘一場的碰碰車,謝竹纓一玩就是近四十分鐘。我屢勸無效,忍無可忍之下,只好生拉硬拽連摟帶抱地把她弄了出去。眾人看著我們,眼珠子掉了一地。
由於謝竹纓的瘋狂,碰碰車業主賺了個缽滿盆盈。出門時,他點頭哈腰,滿臉堆笑:「謝大記者,多謝您捧場,您走好,您以後一定常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