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因為現在的『你』還不是『你』。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但我要在你這裡種下一棵種子,從此你就會被種子取代身心,待你的另一半想與你成為完成體的時候。這棵種子就會在你心裡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古樹。到時不用我動手,你就會自取滅亡,包括你的靈魂都會灰飛煙滅。」
「謝謝你告訴我實話。」雷妮又苦笑了一聲,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好像自己真是個萬惡不赦的惡魔,這就該是自己的下場一樣。可是她好不甘心,這位神邸說的肯定是自己與女聲結合以後的身體,種子?恐怕是定時炸彈吧?
「雷妮,不要!」菲梨絲不顧身上的威壓,拚命發動生命本源的能力喊出聲音。
海威格抬起的手臂漸漸發出水藍色的光波,雷妮眼前緩緩出現一顆小如指甲的水色球體。他淡淡地道:「就算她不想,也由不得她了。只要這東西移植進她的腦裡,一切就都結束了,世界不再滅亡,人類不再自相殘殺,生命也能長久不息,這不是好事嗎?」
雷妮依舊平靜的望著前方,她那本就容易衝動與害怕的性格被她很好的掩飾起來。眼中那一波綠澤緩慢的流動,其實她也不想就這麼結束,她也想反抗。可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神邸並不是嘴上說兩個字這麼簡單,他們的實力實在太強大了。現在能夠站立已算僥倖至極,哪還有反抗的力氣?
她很想說:我不是惡魔!更不會毀滅世界!
可是,以往的她都做過什麼?絕裡山脈數萬軍隊,綠族戰役數千獸人,這些生命都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間消失於無形。想來這也確實該是惡魔幹的事吧?可笑的是,雷妮到現在都還認為自己有著一顆仁慈的心靈,但她的所作所為又能證明什麼?也許數百年以後,大陸上會記載著一位殘虐的教主級別戰士,而她的名字,就是雷妮!
原來,善良的人也可以變成惡魔,狠毒的人也能成為天使!
「哈哈哈哈……」雷妮忽然掩面而笑,她腦中越來越糊塗,雜亂的想法幾乎把她逼得發瘋。既然如此痛苦,不如早點解決也好。她失聲咆哮起來:「來吧!死了不是更好嗎?早死早投胎!這個狗屁世界,這個狗屁人生!見他的鬼去吧!」
海威格並不因雷妮的暴走而動容。「很遺憾,你的靈魂也將湮滅,不可能再有轉生的機會,所以你投胎的說法不可能成立。這個美麗的城市很適合當你的墳墓,再見了…」手指輕動下,那枚水色種子緩緩向她額頭遁去。
他說得很清楚,只要這顆小東西移植進雷妮的身體,那麼她就將被掌控身心,靈魂也會被吞噬消散,這是真正的灰飛煙滅、永不超生,存在的痕跡也會完完全全被抹殺掉,是真正意義上的『死』。
其實,世間的真理很難解釋,這位神邸就是錯誤的嗎?雷妮就是對的嗎?這根本就沒有一個定論,也許,海威格才是對的,雷妮才是錯的。
幾人從未想過,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真正的神邸,但她們之前經歷、聽聞的事情卻又證明了神邸的存在。正如剛知道雷妮就是人們口中那神之聖女的女兒一樣,每個人都惶見夢魘,惶恐不安下卻又有種莫名的不可思議,而現在的她們,也是這樣的心情。
難道這是做夢?神邸怎麼可能隨便出現在自己眼前,雷妮又為什麼要消失?她是那樣的乖巧,那樣的可愛,難道真是人們口中的魔鬼嗎,有這麼漂亮可愛的魔鬼?
可這夢境好真實,神邸那強大的壓迫感,雷妮那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都好真實……
「不…雷妮……不能死……」
琳霏一邊皺眉,一邊揮發全身力量。頓時,場中充滿了奇異的清香,似是蜜香,又似茶香。聞得鼻中一沁,微有餘溫,入肺卻是一涼,滋潤心房。
「龍皇魂魄?沒想到你居然服用了這等神丹,難怪能在這年紀獲得強大的實力了。不過,這樣依舊無法打破我的禁制,你還差的太遠!」
水色種子已漸漸靠近雷妮那稚嫩的肌膚,而琳霏幾人也近乎咬碎牙齒。她面色一紅一白間,渾身那股幽幽清香越發濃厚,渾身力道努力發揮下,她身上汗如雨下,眉發好似濕透般處處閃動著晶瑩的汗珠。雖還是無法衝破禁制,但她的身體卻在全力施為下發生了變化!
一雙若隱若現的翅膀出現在琳霏後背,周圍的禁制忽然響起輕微的碎裂聲音。琳霏忽然一聲慘叫,整個人被壓得陷進了地面,但那雙翅膀卻已伸至兩米長度,一撲一稜,似乎只要禁制一解開,就要帶上琳霏一飛沖天。
「哦?」海威格這次真的動容了,這幾名女孩著實在讓他吃驚。雷妮是自己此行的目的,有些特別之處還不奇怪。而那名叫菲梨絲的小姑娘,居然有種淡淡的神之氣息?是否因為與雷妮一起太久而沾染了神邸的味道呢?
還有一位,則是這名其貌不揚的精靈女孩,好像……是叫琳霏吧?她服用龍皇魂魄已是讓自己吃驚十足,雖然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大,但不代表日後沒有與自己一戰的機會。
可是,才剛剛達到教主實力的她,居然在眾目睽睽下融會貫通了神器的鍛造方法。要知道這可是真正的神邸才能使用的能力!海威格也正是為此而吃驚。
細看下,原來這小傢伙為了促使翅膀的成長,居然在用自己的氣血餵食雙翼,所以她背後那雙翅膀已經不能算是神器了,而是與她本身的肉體緊密結合,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海威格釋然一笑,雖然她已掌握了初步的神力使用方法,但這樣的舉動非但不能解決現在的困境,反而會讓自己變得非人非妖,拚命修煉出來的武器也不是神器,而是一雙毫無用處的翅膀罷了!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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