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有些燥熱,田安然下了車感覺更加明顯。
在房子和車子裡的時候都有空調,他走進賽馬場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穿得太多了。
街上的行人都穿著短袖襯衫或者體恤,只有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裡還提著個公事包。旁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異樣,彷彿見到一個另類一樣。
等他走到場邊看到蘇安西的時候,他的襯衫領子已經完全濕透了,軟軟地貼在脖子上。
蘇安西今天的穿著和以前所見大為不同,上身是緊身的短袖襯衫,下面是一條中褲,膝蓋以下全部暴露出來。
她這時候顯得青春活潑,身上露出的肌膚晶瑩如玉,讓人看了就心跳。原本的長髮紮在腦後,只有一兩絲散落在耳際。
田安然移開目光,鎮定地坐在她旁邊:「安西你好,靈宵呢?」。
蘇安西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又看了看他的衣著,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正在騎馬啊?」
她也立刻轉開視線,臉頰卻露出淺淺的梨窩。
田安然放眼望去,尹靈宵果然正在場上揚鞭躍馬,看起來英姿颯爽,還遠遠地跟田安然揮了個招呼。
汗水越出越多,田安然偷看了一下蘇安西,見她一直注意著場上的情景,於是抬起手鬆了松領結,悄悄解開了一個襯衫扣子。
他一直是個保守威嚴的人,所以本來尋常的一些事也會讓他覺得不莊重。
誰知蘇安西卻突然開口:「你不如把外面的西裝都脫掉,領帶也別打了,直接穿襯衫不是很好?」
她眼睛依然沒看田安然這邊,但似乎知道他的全部舉動。
這話是很失禮的,蘇安西也是想了又想才說出來的,實在是看田安然太難受。
田安然尷尬地放下手,自己拿了瓶水喝著。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
田安然終於開口,和蘇安西交流了一下公司的情況。
蘇安西聽得氣悶,卻又不好意思打斷他,幸好尹靈宵在這時候回來了。
尹靈宵笑吟吟地坐了下來:「安然今天怎麼有空啊?最近……你的事情很多吧?是不是很忙啊?」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短裝,看起來俏麗迷人。
對付尹靈宵田安然又輕鬆起來,他也微笑著說:「再忙也需要休息啊,剛才你騎馬跑得好快,姿勢也很好看,你看這周圍有多少人在注視你啊。」
尹靈宵臉微微一紅:「對了,你想不想上去跑兩圈?你別說你不會騎吧?」
田安然看了看旁邊的馬,馬頭高度超過兩米,看來不是本土的馬。
尹靈宵解釋說:「這些馬都是英國退役的賽馬,大部分是安達盧西亞馬種,所以都很高大。」
田安然以前也喜歡騎馬,但是有一次去西部旅遊,在一個草原上整整騎了三天以後,大腿兩側騎得鮮血淋漓,騎得苦不堪言,可以說是受盡了折磨,當時他只恨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馬這種動物。
聽了尹靈宵的話,他想起以前那段經歷,就微笑著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田安然沒有一點拘束,臉上總是會浮現出笑意。
尹靈宵見他拒絕,就不客氣地說:「你可是個大男人,連馬都不敢騎像什麼樣子!來,我教你!」
一個男人的聲音卻冒了出來:「你讓這位老兄去騎可能會有危險,跑上兩步變成馬騎他怎麼辦?」
這男人看到田安然身邊的公事包,又刻薄地說:「何況他還帶著重要文件,說不定是價值五萬的重要合同,去騎馬弄丟了會被老闆罵的。」
說完自以為幽默地笑了笑。
尹靈宵抬頭盯著那人:「你又是誰?」
這男人一張油光水滑的臉紅撲撲的,應該是經常進補的人。聽到尹靈宵跟他說話眼睛都笑瞇縫起來:「靚女好,我叫湯姆,是和生洋行的總裁助理。我騎馬技術還不錯的,不如讓我陪你,讓你看看我跑得如何隨心所欲?」
尹靈宵美艷動人,這個湯姆早就看得眼饞,能踩著另一個男人討好美女,他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蘇安西抿嘴淡淡地笑了笑,沒有任何表示。
田安然也是一臉沒事的樣子。
倒是尹靈宵氣壞了,她瞪著田安然:「先生,你能不能表示一下?」
田安然無辜地回答:「難道要我跟他辯論?這種人世界上多的是,我理得過來嘛?」
湯姆一聽自己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這種人」,當時就火了:「你又算什麼東西?我看你是鴨子吧?她是你的主顧?」
說完眼光瞟向蘇安西。
蘇安西氣得滿臉通紅。
田安然一張臉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湯姆:「你想死。」
這話實在平常,他語氣又很平淡,湯姆聽了正想反擊,卻接觸到田安然幽幽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田安然繼續淡淡地說:「要你死,和捻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你最好快點滾,你再說一個字,我就讓人操你一次,說十個字,我就找十個男人操你。」
湯姆嘴唇動了半天,終於說不出話來,悻悻地走到一邊。
尹靈宵一臉的噁心:「田安然,今天終於見識你了,說話竟然這麼齷齪不堪!」
蘇安西也看著田安然搖頭,顯然也很不滿意,不過見到田安然有些羞愧她還是維護了他一下:「好了,嚇嚇那個人的,以後不要說就行了。」
尹靈宵似笑非笑:「恐怕不會只是說說吧?」
她突然感到這話不妥,連忙補充說:「田安然你出錢找人幹壞事啊?哎,好心情都被那個人破壞了。安然你繼續坐著吧,我和安西再去跑一趟。」
兩個人並肩走了過去,田安然拿出手機,對著她們的背影拍了一張照。
兩個女子身材相仿,都在一米七左右,又都是長腿美女,腰身一樣纖細,從背影看唯一能分辨她們的就是氣質就完全不同。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們拍照。
田安然仔細端詳這手機裡的圖片,聽著她們隱約傳來的笑聲。
他看了很久。
最後歡喜地歎了口氣,低聲自語:「在那樣的微風和細雨中,老菲芘就這樣沒完沒了的騎…….沒完不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