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的話,樸恩書是很不願意上這個轎子的。他的心裡很清楚,這個轎子並不是那麼好坐的,因為它實在是太顯眼了。也別說是走在大街上,十分容易被當作別人的目標了。就是一個花盆砸下來,自己都有可能要掛掉的。更何況是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也別說是四面八方的朝自己射一陣亂箭了,就是隨便朝自己扔幾把牛肉刀、西瓜刀什麼的,自己都得掛掉。這個要讓自己掛掉的事情,並不是好玩的。可是自己的背後是聖武皇帝,那有著他的命令,自己此時就是他手裡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自己是只能夠向前而不能夠向後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樸恩書只有一咬牙上了轎子……
也就是在樸恩書上轎子的時候,樸恩書還十分緊張的對自己的手下說道:「我說你們老哥幾個可替本老爺看好一點,這個轎子可不是好坐的。你們老爺有可能上的來就下不去了,你們可要多長幾個眼睛啊!」樸恩書說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是在哀求自己的手下了。
當樸恩書的手下聽到了樸恩書的話以後,他們一起異口同聲的說道:「老爺,您就放心吧!我們哥幾個可還要指著老爺您混飯吃呢!要是把老爺您給丟了,我們要飯都沒有地方去要去……您還是放心好了!」其實這也就是他們說說而已,雖然這些人是真心的不希望樸恩書出事的。可是他們都不是萬能的神,也不是高來高去的高人。就算是有一些本事的,也只是比一般的人要強上一些。這真要是來了武功高強的刺客的話,他們根本就不能夠抵擋的住。
雖然只是幾句安慰的話,卻也已經讓樸恩書放下了心來。此刻的樸恩書心裡也明白,就自己的這些手下,為自己跑跑腿還差不多。如果真要他們去拚命,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算了,此刻的自己也就只有認命了,大不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是了。樸恩書的心裡這麼一想,他還是把心一橫放下了轎簾。那邊的人見樸恩書放下了轎簾,他們立刻就抬著樸恩書朝城裡走去……
讓樸恩書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上了轎子以後竟然是一路平安,很快便進了城。等到轎子進了城以後,轉眼便來到了一條十分繁華的街道上。當樸恩書聽到窗戶外面的聲音以後,他就忍不住拉開了轎簾往外看了看。也就是在看到了大街上的那麼多人以後,樸恩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就他的那個心裡在想,現在大街上有那麼多人,應該不會有人冒出來刺殺自己吧……
也就是在樸恩書自我安慰的時候,人群開始哄鬧了起來,似乎是前面出了什麼事情一般。樸恩書一聽到這個聲音,他的心立刻就十分緊張的拎了起來。這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吧!大家也不要笑話樸恩書的膽小,任何一個不怕死的人也要看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做出的如此行為。就算是樸恩書再不怕死,他也得為聖武皇帝的事情而操心啊!要是自己就這麼死了,聖武皇帝還能夠相信誰,還能夠依靠誰呢?!最讓樸恩書感到奇怪的是,這些人究竟是怎麼知道自己和認識自己的,還能夠把時間算的那麼準,就好像是他們前腳一到,自己這邊後腳就到了一樣的感覺。最重要的問題是,樸恩書在這個時候已經想不了別的事情,而是希望早一點完成聖武皇帝的囑托,早一點回到自己的舊崗位上去。
也就是在樸恩書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分開了人群,直接朝著樸恩書衝了過來。此刻的樸恩書是坐在轎子裡的,自然是看不見外面的情況。可是樸恩書的那些手下,是能夠看的見的,更是能夠看的清楚的。而此刻的許夢雲,也應著樸恩書的要求改了男裝。當她看見有人朝著樸恩書就過來了,她也把心給吊了起來,準備隨時守護著樸恩書的安全。
也不知道來人是何方神聖,大家只是看到一道紅色的閃電朝自己撲了過來。可是看對方行走的樣子,卻似乎是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來人有著極高的武功修為,就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刺激她身上的爆發力完全的暴露出來。不過這些問題根本就容不得人們去想,那個人便已經來到了轎子的面前了。如果這個人在此時動手,想要殺害樸恩書的話,任何人都是不會有能力去阻止的。可是這個人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在轎子的面前拜伏了下來,口中大聲的不停的喊著冤枉。看她那個樣子,真的就好像是被誰給欺負了的樣子。
看見有人攔下了轎子喊冤枉,那麼轎子自然是不能夠再前進的了。既然轎子已經被阻擋,那麼再往前走的話,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的了。也不知道那個女子是哪裡來的靈通消息,竟然就知道坐在轎子裡的樸恩書就是一個大官,還是一個大大的官。也就是聽到了他的喊聲以後,其他所有在街面上走的人,都知道這位坐在轎子裡的是一個大人了。如果這位大人不出面為民申冤的話,那麼他可是要被老百姓在心裡「判死刑」的。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原因,往往有很多愛面子的官員,即便是一個昏官贓官,他也喜歡在這個時候做做面子,表現一下自己。而此時的樸恩書,就是被逼到了這種境界上。看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樸恩書不站出來說兩句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果是在平常往日的情況下,樸恩書一定會很大方的站出來受理這個案件的。可是今天的情況就不同了,出門在外,凶險萬分,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為了安全起見,樸恩書還是坐在轎子裡認真的考慮了起來,並沒有當場就站出來表態。可也就是在樸恩書猶豫的時候,外面抬轎子的人很冒昧的開口說道:「大人,可是有人在您的面前喊冤啊。您是不可以不管的!」其實他的這句話,就是在擠兌樸恩書,想把他給逼出來。
看到樸大人的「手下」都這麼說了,老百姓更是要看緊樸恩書了。大家都在等著看,看看樸恩書會怎麼樣來處理這件事情。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樸恩書就是再不想出面,想來也已經十分的困難了。好在樸恩書是一個比較油滑的人,他見到這件事情實在是推不掉的,他便想暫時的尋找一個借口先把來人給打發掉,好讓自己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現在這裡的情況是,多待一刻便會多一分的危險。只要讓自己住進了客棧裡,就算是自己想不開要自殺,那些希望自己死掉的人都不會讓自己死了。
既然事情是躲不過去的,既然是要敷衍了事的,樸恩書就不得不走出來,說上兩句話,把所有的老百姓都給打發了。可是讓樸恩書怎麼也不會想到的是,他才一出來,那個喊冤的人,立刻就開口說道:「大人民女有天大冤枉,還請大人給民女做主啊!」看看,看看。一上來就是那麼老套的詞,還真搞不清楚這些人的創意都上哪裡去了。
面對有人喊冤的事情,樸恩書向來是不會馬虎大意的。可是今天他實在是有事,根本就不可以跟這些人拖延時間。於是樸恩書就直接了當的對那個女子說道:「既然你有冤屈,那麼本大人是不可以不管的。既然是這樣,就把你的冤屈都說出來吧!只要是你說的都是事實,本大人就給你做主!」樸恩書雖然在心裡感到厭煩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在表面上還是得裝作十分愉快的樣子。這也就是常人所說的強顏歡笑吧。
聽到樸恩書這麼一說,那個女人立刻就來了精神道:「小女子柳氏,就住在西關城外姚家莊。因為本莊的富戶三柬才郎垂涎小女子的樣貌。他就強行派人上門提親,還打死了我的父親,打傷了我的母親。由於三柬才郎的家裡有勢力,所以小女子無論是走到哪裡,都告不同這個狀子,希望大人能夠為小女子做主……」
樸恩書聽那個女人如此一說,他也來不及細看來人的相貌,就在那裡打著官腔說道:「哦,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麼?那麼本官一定是不回放過這樣的傢伙的……可是本官今天還有要緊的公務在身,實在是不方便這就辦理你的案子。我看就這樣吧……你先把狀紙遞上來,等我住下來以後,一有時間就研究一下你的案子,然後再看應該怎麼為你做主。你看好嗎……」
似乎一個官員說出這樣的話,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對於一般的老百姓而言,根本就只有無奈的接受。如果在這個時候還要動強的話,那麼就一定會被別人懷疑自己的目的和動機。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女子唯一所能夠做的,也就是十分無奈的接受樸恩書的建議,先把狀紙遞給他,然後回去耐心的等待樸恩書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