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奇沒想到芯媛竟然說出自殺的話,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芯媛,半天才說:“你是……。”
芯媛歎了口氣,怔怔地看著安子奇,臉無表情地說:“有青峰山,我就是看守青峰山的人。父輩們曾經起誓,凡是外人知道青峰山,一律追殺。”
芯媛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安子奇不由得退了一步。不過他看到芯媛只是嘴上說,並沒有露出想殺人的樣子,而且臉色蒼白,說出的並不是真心話,於是走近芯媛,婉轉地說:“既然你想殺我,為什麼又要講給我聽?”
芯媛說:“我不想殺你,可是,可是我……。”
芯媛的臉色起了紅暈,低下頭,和她在海灘上的潑辣完全像兩個人,停了一會才說:“我沒想到你會知道青峰山,我只是,只是以為你真的是想了解明朝皇帝的歷史。多怨我,如果不是我多事,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安子奇試探著說:“你就當我不知道青峰山,我馬上回國,馬上就會忘記的。你也當沒有見到過我,沒有聽見我說過青峰山,不就行了?”
芯媛搖搖頭說:“如果我真的沒有聽見就好了,可惜,可惜我確實聽見了,而且是在你的口中說出,我不能放過你。”
“那你准備殺我?”安子奇當然不會畏懼芯媛,只是青峰山的秘密在芯媛心中,安子奇自然希望能在芯媛的口中知道青峰山在哪裡。見芯媛說話和行動似是而非,吃不准芯媛到底想做什麼。
芯媛依然搖頭:“我,我不能殺你。”
“那你放我走?”
芯媛還是搖頭:“我也不能放你走。”
安子奇把沙發拖到芯媛的面前,坐下說:“你不殺我,也不放我,到底想要對我怎麼樣?”
芯媛呆呆地盯著安子奇看,忽然說:“我剛才問過你,你是不是想知道青峰山。現在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想知道青峰山在哪裡?”
芯媛已經說過“殺無赦”的話,安子奇對芯媛的動作十分注意,同時耳聽房間外的動靜。房間外寂然無聲,芯媛身穿低胸短袖連衣裙,也不像是有兵器在手,安子奇點點頭說:“我真的想知道,我到文萊,就是為了找青峰山。”
聽到安子奇再次這樣回答,芯媛舒了口氣,點頭說:“我的眼睛不會看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問你?”
安子奇茫然,只是搖頭。
芯媛說:“我說過,外人不能知道青峰山,你如果是外人,當然也不能知道,只是,只是……。”芯媛的臉上忽然露出羞澀。
安子奇感覺到芯媛的意思:“你是說,假如我不是外人,就可以知道,只是,只是……。”安子奇突然感到和芯媛一樣,吞吞吐吐說不下去。
到底芯媛潑辣,很快就緩過神來,對安子奇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我不是外人,你就可以知道青峰山,我也可以帶你到青峰山。不是外人,你懂不懂?”
安子奇也點頭:“我懂,我當然懂,只是芯媛小姐你,你難道不想了解我?”
芯媛搖搖頭說:“我覺得我已經了解你了,如果你願意娶我為妻,我們就是一家人,我就可以不用殺你,也可以告訴你青峰山在哪裡。”
如果芯媛能說出青峰山在哪裡,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芯媛在沒有了解自己的底細下就說出要娶她為妻,安子奇還是感到惶恐,趕緊站起來說:“芯媛小姐,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難道,難道你不想問我有沒有妻子?”
芯媛搖搖頭說:“我不想問,你有沒有妻子是你的事,你願意不願意娶我是我的事,我再問一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娶我。”
安子奇有些愕然,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當然願意,像你這樣的美人,我打燈籠也找不到,只是,只是我確實有妻子。”
安子奇雖然還沒有和馮瑤琪結婚,可他早已把馮瑤琪當成自己的妻子,況且馮瑤琪的肚子裡還有他的孩子。要是芯媛提出不許和馮瑤琪再接近,安子奇寧願芯媛動手殺自己,也絕對不會答應娶眼前的黑皮膚美人。
芯媛笑起來,輕輕地說:“我不想知道你有沒有妻子,我也不會鼓動你去和妻子離婚,我只是問你,願不願意娶我?”
安子奇盯著芯媛看了半天,才咬牙說:“我願意。”
芯媛這才舒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再不意思盯著安子奇看,停了好一會才紅著臉說:“你一定以為我是浪蕩女子,其實,其實我還是處女,還沒有交過男朋友。”
安子奇言不由衷地點頭說:“我看得出。”
芯媛沒有去管安子奇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自顧自地說:“祖輩看守青峰山幾百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外人知道青峰山。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我必須試試。”
芯媛的話說的有點奇怪,安子奇低聲問:“祖輩?幾百年?為什麼你不能放棄?”
芯媛坐直身體,收斂了臉上的羞容,正色地說:“這是一個古老的誓言,既然你願意娶我,我就講給你聽。
幾百年前,明朝建文皇帝的叔叔造反,建文皇帝不願意看到國家重新落到蒙古人的手裡,所以放棄抵抗,離開京城跑到文萊。
建文皇帝離開京城的時候帶了兩件寶物,一件在建文皇帝駕崩前已經派人送回大陸,另一件留在身邊,並且藏在文萊國的一個秘密地方。
建文皇帝駕崩後留下遺詔,說是藏起來的寶物具有極大神通,絕對不能落到旁人手裡。我祖輩是建文皇帝的衛士,隨同建文皇帝來到文萊,一直忠心耿耿保護皇帝。建文皇帝去世後,就埋葬在青峰山,我祖輩和其他衛士商議,願意世世代代守衛建文皇帝的陵寢和埋藏的寶物。
由於生怕人多口雜,生怕萬一有人會把建文皇帝藏寶的秘密說出去,所以建文皇帝的十個衛士起誓,願意世世代代守衛皇帝的陵寢和寶物。
十個衛士就居住在青峰山周圍,並且把青峰山改名成佛光山。十個衛士相約,寶物和青峰山的名稱只能在去世前講給一個後代聽,這個後代必須起誓遵守這個約定,如果被外人知道青峰山,知道建文皇帝的陵寢,知道寶物,必須追殺這個外人,直到斬草除根。
這樣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知道建文皇帝秘密的還是十個人,還是居住在當年的青峰山周圍,還是守衛著皇帝的陵寢和寶物。
十個家族規定這個誓言傳男不傳女,不過傳到我的父親,由於家中沒有兒子,只好傳給我,我也同樣起誓,決不讓知道建文皇帝秘密的外人活著離開文萊。
一代又一代,十個家族忠心地守衛著建文皇帝的陵寢和寶物,從未有外人知道,直到今天我從你的口中聽到青峰山。”
“原來是這樣?幾百年了,當年的衛士和現在衛士的後代竟能這樣忠心,實在讓人感動。”安子奇總算明白為什麼找不到青峰山,為什麼在文萊所有的地圖和歷史上都找不到青峰山。
不過安子奇馬上想到一個問題,問芯媛說:“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了,不過我不明白,你說只有十個人知道建文皇帝的秘密,你現在告訴我,不是變成十一個人?難道……。”
芯媛馬上說:“是這樣的,我告訴你,現在就變成十一個人知道,不過我是得到長老允許的。按照習俗,女性是不能繼承誓言的,可是我沒有哥哥弟弟,在我起誓的時候就和長老約定,等我嫁人,我的丈夫可以知道這個秘密。”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你的丈夫可以知道?”
“我嫁人後,我的誓言就必須由我丈夫實現,也就是說,守衛建文皇帝的秘密,要由我丈夫承擔,而且,而且他必須改姓,改我的姓。”
安子奇幾乎跳起來:“那不行,你剛才為什麼沒有說?”
芯媛臉色又白了,搖搖頭說:“我說和不說是一個樣,你不答應,就是死,要想不死,只有按照誓言去做。你要記住,假如我殺不了你,自有別人來殺你,十個家族,延續幾百年,雖然知道建文皇帝秘密的只有十個人,可是不等於沒有十個家族。”
芯媛的話雖然不是威脅,也帶有威脅的意思,安子奇想了一下,重新坐到沙發上說:“好,我現在清楚了,你讓我改姓,自然無所謂我有沒有妻子,你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能離開文萊?”
芯媛點點頭,不過馬上又搖頭說:“有這樣的意思,三年後你可以離開文萊,不過你假如沒有回文萊,是,有人會去找你的。假如你透露秘密,是,是會……。”
安子奇接過她的話說:“是會斬草除根的,是會殺了你丈夫的所有親人?”
芯媛臉色慘白,搖頭說:“這不是我願意的,是誓言這樣約定的。”
安子奇現在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如果不答應,勢必馬上會被十個家族追殺。如果答應,除了改姓,他還不能離開文萊。
當然,以安子奇的身手,離開文萊和逃避追殺還是容易,如果號令手下的人來文萊,說不定還能鏟除這十個延續幾百年的家族。不過這些家族都是當年建文皇帝忠心耿耿的衛士,後人也是信守誓言的鐵血漢子,和這些人為敵,不但不智,而且不仁。
安子奇站起來,在房間來回走了幾圈,芯媛不知道安子奇到底在想什麼,緊張地看著安子奇。安子奇忽然問:“我和你總共才見過幾次,難道你就能相信我會信守誓言,會成為你的丈夫?”
芯媛說:“我也是鬼迷心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我在圖書館看見你,看見那樣認真地查閱那些從未有人看過的資料,我就認定你不是普通人。尤其我能看出你深藏不露,身有很高的武功,更認為你……。不過那都是我的感覺,你千萬不要以為是我看上你,要不是在海灘上遇到你,你又說出青峰山,我是不會跟你到賓館的。
其實,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你的。”芯媛費力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安子奇把芯媛說的話前後想了幾遍,最後決定,事情已到這一步,不管同意不同意娶芯媛,他總是要被追殺的。既然是同樣結果,不如答應,一是可以知道青峰山的秘密,伺機取出傳國玉璽,二是盡量博取眼前黑美人的歡心,說不定以後還有轉機。
安子奇打定主意,重新坐回到沙發上說:“我答應你說的誓言,你今天到我房間,是不是我們兩個今天就成親?”
芯媛的臉一下子大紅,結結巴巴了好一會才說:“今天,不,子奇,我到賓館,是為了讓長老知道,我已經木已成舟了,不是真的在今天成親,我還沒有做好准備,是真的。”
安子奇哈哈大笑,從沙發上欠身過去,捧住芯媛的臉,輕輕在芯媛的額上親吻。看到芯媛微閉眼睛,呼吸急促起來,用舌輕輕舔了幾下芯媛的嘴唇。
芯媛忽然抱住安子奇的頭,張嘴含住安子奇的舌,唇舌相絞,津液交流。
安子奇的手慢慢摸到芯媛的胸前,能感覺到芯媛的心在劇烈跳動,就在安子奇觸摸到乳峰,想攏手一握的時候,芯媛忽然推開安子奇,從沙發上站起來,紅著臉說:“今天不行,我要,我要家人同意。”
安子奇臉也紅了,自嘲地說:“你,你今天要回去?我送你。”
芯媛搖頭說:“我就睡這裡,不過不能和你一起睡,我就睡沙發上。”
安子奇佩服芯媛是個奇女子,趕緊說:“那不行,你睡床上,我睡沙發。”
芯媛把頭發解開,高興地說:“你還是有紳士風度,就這樣說定了,我睡床上,你睡沙發,不過你不能到床上碰我。”
安子奇也笑著說:“你現在才知道我有紳士風度,你在海灘上說什麼?”
芯媛微嗔:“你要不是在海灘上這樣傻,我根本就不會跟你到賓館,你以為我是輕浮女子?”
“當然不是,你胸懷奇才,相貌又是沉魚落雁,誰敢認為你是輕浮女子?能娶到你,是我祖上積德。”
芯媛走到浴室門口,轉身對安子奇說:“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不過我也沒有辦法,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你不要以為你身懷武功就能逃出去,說老實話,我可惜你是個人才,才不惜委身的。”
芯媛走進浴室,馬上就大聲說:“糟糕,這裡沒有我的睡衣。”
安子奇拿過自己的睡衣說:“就穿我的吧。”
芯媛只是對睡衣看了一眼就說:“這是賓館的?什麼臭男人都穿過,我不穿。”
“那你……。”安子奇不知道該怎樣說。
芯媛沒有關浴室門,邊脫連衣裙邊說:“那就不穿,我裸睡慣了,反正沖洗好就睡覺,不穿睡衣也沒什麼。”
看到芯媛露出圓潤的肌膚,安子奇回到沙發坐下,盡量不朝浴室方向看,心裡思想:“和她成親,是不是就能拿到建文帝所藏的傳國玉璽?假如她所說的十個家族嚴密保護建文帝的寶物,該怎麼辦?”
聽到浴室裡的水已經關閉,芯媛全身赤裸,手捧折疊整齊的連衣裙走出浴室,走到安子奇的面前說:“麻煩你去賓館的商店一次,幫我買條內褲來。睡衣不穿可以,內褲不換不行。”
安子奇睜眼看著眼前的赤裸黑美人,連忙站起來說:“我去買內褲?是你的?”
芯媛已經走到房間的床邊,把連衣裙放在矮櫃上,坐到床上說:“當然是我的,難道你讓我現在這個樣子去買?你不去,明天我穿什麼?”
安子奇無法,只好走出房間,把門關上後,便朝賓館內設的商店走去。在商店的小姐譏笑的話語中,安子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隨便抓起一包女式內褲,付錢後趕快回到房間。
芯媛笑盈盈地看著安子奇把內褲放到矮櫃上,剛想評論內褲的樣式和顏色,安子奇坐到她的對面就問:“我忘了一件事,我問你,你說你祖輩守護建文皇帝的陵寢和寶物幾百年,他們到底在等誰?難道就永遠守下去?”
芯媛驚訝地朝安子奇看,低聲說:“當然不是,我們是在等人,等有人來取走建文皇帝的寶物。”
“你們等誰?你剛才說,只要是外人知道青峰山,就殺無赦,難道來取走建文皇帝寶物的人不是外人?”
可能芯媛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下子張口結舌起來,過了好一會才說:“能來取寶物的人當然不是外人,這沒有什麼好爭論的。”
“幾百年了,除了你們十個家族,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青峰山在哪裡,如果有人真的要來取建文皇帝的寶物,他到哪裡去找青峰山?”
芯媛胸前高聳的雙峰劇烈抖動,臉色又開始刷白,用手按住胸口說:“我怎麼沒想到?是這樣的,他怎麼去找青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