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微暗的燈光,從粉色的輕紗幔簾後透出,似乎總帶有那種淫邪的感覺。幔簾前圍成圈形的大紅真皮沙發,在朦朧的粉色燈光下,更是如同熟女的紅唇,引誘著一切敢於坐到沙發上的人。
安子奇和李茂通就靜靜地斜靠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眼睛不時瞄向不遠處的另一沙發圈。
一個上身穿著敞胸短衣,下穿蓬松超短裙的服務小姐一步三扭地端著盤子走過來。露出半邊的胸乳,隨著腳上高跟鞋的扭動,間隙地在露胸的短衣裡上下左右擺動。亮如鏡面的拼花大理石地面,朦朧地反射出服務小姐被超短裙所遮住的粉色繡花內褲。
如一朵艷雲飄過來,服務小姐在沙發中間的圓茶幾上放上兩杯咖啡,看到眼戴寬大墨鏡的安子奇和李茂通只是靜靜斜靠著,張開紅唇輕輕說:“兩位先生,是不是要叫人?”
說罷,服務小姐伸出猩紅的長指甲,微微指向在鋪在盤子上的圖片。
那是十幾個身著薄紗的少女照片,豐姿各異地在向靜坐在沙發上的人挑逗。李茂通並沒有看那張圖片,只是擺手說:“今天沒心情,我們只是來坐坐。”
服務小姐看著身穿牛仔襯衣和牛仔褲的安子奇,又看看西裝領帶的李茂通,想不通他們兩個既然來到這裡,為什麼只是干坐。
等服務小姐離開,李茂通輕輕對安子奇說:“安哥,那個身穿露肩白色連衣裙的,就是王薇,影視明星。”
安子奇只是微微點頭,依舊斜靠在沙發上,看著劉興泉和王薇依偎在一起,時而說話,時而親吻。
安子奇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夜總會,素以狂野高檔出名的深圳星月夜總會,一向是深圳成功人士的休閒娛樂場所。本還以為是什麼高雅的地方,想不到卻是充滿淫欲。
星月夜總會面積很大,除了樓上的包室雅房,這裡的面積足有一千多平方米。中間是個小小的圓形舞池,幾個身穿紅色燕尾服的樂師正在舞池的一角演奏舒散的舞曲,一架巨大的白色三角鋼琴邊,一個年輕的鋼琴手正在搖頭晃腦地快速按動琴鍵。
幾個談不上是漂亮或是美麗的高挑白種姑娘正在舞池裡蔓蔓起舞,飄逸的薄紗裡,隱隱露出抖動的兩點紅暈。在圍坐在舞池四面的男女逸客的歡呼鼓掌下,有個姑娘竟把披在身上的薄紗拋向爭吵喧鬧的逸客,手托使得上身微微前傾的重乳,作出極其挑逗的動作。
夜總會的四面,各有一圈形的大紅沙發,沙發周圍的幔簾,可以隨時把圈形沙發與喧鬧的人群隔開,在薄如蟬翼的幔簾裡可以盡情觀看舞池裡的艷舞和逸客騷人的歡叫,更可以阻擋那些企圖窺看沙發圈裡的眼光。
安子奇和李茂通住在一邊的圈形沙發上,劉興泉和他的明星女友則坐在另一邊的圈形沙發上。
透過墨鏡,安子奇看到劉興泉白皙清瘦的臉。在舞池的樂曲和舞女的脫衣舞的陪襯下,劉興泉的臉上浮出淫邪的笑容,正在和一個穿著超短裙的服務小姐糾纏,時不時伸手到服務小姐的裙擺裡撫摸。而那個正在和劉興泉親密的明星,卻對劉興泉的動作視而不見,依舊依偎在劉興泉的身邊,有時也插上一句嘴。
這是一對即將就要結婚的的男女戀人?遠遠望去,完全像是一個紈褲子弟,正在調戲和猥褻兩個地位和穿著懸殊的女郎。
李茂通在旁邊輕輕說:“安哥,這就是我讓你來的目的。劉興泉自然不必說,他是這家夜總會的常客,那邊的位置幾乎就是他包下的。
那個明星表面看來清純,骨子裡也是十分淫蕩,在出名前,就和不少名人有過關系,現在聽說她迷上了同樂,還時常去找牛郎。”
“同樂?”牛郎安子奇知道,對李茂通說的同樂,卻一時不明白。
李茂通馬上解釋說:“安哥,就是交換,兩三對夫婦交換行樂。”
安子奇點點頭,不過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問李茂通:“飽暖思淫欲,這可以理解。不過她好歹也是個明星,在這裡公開這樣,難道不怕被別人知道?”
李茂通幾乎放聲大笑起來,不過馬上捂住嘴,謹慎地對周圍看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這裡,才低聲說:“安哥,你整天忙著公司和大風堂的事,自然不會對這裡感興趣。
安哥,這裡是深圳最隱密的高檔夜總會,能進來的,都是腰纏萬貫的富人,要不就是走紅的明星歌星,有名的人多得是,誰會對初出茅廬的小明星感興趣。不過真正出名的明星,一般就直接上樓去,樓上也有這樣的場面,規模小一點,更私密一點。
在這裡的,一般都是喜歡熱鬧的富人,人多,氣氛熱烈,誰也不會感到扭捏。”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盡管沙發有幔簾可遮擋,可四個圈形沙發,除了安子奇和李茂通,其他的三個都是男女摟抱猥褻,並沒有人去拉下幔簾,像是炫耀似地任由旁人細看。
安子奇想起了位於上海虹橋的私人會所,盡管秦小思說半夜有人妖表演,可比起這裡赤裸裸的淫欲,似乎要高雅得多,也隱密得多。
安子奇問:“茂通,這裡難道就沒人管?”安子奇當然知道開設這樣夜總會的老板,必定是手眼通天,可還是情不自禁問了一句。
李茂通呵呵笑了,說:“安哥,這裡一般的人根本進不來,就算是腰纏萬貫的富人,沒有人介紹,也根本就不讓進門。
而且這家夜總會的後台很硬,我打聽過了,夜總會的老板是一個老軍人的公子,和公安很鐵,有這樣的後台,當然可以為所欲為,不要說像跳現在這樣的脫衣舞,再荒唐的節目這裡也表演過。”
安子奇也笑了,說:“你說一般的人進不來,我們進來怎麼沒人阻攔?難道你是這裡的常客?”
李茂通馬上分辨說:“安哥,我這是第二次來,完全是為安哥做准備來的。
不要說我沒資格到這裡來,就是能來,我也不喜歡這裡的亂七八糟。我是通過尚先生介紹的,用了假名。尚先生也是在深圳赫赫有名,他介紹,當然絕對沒問題。”
尚曉傑過去肯定也是這裡的常客,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經常到這裡來?
李茂通似乎猜出安子奇在想什麼,便說:“是我找尚先生的,尚先生一聽到讓他介紹夜總會,臉都嚇白,生怕珊小姐知道他過去經常到這裡。直到我說安哥想了解劉興泉在這裡做什麼,他才答應,還一再說不能讓珊小姐知道。”
安全幾乎笑出聲來,尚曉傑過去是個花花公子,自從迷上安小珊,就再也不敢到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是真正愛上安小珊,還是費盡心機裝出來的?不過安子奇並不擔心安小珊,只要自己不倒,尚曉傑是絕對不可能對安小珊變心的。
指著還在舞池裡起舞的裸女,安子奇說:“你讓我喬裝改扮,連信風都不讓帶,就為看這個?”
安子奇和李茂通是改頭換面,戴著墨鏡到這裡的,就是生怕被人認出。除了張行一死命堅持一定要陪同來,安子奇連信風也沒有帶,悄悄走進這家夜總會的。張行一和另一個衛士正坐在離安子奇不遠的地方,裝作欣賞舞池裡的艷舞,眼睛卻不離安子奇的左右。
李茂通說:“安哥,我想過了,安哥要整倒劉興泉不難,就是把他整死也不難。只是輕輕松松就把劉興泉整死,安哥一定興趣不大。加上安哥過去一直沒有舒心過,所以我的打算是盡量出劉興泉的丑,也好讓馮小姐出氣。”
李茂通出身底層,過去又做過騙子,自然想的都是歪門邪道。尤其他聽說安子奇因為不能親手報土狗放火的仇,曾憤怒地擊碎落地長窗和砸破茶幾。李茂通便暗地在心裡策劃,決心要讓安子奇痛快,痛痛快快,徹徹底底地去報被劉興泉侮辱和要挾馮瑤琪的仇。
李茂通說:“安哥,這種低級的地方,安哥自然不屑來。我讓安哥來的目的,就是讓安哥親眼看看劉興泉這一對狗男女是多麼荒唐。本來那個叫王薇的明星和安哥沒有絲毫關系,只是她現在和劉興泉是夫妻關系,雖然還沒有正式結婚,訂婚儀式早就辦過了,也早就住在一起了。
只要她和劉興泉有關系,就是安哥的仇人,所以我打算連她,還有那個紅山秀,一起戲弄。把她們搞臭,也是羞辱劉興泉。搞臭劉興泉,也是羞辱她們。”
在劉興泉對馮瑤琪逼婚的時候,李茂通也提出過這樣的計劃,只是當時被聞浪所迫,只得躲避到貴州,才把這件事擱下了。現在聽到李茂通說起,安子奇便點頭說:“可以,就這樣辦。我讓尚曉傑去查過多仁建築公司的帳,確實在銀行有巨額的貸款,我打算讓尚曉傑以安氏投資公司的名義,誘惑銀行去收回對多仁建築公司的貸款,把劉家逼上絕路,然後我去把多仁建築公司的債務收購過來,我要讓多仁建築公司破產,然後接管過來。
不過這樣做需要時間,盡管尚曉傑已經在辦,短時間裡還是很難動搖多仁建築公司。你的想法很好,讓劉興泉出丑,也是動搖多仁建築公司信譽的手法,要比一般的辦法更有效。
你說說看,要准備怎樣讓劉興泉出丑?”
李茂通忽然朝劉興泉的方向呶呶嘴,低聲說:“安哥,你看,又來了兩個人。”
安子奇看過去,只見一男一女朝劉興泉坐的沙發走去,男的雖說不上腦滿腸肥,卻也是紅光滿面,女的倒是一臉端莊,穿著打扮似乎像高級白領,看到舞池裡裸女起舞,女的臉上浮起紅暈,有些害羞地扭過頭去。
劉興泉也看到兩人過來,站起身來歡迎兩個人入座。王薇在對那個男的只是看,臉上微微露出笑容。那個像白領的女子卻有意無意地朝男的背後躲,並不對劉興泉伸出的手回應。
李茂通低聲說:“安哥,你看出什麼沒有?”
安子奇看了四個人的表情,見兩個男的滿面笑容,兩個女的表情冷漠,點點頭說:“就是你說的同樂?”
李茂通說:“是同樂,看樣子還是第一次。”
安子奇看著像白領的女子說:“那個女的看上去不像。”
李茂通說:“安哥,別看表面,那個男的是大通公司的總經理,在工商界很有名,那個女的是他老婆,是外企保險公司的高級主管,和銀行的關系很熟。”
“和銀行的關系很熟?劉興泉他……。”
“安哥,劉興泉和銀行的關系,就是通過她搭上的。”
安子奇抬眼朝那邊看過去,只見那四個人已經坐在一起,劉興泉在和大通公司總經理在說笑,王薇是神情自若,正在對保險公司主管說著什麼,那個主管是低著頭,隱隱還能看見臉上的紅暈。
李茂通說:“劉興泉的那兩個保鏢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劉興泉近來很高興。劉興泉對保險公司的主管早就有心,只是那個女的不肯,後來總算在她丈夫的幫助下想通了,今天就到這裡碰面。應該在這裡坐不了多久,馬上就要走的。”
果然,李茂通的話音剛落,劉興泉就招呼兩個女人站起來。兩個上身幾乎赤裸的服務小姐在前面引路,劉興泉和保險公司的主管手拉手,王薇則挽住大通公司總經理的手臂,親親熱熱跟在服務小姐的後面,朝電梯走去。
夜總會依然是舞曲靡靡,跳脫衣舞的白種女人已經下去,現在正是一群身材高挑,僅遮三點的模特在表演走步。看舞池的地上已經扔有不少衣服,應當是再走下去,會扔得更多。
舞池邊的騷客男女依然在狂熱,沒有人去注意劉興泉等四人到哪裡去,反正那座電梯他們都進去過,誰走進去,意義都是一樣。
看到電梯門關上,李茂通說:“聽說樓上相當奢侈,不過沒上去過。”
安子奇點點頭說:“可以了,回去吧。”
看到兩人站起,穿著超短裙的服務小姐馬上過來,彎著腰說:“先生要叫人?”
李茂通嬉皮笑臉地說:“是想叫人,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漂亮的。”
服務小姐馬上說:“這裡漂亮的小姐很多,不知道先生喜歡哪一類?沙發的底下有照片,先生沒有看到?”
服務小姐走到沙發旁,彎下腰去拿相冊,超短的超短裙就再也遮不住她的臀部。安子奇拍了李茂通一下,李茂通馬上說:“我們還有事,以後會來看照片的。”
安子奇已經在朝門外走,李茂通笑嘻嘻地在服務小姐的屁股上摸了一下,馬上跟上安子奇。
張行一已經走在安子奇的前面,另一個衛士走在李茂通的後面,不緊不慢地走出夜總會。
到了外面,安子奇才長長呼了口氣,停在遠處的車開過來,上車後安子奇才說:“茂通,以後不許這樣。”
李茂通馬上就低頭說:“安哥,我是故意的,我們兩個人在裡面坐了那麼長時間,既不找小姐,又不看艷舞,會被夜總會的人注意的,所以我才摸她一下。
安哥,我知道你討厭這種地方,不過也是,這地方層次太低。不要說是安哥,就是我進去,也會丟安哥的臉。”
安子奇說:“不是層次低,裡面的人還是很有錢的。我現在想的是大事,不能被這些迷住。
茂通,還是說說你的計劃。”
李茂通馬上說:“是,安哥,我以後決不進這種地方。
安哥,搞臭劉興泉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擊他的自尊心,對他的明星女友也是一樣。
不過這些人把男女關系看得很淡,還沒結婚,就搞什麼交換,所以就算把他們的丑事曝露出來,也不算什麼新聞。而且這些明星床上戲演多了,就算拍下她的裸照,她也無所謂。
我想,這些人的自尊心,無非就是認為他們比別人高一等,所以讓這些人被低等人羞辱,公開的羞辱,或者把羞辱曝露在媒體裡,就是對他們的最大打擊。
而且我知道,富人也是相輕的,被比自己強的人羞辱,富人不會感到什麼,反而會引以為榮。比如安哥現在去找劉興泉,他可能會驚慌,可是他馬上就會神氣,畢竟是三大公司的董事長和他有仇,明天一上報,他還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光是那些媒體的采訪和猜測,就夠他走紅了。
可要是一旦被層次很低的人羞辱,馬上就會在富人圈引起大波瀾,馬上就會被別的富人看不起,這才是劉興泉一類的人最怕的,也是真正打擊這些人的自尊心。”
安子奇頻頻點頭,李茂通說的很對,能在公眾場合就搞什麼交換,你還能用男女關系來要挾他?或者要挾她?唯有徹底打擊他或是她的自尊,才能徹底打倒他們。
李茂通說:“其實這個辦法很普通,在古書裡就有,呵呵,安哥,我大事不會做,大事辦不了,可像辦這樣的事,覺得容易得很。
安哥,這個計劃是這樣,…………。
安哥以為可以嗎?”
安子奇沉吟了一會,對李茂通說:“我想一想,你可以先去物色人,先做准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