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匣傳奇 卷三絕境危機 十七章 天賜靈藥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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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如裂石撕帛的琴音還在耳邊,安子奇睜開眼睛,看到馮瑤琪斜倚在床邊,眼睛微閉,臉上露出羞澀的紅暈,手還按在翡翠匣上。

    翡翠匣還在微微顫動,古琴的琴聲從翡翠匣中傳出,馮瑤琪忽然增開眼睛,驚訝地看著安子奇,呆呆地看了一會,羞澀地低下頭。

    翡翠匣中傳出最後的琴音,隨著「叮咚」一聲,翡翠匣似乎最後顫動一下,一股雲霧從翡翠匣中冒出,一種濃烈的香氣隨著雲霧升騰,盤繞在馮瑤琪和安子奇的周圍。

    香氣和夢境中朱允炆打開翡翠匣時的香氣竟如此相同,安子奇不由得「啊」的一聲。馮瑤琪也幾乎同聲發出驚訝的叫聲,不過馮瑤琪叫的是:「翡翠匣,怎麼出來東西了?」

    安子奇也看到了,雲霧散去,翡翠匣上,赫然出現了一顆黃色的藥丸,同夢中所見的藥丸一模一樣,看來就是朱允炆沒有服用的那一顆,朱元璋在遺詔中說的「治國」和「享國」中的一顆。

    馮瑤琪驚訝地拿起藥丸,遞到安子奇的面前說:「子奇,翡翠匣,怎麼會……?」

    「藥丸怎麼會自己走出翡翠匣?明明翡翠匣是關閉的?難道?難道這藥丸是……。」安子奇接過馮瑤琪手中的藥丸,心裡迷惑不解。

    馮瑤琪先想到了:「子奇,這藥丸,會不會是救你的?翡翠匣?剛才我看見你了。」

    安子奇再朝馮瑤琪仔細看,就是夢境中那個彈琴的雪濤,那個看到朱允炆臉紅的青樓女子,馮瑤琪就附身在她身上?

    馮瑤琪說的應該是對的,當時悟本道長就說過,翡翠匣能自動尋找主人。現在,難道現在真的是翡翠匣尋找到主人?自動把救命的藥丸送出?

    任芸韻在房門外邊,聽到屋裡響起「叮咚」的琴聲,也驚訝地和信風一起張大嘴巴,簡直不能相信聽到是真的。等聽見馮瑤琪在說救命的藥丸,趕快和信風推門進來,見到安子奇手中的藥丸,驚奇地大聲說:「安大哥,翡翠匣真是神物,安大哥,這就是翡翠匣裡的藥?謝天謝地,安大哥,你總算是有救了。」

    安子奇聞了一下藥丸,濃烈的香味幾乎把安子奇陶醉,看到任芸韻手忙腳亂地想去倒水,遲疑地問:「你們說,我真的要吃下這顆藥?」

    馮瑤琪、任芸韻和信風幾乎同時說:「快吃,這是救命的。」

    安子奇不再猶豫,把藥丸放進嘴裡,頓時在夢境中朱允炆感受的那種暖流出現在他的嘴裡。暖流由咽喉直下心田,然後又流向丹田,在丹田中像是燃起一堆熊熊的火焰,火焰順著經絡燒向四肢。火焰到處,經絡和筋骨彷彿進入煉獄,一陣酸麻,迫得安子奇忍不住叫出聲來。

    馮瑤琪緊張地看著安子奇的神色,見安子奇頭上滲出汗水,失聲呻吟起來,止不住驚慌地問:「子奇,你,你感覺怎麼樣?」

    還是任芸韻有經驗,看安子奇的臉色由白轉紅,雖然看得出安子奇是在忍受痛苦,精神卻旺盛起來,安慰馮瑤琪說:「我看不要緊,安大哥他是在好轉,神藥起作用了。」

    安子奇丹田中的火焰越燒越旺,火焰燒灼胸腹中的積傷,在武夷山受到青恆的掌擊,在火焰中逐步化去。

    突然安子奇猛烈地咳嗽起來,任芸韻連忙端過水盆,安子奇覺得喉嚨一癢,一口黑血從嘴裡吐出,又咳嗽了兩聲,吐出幾塊黑色的硬塊。

    信風遞上水,安子奇喝了一口,吐出。嘴裡喘了幾口氣,突然伸手動了幾下,驚奇地說:「好了,我的傷好了?」

    隨著黑血和硬塊吐出,安子奇心中感到無比的舒暢,身上似乎有用不盡的神力。稍微伸手一動,便隱隱覺到筋骨和肌肉在咯咯作響,那股暖流在筋骨和肌肉中流動。

    同時安子奇感到頭腦無比清晰,過去的一切,將來要做的一切,都彷彿在腦中翻捲,猛然間,安子奇生出了一個念頭,看到信風端著他吐出黑血的水盆要走出去,坐起來叫住信風:「信風,你拿過來給我看看。」

    在安子奇吐黑血的時候,任芸韻和馮瑤琪都緊張地看著安子奇,以為安子奇又傷重轉危,現在聽見安子奇的聲音宏亮,完全不是傷病時的無力,這才大喜,任芸韻搶過信風手裡的水盆,端到安子奇的面前說:「都是你受傷的淤血,都吐出來,應該傷已經好了,還看什麼?」

    其實安子奇也不知道想從黑血裡看什麼,只是覺到黑血裡的那些硬塊有點奇怪。黑血端到面前,一股腥臭的氣味從水盆裡翻出來,馮瑤琪忙說:「快拿走,阿彌陀佛,總算把病根吐出來來了,還看什麼。子奇,你肚子餓不餓?」

    馮瑤琪想到安子奇傷重已經躺了好多天,現在既然已經好了,肯定會感到肚餓。

    任芸韻拿著水盆去倒掉,安子奇看到馮瑤琪和信風還看著自己,便笑著說:「我已經好了,你們不要緊張,我還是起來,省得你們還以為我是病人。」

    翻身想從床上下來,手在床上一撐,感覺摸到一樣東西,拿起一看,原來就是三爺爺當時給他的藥,小小的瓷瓶,記得三爺爺說過裡面還有最後幾顆,安子奇忽然想到吐出的硬塊,便不動聲色地悄悄把瓷瓶拿在手上。裝出馮瑤琪在旁邊,身上是內衣,起來不好意思,對信風說:「你給我找幾件衣服來。」

    馮瑤琪會意,站起來幫著信風找衣服,看到任芸韻進來,便對任芸韻說:「任小姐,子奇要起來,這裡沒有他穿的衣服。」

    任芸韻把自己的腦袋一拍,連聲說:「我糊塗,安大哥的衣服已經扔掉了,新的還沒有買。我三爺爺的衣服安大哥應該也能穿,馮小姐,你去幫我挑幾件。」

    看馮瑤琪和任芸韻走開,安子奇趕忙把瓷瓶的塞子拿掉,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招手讓信風過來,把藥丸塞到信風的手上,低聲說:「你拿著,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信風對安子奇唯命是從,拿過藥丸,放進貼身的口袋,也不問安子奇是為什麼,只是點頭說:「我知道。」

    把塞子依舊塞進瓷瓶,安子奇把瓷瓶放到床邊,趁馮瑤琪和任芸韻都不在,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內衣,安然坐著等她們過來。

    過不多久,就聽見馮瑤琪和任芸韻在嘻嘻哈哈地說笑走過來,看來兩人見到安子奇傷好,心裡實在是高興,再沒有安子奇傷重時的憂傷,說話也沒有顧忌了。

    兩人拿過來的是一套白色的絲綢唐裝,任芸韻笑著對安子奇說:「馮小姐硬是要挑這套,說是在貴州看到過安大哥穿我爺爺的唐裝,十分瀟灑。我就奇怪,我從來就沒見過安大哥瀟灑,老是一付愁眉苦臉的樣子,看到都要難過,我今天要看看安大哥能瀟灑到什麼程度?」

    馮瑤琪還記得在貴州的時候?安子奇依稀記得當時自己穿的是任老伯的唐裝,馮瑤琪穿的是任芸韻的衣服,便故意笑著說:「瑤琪她穿你的衣服,要比現在更好看,就像個學生。」

    任芸韻轉身對馮瑤琪仔細端詳,連連點頭說:「馮小姐是漂亮,哪是我的衣服好,像馮小姐這樣的美人,穿什麼都好看。」

    馮瑤琪起身去打任芸韻:「我哪有你漂亮,我……。」

    安子奇也不管她們,拿過衣服穿起來,等下床,在穿衣鏡前一照,果然發現自己臉色紅潤,精神飽滿,在一身白色絲綢唐裝的襯托下,猶如玉樹臨風。

    馮瑤琪上來幫安子奇整理衣服的皺紋,任芸韻看著站在鏡前的安子奇,突然叫起來:「安大哥,你的眼睛?」

    馮瑤琪聽到任芸韻的話音裡充滿驚慌,連忙對著鏡子力安子奇看,又把安子奇的頭轉過來,仔細看了一會,不解地問:「任小姐,你看到什麼?他眼睛還不是和過去一樣?子奇,你感覺到什麼?」

    安子奇在鏡子裡也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剛才在對鏡理衣服的時候,偶然想到大風堂,想到在永嘉路的別墅,一股怒氣上來,眼睛竟然變成深綠色的,極其深邃的幽綠。聽到任芸韻驚叫,趕忙把心神一斂,眼睛又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聽見馮瑤琪的話,安子奇連忙掩飾說:「我的眼睛,我怎麼感覺不到?還不是和原來的一樣,芸韻,你看到什麼?」

    任芸韻又朝安子奇的眼睛看看,用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訕訕地說:「可能,可能我太高興,看花了。安大哥現在真的是飄灑,要比穿西裝神氣多了,只是這衣服還不合身,要重新去做幾件。」

    就在大家圍著鏡子在談論安子奇的時候,門外傳來三爺爺的聲音:「怎麼,安小子好了,能起床了?」

    聽到三爺爺的聲音,任芸韻趕忙走到一邊,對走進門的三爺爺說:「三爺爺,真是神奇,安大哥他的傷好了,已經完全好了。」

    三爺爺走進來,一眼就看到安子奇站在鏡子旁,臉色神態完全不像是個病人,吃驚地說:「傷完全好了?,是,是吃我的藥?」

    安子奇還是第一次仔細看三爺爺,就見三爺爺白髮童顏,臉上卻是露出極其驚詫的表情。安子奇對三爺爺深深一鞠躬,拱手說:「在三爺爺家許多天,真是麻煩三爺爺,三爺爺對我的大恩,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任芸韻指著還放在床上的翡翠匣,對三爺爺說:「三爺爺,安大哥他是吃了翡翠匣裡的藥,傷才好的,爺爺留下的翡翠匣,真的很神奇。」

    「是翡翠匣?翡翠匣裡會有藥?安小子,翡翠匣被你打開啦?」三爺爺順著任芸韻的手,看到床上的翡翠匣,激動地走上幾步,又停住,對安子奇說。

    安子奇還沒有回答,任芸韻就說:「翡翠匣沒有被打開,是,是藥丸自己突然出現的。」

    「翡翠匣沒有打開,藥是自己出現的?難道,難道……。」三爺爺說話突然出現了遲疑。

    安子奇察覺到三爺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走過去拿起翡翠匣,捧到三爺爺的面前,對三爺爺說:「是真的,翡翠匣根本就打不開,藥是自己出來的。」

    三爺爺想伸手過去接翡翠匣,馬上又把手縮回來,裝出高興的樣子說:「那你還是把它收起來,要想法把它打開,裡面還有秘密。」

    馮瑤琪接住三爺爺的話說:「子奇,翡翠匣還是由你保管,它能救你,肯定只有你才能打開。」

    安子奇把翡翠匣交給馮瑤琪,是在傷重不治的情況下無奈,現在想來還有後怕。如果真的自己不治,馮瑤琪把翡翠匣拿去,恐怕不出三天,馮瑤琪的命……?安子奇搖搖頭,心裡責怪自己竟會說出這樣的遺言。既然現在馮瑤琪說還是由自己保管,安子奇便把翡翠匣放進紫檀木箱,又把紫檀木箱裝進包裡,交到信風的手上。

    回身假意說:「那好,還是我來保管,三爺爺,你是不是要看看。」

    三爺爺臉上的失望和貪婪已經消失,看到安子奇把翡翠匣放好,笑呵呵地說:「不啦,我大哥,就是芸韻的爺爺當年說過,任家的人不能碰翡翠匣。我在這裡看到,已經算是違背我大哥的遺願,我就不看了。」

    任芸韻看到馮瑤琪把翡翠匣交還給安子奇,也說:「安大哥,你交給我的珠寶,我也還給你。要不是你傷重,我是絕對不會接下來的。爺爺有遺言,這不是任家的財產,安大哥,你還是拿回去吧。」

    任芸韻把剛才安子奇分給她的珠寶放到床上,對信風說:「裝這些珠寶的包拿來,還是把它裝到原來的包裡。」

    安子奇也不推辭,對任芸韻和三爺爺一鞠躬,抱拳說:「好,任家果然了不起。我一定不辜負任老伯的期望,把珠寶送還給殷小斐,如果殷小斐不在,我就救濟窮人。」

    信風也湊上來說:「安先生,你送給我的東西……。」

    安子奇暗地推信風一下,嘴上說:「那好,都放在原來的包裡,等下還是放到銀行金庫裡。」

    三爺爺笑呵呵地說:「安小子在這裡躺了整整有十天,我還以為安小子沒救了。既然安小子沒吃我的藥,那就把藥還給我,我還可以去救治別人。」

    安子奇走到床前,拿起瓷瓶,恭恭敬敬捧到三爺爺的面前說:「三爺爺,我真的謝謝你,裡面的藥,我吃了一粒,大概還有幾顆,我還給三爺爺。」

    三爺爺拿起瓷瓶,搖晃了一下,聽到瓶裡發出聲響,用帶有惋惜的笑容說:「可惜我沒有見到翡翠匣的神藥,都怨我出門去了。行醫一輩子,竟然放過見識神藥的機會,可惜,真的可惜。」

    任芸韻在一旁有些不耐煩,大聲說:「安大哥,你躺在床上十天,肚子一定是餓了,還是先去吃飯,我剛才對保姆說過,讓它去準備,現在大概差不多了。安大哥,你有話,還是到餐桌上去講。」

    安子奇見任芸韻眼窩發黑,馮瑤琪也說頭髮蓬鬆,想到她們日夜為自己擔心,心裡感動,不過還是說:「芸韻,你和瑤琪都去梳洗一下,抓緊時間吃飯,飯後,你倆還是休息。」

    馮瑤琪這才覺到自己臉色發灰,連忙招呼任芸韻:「任小姐,你臉色也不好,還是先打扮一下。」

    任芸韻點點頭,走到門邊,對站在門外的保姆說:「你先去把餐桌擺好,我們馬上就下來。」

    走到櫥櫃前,打開櫥門,對馮瑤琪說:「馮小姐,你要是替換衣服沒帶來,就在這裡找幾件。」

    三爺爺已經走出房間,安子奇看到任芸韻和馮瑤琪在挑選衣服,對信風使個眼色,讓信風就守在裝著翡翠匣的包前,自己說:「你們先換衣服,我去看看『彼得』。」

    任芸韻一邊挑選衣服,一邊說:「安大哥,你對我家不熟悉,還是我帶你去。」

    安子奇笑著搖頭說:「就是我對你家不熟悉,我才要自己去,要不,一點神秘感都沒有。」

    任芸韻笑了,指著門外說:「這裡是二樓,上面還有一層,是我三爺爺的臥室。『彼得』在下面,就關在車庫裡。」

    安子奇走出房門,看到門外的樓道,看上去房子很大,一點也不比安子奇當時在永嘉路的別墅小,怪不得任芸韻到了永嘉路的別墅,一點也沒有吃驚,相反,甚至比安子奇還熟悉這類房子。

    看來這幢房子也應該是別墅,歐式的風格充塞著房子的每個角落。順著寬大半園的樓梯走下去,就是一個大廳。一盞水晶的巨大吊燈懸掛在大廳的上方,大門開著,從屋外吹來的風吹到水晶吊燈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猶如風鈴。

    還沒有走到車庫,安子奇就聽到「彼得」的叫聲,彷彿「彼得」已經知道安子奇來看它,低沉的吠聲中充滿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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