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匣傳奇 卷三絕境危機 第八章 談婚論嫁成交易
    見顧竹郡說得忘情,方明傑站起來走到顧竹郡身邊,輕輕拍著顧竹郡的肩膀,低聲說:「竹郡,諸先生在此,別讓諸先生難堪。」

    顧竹郡用紙巾修飾了一下眼角,對安子奇說:「諸先生,讓你笑話了。不過我確實無力料理祖上傳下的家業,要不是明傑,我真的沒有臉去見父親。」

    方明傑回到座位,笑著說:「這是過去的事,現在還有必要再提?硯婷都已這樣大了,還提過去的事,她聽到也不好受。」

    顧竹郡不再傷心,看著安子奇說:「諸先生,金鳳樓原本就不能和大風堂相比,現在諸先生聽到金鳳樓的現狀,不知道諸先生心裡會怎樣想?」

    安子奇忙挺直腰桿說:「伯母,人生在世,本就無可捉摸,況且繼承百年家業。伯母有伯父相助,金鳳樓一定能重立江湖的。」安子奇的話雖然言不由衷,還是標達了心裡的希望。

    方明傑輕輕咳嗽一聲,對顧竹郡說:「竹郡,這些陳芝麻的事,以後也可以對諸先生說,好不容易把諸先生等來,還是談一些正事吧。」

    顧竹郡把身體坐直,伸手理一下頭髮,拿出那隻翡翠匣的機紐對安子奇說:「諸先生,你既然說你有翡翠匣,想必你一定希望得到這機紐?」

    本來顧竹郡把翡翠匣的機紐給安子奇看的說話,安子奇心裡就在盤算:顧竹郡有翡翠匣的機紐,自己有翡翠匣,要是直接向顧竹郡要,肯定顧竹郡不會同意,若是提出用錢購買,不知道顧竹郡和方明傑會怎麼說?

    在鳳陽的時候方硯婷就說過,好像也是錢的問題,想來方明傑和顧竹郡應該遇到經濟上的困境。如果能用錢購買,當然是最好,可是自己現在哪來麼多的錢?要是在幾個月前當然不成問題,可現在自己還在依靠馮瑤琪留下的信用卡過日子,哪有什麼錢來購買機紐。

    可如果沒有錢,顧竹郡和方明傑能把翡翠匣的機紐送給自己?看著顧竹郡手裡的翡翠機紐,安子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竹郡用手輕輕撫摸那隻翡翠的機紐,看著安子奇說:「諸先生有翡翠匣,金鳳樓有翡翠機紐,看來真是天意。聽說諸先生尋找翡翠機紐也不是一天兩天,我有這隻翡翠機紐也沒有大用,我看不如這樣,我想把這件翡翠機紐送給諸先生,不過……。」

    安子奇的心怦怦亂跳,真有這樣的好事?顧竹郡肯把翡翠機紐送給自己,這不過是什麼,難道要用東西交換?

    顧竹郡換了一種口氣說:「諸先生,你應該知道,守護翡翠機紐,是我金鳳樓的宗旨,儘管諸先生是大風堂的,又有翡翠匣,我還是不能平白把翡翠機紐送給你,否則我金鳳樓的祖先在地下也會罵我不孝,諸先生懂我意思?」

    安子奇連忙點頭說:「我懂,伯母有什麼話儘管說。」

    「好,我就知道諸先生是痛快人。諸先生雖然掌握大風堂二百億的資產,可是眼下在被大風堂追殺,空有翡翠匣又不能打開,看來除非有強有力的幫手,諸先生那二百億還是難免會落到別人的手裡。」

    是這麼回事,本來貿然進金鳳樓,就是為了尋找幫手,尋找翡翠機紐,又是為了打開翡翠匣,去得到那神秘的力量。否則就憑自己和信風,不要說奪回大風堂,就連在社會上立足都困難。

    顧竹郡接著說:「硯婷今年二十二歲,人還長得討人喜歡,諸先生,硯婷和你一起到鳳陽去過,你們可談得攏?」

    明明談的是翡翠機紐,關方硯婷什麼事?難道這翡翠機紐是方硯婷要送給自己?好像方硯婷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不過想到剛才在門外看到方硯婷的樣子,那種海棠帶雨的紅暈,安子奇不禁心醉。

    顧竹郡微笑著說:「硯婷上次在深圳見到諸先生,心裡就一直對諸先生不能忘記。我是做母親的,硯婷的心思瞞不過我。我也打聽了,諸先生還沒有結婚,要是諸先生對硯婷也有好感,我把翡翠機紐送給諸先生就名正言順了。」

    安子奇幾乎跳起來,原來繞了半天,顧竹郡是為她女兒在做媒。

    安子奇當然對方硯婷挺有好感,可是這樣的婚姻大事由方硯婷的母親提出,是不是有點哪個?年輕人談戀愛,本是年輕人的事,再說了,安子奇和方硯婷並沒有多少交往,僅僅是好感就可以成婚,好像也太草率了吧。

    只是安子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見安子奇臉漲得緋紅,方明傑以為安子奇願意,只是說不出口,便笑著說:「諸先生若是成了金鳳樓的乘龍快婿,有翡翠匣的相助,我看不要說是大風堂,就是天大的事,也不用擔憂。」

    聽到方明傑說起翡翠匣,安子奇突然從心裡起了個想法:「這翡翠機紐本來明明是我生身父親的,就算被家人盜賣,恐怕也不能算是金鳳樓的祖傳吧。聽顧竹郡的口氣,好像金鳳樓本來並沒有翡翠機紐,那麼這翡翠機紐就是方明傑的,可方明傑又是怎樣得到翡翠揪鈕的?

    顧竹郡雖然說了金鳳樓的大概,並沒有說起翡翠機紐的來歷,方明傑會不會和殺害父母的土匪有沒有聯繫?」

    安子奇故作害羞,沉吟一會說:「伯母伯父能夠如此看得起我,實在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婚姻是大事,我總要通過父母才行。」

    方明傑好像不以為然,說道:「諸先生剛才說過,在家的父母只是養父母,親生父母已經雙亡。既然如此,諸先生已經是大人,諸先生本人就可以作主的。」

    安子奇覺得好像沒有對方明傑說過親生父母雙亡,這方明傑又是從哪裡聽來的?不過安子奇沒有把疑問漏出來,而是繼續推辭說:「伯母的好意我心領,只是我不知道硯婷會怎樣想?」

    顧竹郡微笑著說:「你說的是硯婷,這你放心,硯婷的心思我知道,雖然我還沒有對硯婷說,不過只要你同意,我想硯婷是不會反對的。」

    方明傑跟著說:「硯婷這丫頭本來就對諸先生有好感,這次能夠跟著諸先生去鳳陽,已經說明對諸先生有情意。諸先生放心,硯婷去鳳陽的時候已經說過,她說跟著諸先生很開心。」

    方硯婷會這樣說?安子奇不排斥方硯婷對自己確有好感,剛才在路上方硯婷吞吞吐吐說的話,證明方硯婷已經知道父母的意思。可既然是方硯婷的大事,方硯婷為什麼自己不說,偏要父母直接對安子奇提出,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奧妙?

    安子奇決定冒一下險,就算從此得罪金鳳樓,得罪方硯婷也在所不惜,如果答應這門婚事,顧竹郡和方明傑是不是就會把翡翠機紐給他?

    就在安子奇想說答應婚事的時候,安子奇突然想起馮瑤琪,從馮瑤琪又想到任芸韻,這兩個都是他的女友,雖然從未談起過婚嫁,可對她倆的感情顯然要遠遠超過方硯婷,尤其的馮瑤琪,自己當時火急趕到深圳去拆散她的婚姻,為的是什麼?不正好證明自己對她的情深嗎?就算為了眼前的利益和金鳳樓結親,至少也要先問過馮瑤琪。

    安子奇搖搖頭,歎口氣說:「伯母,我還是要去問過父母,就算不是我的親生父母,畢竟還是養了我二十多年,如果父母同意,我絕對沒有意見。」

    聽到安子奇的意思似乎在推辭,顧竹郡愣了一下,方明傑微微冷笑一聲說:「諸先生有翡翠匣,難道就不想翡翠機紐嗎?」

    聽方明傑這樣的口氣,安子奇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方明傑是用方硯婷的婚事作交易。可是如果答應婚事,方明傑又有什麼好處?

    安子奇裝作為難的樣子說:「伯父,不是我不答應,能和硯婷成婚,是我做夢也不敢想的。只是這樣的大事,我覺得總應該徵求父母的意見和硯婷的意見才對。」

    顧竹郡笑呵呵地說:「硯婷這裡不用擔心,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看這樣,你就回去徵求父母意見,讓硯婷陪你去,如果你父母同意,打個電話來,我這裡可以準備起來。」

    徵求父母意見後就馬上結婚,需要這樣急嗎?

    方明傑見安子奇沒有表示反對,站起身,走到安子奇的身邊說:「翡翠匣配翡翠機紐,實在是天作之合。我看這樣,如果諸先生的父母沒有意見,就讓那件翡翠匣作彩禮,讓硯婷帶著翡翠匣回西安。等成婚的時候,把翡翠匣配上翡翠機紐,放在新房裡共賞,是最好也沒有的事。」

    方明傑總算漏出最重要的一句話,原來兩人對安子奇談了多時的婚事,目的就是為了讓翡翠匣作彩禮。要是翡翠匣到了方明傑的手裡,用翡翠機紐打開翡翠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安子奇不禁為方硯婷悲哀,也為顧竹郡悲哀,看來方明傑全力幫助顧竹郡重振金鳳樓,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建文帝留下的寶藏。

    聯想到認識方硯婷的前前後後,聯想到在鳳陽和方硯婷的說話,聯想到剛才方明傑說的話,安子奇幾乎就可以斷定:方明傑一定是殺害親生父母的土匪,要不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到鳳陽是去找翡翠機紐?又是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雙亡?

    安子奇幾乎要衝上去抓住方明傑責問,可是又忍耐下來,這畢竟是自己的猜想,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再說方明傑應該也不是可以隨便抓得住的,以他的武功,以他能夠幫助金鳳樓再起的能力,就遠遠不是安子奇所能匹敵的。萬一既不能找到證據,又惹怒了金鳳樓的掌門,自己和信風兩人能不能跑出「鳳兮山莊」都很難說,更別說方明傑還可以向大風堂告密。

    裝出誠懇的樣子,安子奇站起對顧竹郡和方明傑鞠躬說:「多謝伯母伯父抬愛,我打算明天就回家,硯婷還是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如果我父母同意,我就帶著翡翠匣再來西安,請伯母伯父放心。」

    「硯婷不和你一起去,哪怎麼行?你父母沒有看見硯婷,會同意?」顧竹郡聽到安子奇同意,當然高興。不過聽到安子奇要一個人回家,又顯得有些不高興。

    安子奇心裡一驚,就這樣回答說不帶方硯婷去老家,恐怕方明傑就不答應,要是給方明傑看出自己是在使拖刀計,後果很不好說,於是安子奇裝出忸怩的樣子,紅著臉低聲說:「伯母,不是我不想讓硯婷去,實在,實在有些話不好說。」安子奇看出顧竹郡只是方明傑的招牌,如果把顧竹郡哄住,方明傑應該不會翻臉。

    「是嗎?什麼話不好說?」顧竹郡顯然有些興趣。

    「是這樣的,我,我本來在家裡有女朋友,雖然還沒有談到婚嫁,還是談了有兩年。要是我遽然把硯婷帶回家,硯婷見到我女朋友,心裡會這樣想?再說,如果我不給父母打招呼,父母也會感到突然,我覺得還是我一個人先回去,把家裡的事安排妥當了,再把硯婷帶回家要好得多。」

    顧竹郡沒料到安子奇會說出家裡有女朋友,對方明傑看看,臉上顯然露出不愉的表情。方明傑對顧竹郡搖搖頭,顧竹郡想了一下說:「既然這樣,你還是先回家,把家裡的事情料理了,再帶硯婷去。不過,諸先生,我是真的看得起你,你要是辜負硯婷,我可要對你不客氣。」

    安子奇馬上低頭答應:「是,伯母,我決不做對不起硯婷的事。」

    方明傑嘴巴張了兩下,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從書房裡出來,方硯婷已經不在外面,信風卻遠遠地站在花叢裡,靜靜地看著書房。看到安子奇出來,信風走過來,悄悄站在安子奇的身後。

    方明傑已經看到信風,嘴上稱讚說:「諸先生,你的手下真是好忠心。」

    安子奇還不容易才把書房的對話結束,現在更不願意得罪方明傑,裝出卑恭的樣子說:「這是我兄弟,從小沒有受過什麼教育,不懂禮貌。幸好是在這裡,要是在其他地方,還不給主人罵?我對他說過多次,他就是改不掉。」

    不過方明傑顯然沒有把信風看在眼裡,嘴裡說:「小兄弟身手好像還不錯,年齡太小,骨子太嫩,出來太早了。」

    「就是,要不是他忠心,誰願意帶個小孩子出來。」

    第二天安子奇就告辭回家,方硯婷好像已經知道安子奇在書房和父母的對話,走到安子奇面前,臉紅紅的,還帶著羞澀。

    安子奇不知道方硯婷的心裡究竟是怎樣想,她父母把她當成交易品,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不過安子奇決不敢對方硯婷說出任何的暗示,說不定方硯婷想的和父母一樣,目的就是那件翡翠匣。

    離開「鳳兮山莊」,方硯婷堅持一定要把安子奇送到機場。

    在車上,方硯婷深情地看著安子奇,突然說:「大哥,你過去真有女朋友?」

    這該讓安子奇怎樣說?雖然是在車上,安子奇還是不敢放鬆警惕,誰知道現在的科技能到什麼地步。安子奇索性裝出熱情的樣子,抓起方硯婷的手,輕輕在嘴邊吻了一下,說:「談不上是女朋友,認識了有兩年,只是無聊的時候說說話。」

    方硯婷趕忙把手抽回,紅著臉說:「無聊的時候說說話?真的只有說說話?」

    安子奇裝出無奈的神態說:「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像我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有女朋友,還會拖到現在還不結婚?」

    確實,以安子奇的億萬身家,要想找個女的結婚還不容易,不要說一個,就是十個百個也是稀鬆平常。

    方硯婷似乎相信了安子奇的話,依偎在安子奇的身邊,沉浸在幸福中,不再說話。

    安子奇巴不得她不說話,她要是多問幾句,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在機場的入口,安子奇極力勸說方硯婷快回家,看到方硯婷的樣子,安子奇是實在不忍心再騙她。好不容易把方硯婷送上車,看著方硯婷離去,安子奇馬上到機場的售票處,把機票換成去南京的,他可不想被方明傑的人盯上。

    直到坐上去南京的飛機,安子奇才把心放下。這兩次的西安之行,雖然沒有得到任何實際的結果,卻是總算見到翡翠機紐在那裡,只要翡翠機紐還在顧竹郡、方明傑的手中,安子奇相信總有一天會得到。

    望著機窗外的白雲,安子奇還是有一件事想不通,這方明傑不是金鳳樓的人,卻能幫助顧竹郡重振金鳳樓。不是金鳳樓的人,按說不可能知道翡翠機紐的作用,他又是從哪裡知道翡翠匣?又是怎樣得到翡翠機紐?他真是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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