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道的道長們個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他們知道,下一秒,信徒們撲天蓋地的怒火將令他們屍骨無存,即便是真得有神靈下凡,也要在這無邊的冤氣和怒火前退避三舍。
一貫道從信徒間以貢奉為名義,積蓄了巨額的財富,其斂財的程度令人咋舌,眾目睽睽之下幾乎無法作假。
被七星壇壇主盧宣真人秘密囚禁,供其門內高級成員淫樂凌辱的女人們,徹底打破了所謂被大仙選中升仙的謊言,而且在道觀內挖掘出的十數具屍體,更是直接指證了那些所謂的大師們其實都是道貌岸然,披著修士外皮的禽獸和兇手。
一貫道的那些道長們在三排專業審訊攻勢面前,甚至沒有任何有效的抵抗,立刻就全部招待自己了罪行,而且主動坦白那些所謂的神通法術都是欺騙百姓的把戲,冒充八路軍姦殺民女案件的兇手身份也被調查清楚,正是一貫道飛雲道長手下教眾祈老根等人收買了一個從東北流竄過來的土匪干的,目的就是嫁禍給八路軍。
有了那些口供證詞,12區隊被洗清了罪名,但是12區隊沒有罷手,更加順籐摸瓜。一樁樁的欺騙和陰謀都被調查得清清楚楚。
審訊的過程,證據,證物等備件都被12區隊公諸於眾,甚至連這些道長們以前做什麼的都被調查得清清楚楚,這幫野路子道長們沒有一個是出自玄門正宗,不是混混地痞就是游手好閒之輩。
12區隊所公佈出來的東西,不僅是在普通群眾之間,更是在那些虔誠的信徒和教眾間立刻引起了喧然大波,他們心目中的神靈居然只是一幫跳染小丑捏造出來的,如此之多人所付出的虔誠全被欺騙,心中所堅持的精神寄托像就泡沫一樣全數化為泡影,登時有多人接受不了這種打擊。兩眼一翻白,當場暈了過去。
第六慰問宣傳隊裡隨隊的記者恐怕是這個時候最最興奮的人之一,就像老黎遇上了滿漢全席,兩眼像狼一樣冒著綠光,扛著照相機上竄下跳,抓住一個個高價值的新聞點,把自己帶來的膠片用了個乾乾淨淨,全程記錄了12區隊對一貫道的行動。編輯出一篇篇新聞稿,間接著把12區隊勝不驕敗不餒,理智不乏機智,不動則已,動則一擊必殺的英勇戰鬥形象給塑造了起來。
若說12區隊對根據地內的一貫道七星壇的突襲行動震動了整個冀中地區,在搜查中的一項項重大發現,幾乎有如一枚枚超級炸彈,在整個冀中地區所有一貫道信徒和其他群眾間的心裡炸起一朵又一朵的巨大蘑菇雲,整個根據地的輿論有如被地震給掀翻了似的,陷入了一片喧鬧聲中。
這些調查結果還不算什麼。12區隊在發佈針對一貫道等邪教道門的正式圍剿令前一天。又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成為壓垮那些仍存僥倖心理的信徒心頭最後一根稻草。
通過在一貫道七星壇內搜查出來的信件,經過破譯後。居然有不少是與日軍特務機構來往的信件,換句話來說,一貫道就是被日本人扶持起來的漢奸邪教,暗中與日本人勾結,處處與八路軍作對,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那些信徒們更是被別有用心的成為了針對八路軍的工具和擋箭牌。
大量人證,大量物證的直指之下,極少數人無力地為一貫道死命叫囂的微弱聲音被徹底淹沒了,最終的結果,甚至連三歲小孩都可以想像得出來,再堅實的宗教信仰在國仇家恨和民族大義面前,就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輕而易舉地被土崩瓦解了。
12區隊對這些曾經成天上竄下跳煽動群眾的一貫道沒有絲毫手軟,將有明顯劣績的主謀人物,在公審批鬥後,直接就地槍決,以儆傚尤。
士可忍,孰不可忍。
醒悟自己被利用和欺騙的信徒們義無反顧地徹底撕爛了一切與一貫道有關的東西,原本還存著懷疑和僥倖的人,此刻也對一貫道都不抱以任何希望。
在這之前,誰都不會想到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貫道門居然會在一夜之間徹底從12區隊根據地內被拔除的乾乾淨淨,原本還對12區隊有牴觸甚至惡言相向的群眾們對自己受一貫道蠱惑後的行為感到深深懊悔,這些都是自己的子弟兵,怎麼會中了邪似的做出那些事情,說出那樣的話。
不少群眾為自己曾經的冒失行為,紛紛找12區隊道歉,營區門口又和與群眾鬧信仰冷戰時一樣擠滿了人,對了,一樣也有雞蛋,不過是硬塞進戰士們的口袋裡,表達著鄉親們純樸的感激之情。
一貫道七星壇的破滅,直接導致了整個冀中地區發動對一貫道等邪教剿滅行動,原本趾高氣揚接受著村民供奉的一貫道教眾現在全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忙不迭地脫下教衣,與原來道門劃清界限。
若是打狗還要看主人,此時看到自己伸進根據的爪牙被八路軍毫不客氣的斬斷的日本人坐不住了,他們賴以依靠的民心演變,以華制華策略被八路軍給揭露,反而更將群眾的民心推向了八路軍。
惱羞成怒之下,日軍再次發動了大規模合圍進攻,矛頭直指十一分區的晉魯部分地區。
剛剛得到上級電報的12區隊,還沒來得及將戰鬥警報通知下去,日軍的戰鬥機就已經撲向了石井村12區隊的營區。
突如其來的戰鬥機轟鳴聲籠罩了整個石井村上空,高機動的戰鬥機,甚至讓石井村做好任何防空準備。
聽到外面混亂的呼喊聲和零散槍聲,王保捏著在已經失去價值的電報,睚眥欲裂地沉聲道:「空襲!∼」
空中刺耳的機槍掃射忽近忽遠,王保拔腿就往外衝。
「區隊長小心!」剛衝出辦公室就被人猛然撲到在地。
撲撲撲撲!∼∼
離王保僅一米處炸起一長串子彈激起塵柱。
王保扭頭一看撲倒他的衛兵,道:「你沒事吧!」
「沒事,區隊長!」虎頭虎腦的衛兵顯然還驚魂未定。王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去地上躲著!我會小心的。」說著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駁殼槍,作好戰鬥準備。
12區隊的大部分戰士並沒有面對過空襲實戰,顯然有些慌亂,但是五排的狙擊手迅速組織起還擊,營區內的機槍也響了起來,與天空中的兩架日軍戰鬥機打起了對射。
天空與地面,暗紅的火舌不斷交錯著。
附近屋頂上的機槍手身子一震,身上的血箭噴出老遠,翻滾著栽倒下了屋頂,又一名戰士迅速爬上屋頂繼續抱著烈士的武器向空中拉著嘯叫的日軍戰鬥機開火。
營區內房屋的土坯磚瓦根本抵擋不住日軍機載機槍子彈的穿透力,甚至有時躲在房子後面都不一定安全。
日軍戰鬥機猛然拉起,轟!∼∼∼營區內十幾名來不及躲閃的戰士被炸成一片殘肢碎肉,嗆人的硝煙和血腥瀰漫著整個營區。
「反擊!給我全體對空射擊!」王保眼都紅了,每一個戰士都是他的心頭肉,自12區隊組建以來,他們還沒有承受過如此巨大的損失,王保此刻連失聲痛哭一場的心情都有了。
不論是王保,甚至三團團部也沒有想到,日軍居然會為了這麼一支小小的區隊而動用兩架戰鬥機來轟炸掃射,12區隊能得到如此「禮遇」恐怕與打響剿滅一貫道的「第一槍」脫不開干係。
一排二排迅速組織起對空槍陣,採用密集彈幕排槍射擊,以對戰鬥機最有效的戰鬥方式發動反擊。
又是一枚航空炸彈投了下來,幾乎可以肉眼可見的爆炸衝擊波的白光向四週一閃而逝擴散,衝擊波帶起的氣浪直接掀翻了一個排的戰士,地皮一陣亂顫,使營區內沒有人能站得直。
這枚炸彈是投向了四排的位置,對腳底抹油,溜得比兔子還快的四排而言,這枚炸彈除了炸塌了一片士兵宿舍外,只令一個腳稍慢的戰士受了重傷和五六名戰士輕傷,其餘的人出現長短不一的短暫性失聰。
12區隊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在最初突然遭受襲擊的混亂後,戰士們組織起來的射擊陣在幾次齊射後,彈幕掃中了一架日軍戰鬥機的機翼,被打掉小半截機翼的日軍戰鬥機迅速失去了平衡,甚至沒有來得及拉起機頭跳傘,已經冒出長長黑煙的日軍戰鬥機重重地撞在了村外的田地裡,炸飛的金屬碎片有如雨點般落下。
另一架戰鬥機見勢不妙,再也無心戀戰,拉起機身頭也沒回的向北飛去。
一場空襲戰鬥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兩架戰鬥機給區隊的造成巨大損失令王保無力地跪倒在地上,戰士們甚至沒有多少悲傷,在排長們的帶領下,默默地自發清理戰場,救治傷員。
李衛仍依然未醒地躺在衛生隊的床上,林欣雨面色蒼白地緊緊撲在李衛身上,顯然剛才如疾風暴雨的戰鬥把她給嚇壞了,甚至寧可用自己的身體來替李衛擋流彈,所幸的是,在營區邊緣的衛生隊宿舍並未受到多少敵機空襲的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