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帶著白臉臉走到洞口,並沒有立即爬上去,而是順著洞口綁在一塊突起石柱上的繩子繼續向下爬,白臉臉趴在天靈的肩膀上,任憑天靈向下爬行,大概有三十米的樣子,又出現一個一人高的山洞。
天靈站在漆黑一團的洞口,一拍肩膀上的白臉臉罵道:「還呆在我肩膀上幹什麼,快去開燈。」
白臉臉翻了一個藍色眼給天靈,然後不高興的從天靈的肩膀上跳進山洞,隨即洞內燈光大亮,白臉臉正站在一個蓄電池旁邊,不高興的看著天靈,口裡吱吱的叫著。
天靈走向一個大皮箱前面,氣得大罵道:「叫你開個燈也要給我拉架子,什麼我能看得見山洞,你以為我像你一樣長著一雙賊眼呀,能在黑夜中看到東西。」
白臉臉不服氣的吱吱叫了兩聲。
天靈罵道:「你的記性還真不錯,拜託,上次我不開燈能看見是因為有微弱的月光,今晚上有月光嗎。」
這個洞是白臉臉發現的,自從天靈大著膽子追白臉臉追到上面的山洞後,事後驚出了一聲冷汗,暗叫僥倖,那麼危險的地方他都敢爬下來,也有些佩服自己的膽量,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自那以後他將偷盜來的贓物全部藏到上面的山洞裡。
說也奇怪,只有第一次往下爬的時候天靈感到非常辛苦,而往上爬的時候卻輕而易舉,他內心不解,做了一個實驗,大著膽子又爬下去,結果這次沒花費什麼力氣,心裡在奇怪,懷疑是不是那顆紅果的作用,想嘗試著再吃一顆,看再有沒有其它作用,但想起吃了以後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拉倒了。
而且天靈發現還不止此,他的眼睛能在黑夜中看到東西,那都是以前無法做到的,不過,比一般的人能看得清楚而已,如果是漆黑一團,他也無能為力,所以他剛才罵白臉臉沒長記性道理就在此。
天靈將工作用的工具和工作所得回報分開放,萬一有意外,只能發現一部分,為了這個白臉臉自告奮勇說下面還有一個小一點的洞,天靈就大著膽子發現了這個洞,將工作用的工具放在這個洞裡,而計算機,存折等在上面洞內,這樣一來危險性就小一些。
天靈一邊罵著一邊打開箱子,箱子內是他的工作工具,什麼假髮假眉毛假鬍子應有盡有,天靈脫下身上穿的舊衣服,從箱子內拿出一套時下流行的T血衫換上,一雙輕巧的旅遊靴蹬上,然後再戴上一個淺黃色的假髮,貼上兩道濃濃的眉毛,沾上兩敗撇小鬍子,帶著一絲邪氣的天靈不見了,現在洞內出現一個趕時髦的城市青年人。
天靈從鏡子中看著自己現在形象,比較滿意的點點頭,白臉臉跳到他的肩膀上吱吱叫了兩聲,天靈洩氣的一把將白臉臉丟在地上,大罵道:「誰說我現在像個流氓,你有見過流氓像我這樣帥的嗎,白臉臉,你一心一意想和作對是不是?」
天靈又拿起一個包,順手掛在肩膀上,帶子很長,包正好掉在他的屁股上,然後將需要的工具往包內塞,到一把匕首時,天靈想了想又把匕首放在箱裡,這東西還是不帶的好,帶著它原本是為了嚇唬一下人,但狗急了還跳牆呢,若真在作案時被堵住,急眼了說不定就能給人家捅進去,要知道一天24小時,人大半時間都是無理智的,殺人可得償命,別看撬上幾個保險櫃公安局沒多大的反應,要是殺了一個人,那可不得了,公安局會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一個人,非找出個人頭來抵命不可。
天靈收拾好自己,這次他帶著白臉臉沒有往上爬,反其道而行之,繼續向下爬去,一直爬到崖底,崖底是一個隱蔽的小山勾,彎彎曲曲,有幾條羊腸小道伸向崖外,天靈拐向左邊的一個大堆枯乾樹木前,將正前方的枯木拿開,枯木下是一輛比較新的男式兩輪摩托車。
天靈推出摩托車,將白臉臉丟在後座,打著點火器,一加油門,很瀟灑的向溝外的小路上使去。
江南市是南方的魚米之鄉,有著發達地區的現代建設,高樓大廈林立,現在是晚上,燈火輝煌,一副讓人醉生夢死的氣氛,因為靠近沿海地帶,佔有地理上的優勢,很多人來江南市投資賺錢,這給江南市在一定程度上帶來了繁榮。
也因為江南市的優越性,對各方面的建設比較重視,一切都圍繞江南市的繁榮富強為中心點發展,在治安上就比其它城市的要好,大街小巷24小時總是有人值班,時不時的看到那些治安警察很有禮貌的為行人解決偶然性遇到的困難。
但是,對於盜賊來說,同樣的江南市是一個可以發展的地方,大量的盜賊奮不顧身撲向江南市,機遇對每一個人而言是平等的,看你是不是能抓住機會,對盜賊也一樣,腦袋靈活機動,看準時機撈它一把,快樂逍遙過一段舒心的日子絕對沒問題。
天靈今晚決定偷私人的,不是說晚上人都在家嗎,那不是往人家口袋裡鑽?
這道理對一般的盜賊而言是的,對天靈就不同了,根據天靈的經驗總結,正因為家裡人都在,下手雖然危險重重,但成功率相當可觀,這個時候全家人都在看電視,或者說不喜歡看電視的人在看書休息什麼的,即使發出一點響動,這一個認為是那一個在做什麼,隨便問一聲,只要模糊的應一聲便了事,問的人也不以為意,是機械性的發問,有回應就好,又在那裡看電視什麼的,因此,只管大膽的走動,看中什麼拿什麼,然後輕輕鬆鬆大大方方的從正門走出去,就這麼簡單。
不過,天靈今晚相中的人家,在晚上十點以前家裡沒有人,這家人的男主人是西城區派出所的所長,外面的風聲很大,說這個人心黑臉硬,隨便一個小錯誤,沒千把塊錢休想從派出所內走出來。
外面傳的風風雨雨,但是,這位所長愛表現自己,每天晚上加班加點,一直到十點才回家,他老婆是中學教師,今年帶著初三級畢業班,每天晚上十點種以前幫助學生補習功課,不過十點不回家,唯一的女兒在外地上自費大學,家裡在十點鐘以前連鬼也找不到一個。
如今是經濟市場,滿世界都是想找事做的人,想投機取巧的大有人在,一點小錯誤算個什麼?不要說小錯誤,即使偷,盜,搶,都平常的很,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就是殺人、強姦、下毒這些大事一天都不知道發生多少起。
天靈暗罵道:「媽的,這號人不偷還偷誰呢?偷,偷光才解恨,對於這號人,不偷天地不容,連佛爺也要降罪。」
天靈自認為自己不算好人,也不是很壞。
在道上憑著機靈和天聲的一副盜賊膽量,樓房間飛簷走壁,人海裡鑽穴覓隙,扒、盜、竊等各種技術得心應手,在道上逐漸混出了名堂,誰提起天靈的大名,都伸出大拇指。
天靈自己覺得他是天生的『義賊』,平時最看不慣那些不公平的事,所以他今晚相中了派出所所長的家,不要以為是派出所所長的家,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怕,沒那回事,派出所所長怎麼了,還不是普通人一個,照樣偷,偷了他還不好意思說,最怕別人知道,他的那些財物是不能暴光的,一個派出所所長能有多少錢?多的錢是從那裡來的?如果別人知道所長家裡被偷,還不笑掉大牙,幸災樂禍上它一段時間。
摩托車一陣風般的衝進西城區,直奔中山路銀馬巷派出所所長家,這裡天靈已經踩過兩次,一進巷子靠右邊第三家就是,很好認,門前有棵松樹,是座獨戶小院,再往前走是一家小買部,生意平平淡淡,老闆沒事老是往外瞅,為了不讓人留下記憶,天靈只能在這頭進這頭出。
天靈將摩托車停在一家飯店旁邊,穿過大街,從容不迫的向銀馬巷走去,街道上燈火輝煌,熙熙攘攘的人群欣賞著美麗的夜景,一派晚上清閒的景象,叫人心裡十分踏實。
快到巷口時,天靈習慣性的停下腳步前後左右打量了一下,隨即天靈快步走進巷內,巷內很靜,行人稀少,天靈若無其事的吹著口哨慢慢的往前晃。
快到大派出所所長家的門口,這時候正好有一輛載滿著貨物的機動三輪車迎面使過,天靈利用躲避的機會,幾步奔到派出所所長家的台階上,順手從包裡摸出一把萬能鑰匙,過車的瞬間,天靈已經打開了派出所所長家的大門,白臉臉已經得意的從天靈的包了跳出來,一閃動的光景進入內院,爪子一抬,將掛在脖子下如鈴鐺的視頻頭轉動到頭上,對著院內各個地方,還挺有專業精神的。
天靈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接著又返回來,若無其事的從包裡拿催一個手機樣的東西,上面顯示著院內的景物,是從白臉臉將視頻頭的過程中看到得的,見院內沒動靜,便知道沒有人,可以放心進去,大膽的進入院內,敲敲裡面的房門,確定沒人,便關上大門,放心大膽的開始工作了。
白臉臉便守候在門口,像一隻懶貓一樣,懶洋洋的趴在院門口,注視著小巷內來往的稀少行人。
這是派出所所長的家嗎,防範措施也太馬虎了吧?
門鎖是老式的,一捅就開,窗戶上的欄杆只有小指粗,稍微用力一拉就開,隨便動動就能鑽進去,可是進去又有什麼用呢,自天靈幹上盜賊這一行,還沒有這麼失望過,這是什麼派出所所長嘛,天靈翻箱倒櫃,連老鼠窟窿也搜索過了,就搜索到一些國庫券和幾千元的定活期存折,一套傢俱還是老式的,笨重粗大,現代的人誰還用這樣的傢俱。
天靈折騰了一身的汗,嗓子干的冒煙,拉開冰箱就想找水喝,但除了剩飯剩菜,連瓶礦泉水也沒有,這哪兒是冰箱嗎,十足的碗櫃,往日到了這種人家,別人礦泉水,紅茶綠茶鮮橙隨便喝。
天靈氣的在肚子內大罵,今天遇到鬼了!
天靈真想把冰箱板倒,電視機給他澆上水,但天靈沒有,因為天靈在那老式箱子內看到一摞一摞的閃光榮譽證書,兩口子像拚命一樣掙,你一摞我一摞……像比賽似的。
天靈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兩個掙錢的養活著一個不掙錢的上自費大學,外加國庫券和可憐的存折,還有眼前的這些家當,一本再清楚不過的帳目,還有什麼說的,於是天靈從本市領導幹部個人檔案中迅速得出結論,派出所所長臉硬是真,心黑是假,正因為他臉硬,才引出心黑的話兒,這件公案天靈審理清楚了,現在還能怎麼樣,走人呀!
天靈把所有的東西放回原來的地方,好像沒有動過一樣,什麼賊不空手,遇到這樣的主對象,能不空手嗎?
白臉臉看到天靈有生以來第一次空著手走出來,藍色的眼睛在我身上瞄來瞄去,吱吱的叫了幾聲,不高興的將頭上的視頻頭拉到脖子下。
天靈氣道:「你以為我不願意?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能動手嗎,他奶奶的,真氣人,去另一家,既然私人的不行,那就單位的,我就不相信今晚撬不出幾個有錢的。」
白臉臉迅速的在房間內轉了一躺,耷拉著小腦袋有氣無力的走了出來,朝天靈吱吱的叫了兩聲。
天靈道:「你現在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吧,這是我們兩個出山以來第一次空手出來,期望下家能令我們兩個滿意。」
白臉臉嗖的一聲鑽進天靈的包裡,天靈大大方方的推開院門,走下台階,就像串了一躺親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