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涼意的夜風吹刮得野草驚懼的沙沙做響,天邊的彎月也在烏雲的遮蔽下藏匿起了她那艷絕天下的容顏,四處一片漆黑籠罩。偌大的蕭言軍大營內除了幾處閃爍著暗淡炎星的火堆,和為數不多的幾個尋察的士兵外,寂靜得除了營帳內將士那呼呼做響的沉重呼嚕聲外,幾乎再聽不到任何其它的聲音。
此時,麴義領一百死士趁著夜色快速朝蕭軍大營移動。
越來越靠近敵軍大營,麴義命眾人放慢速度,緩緩向前靠近。等到離敵營里許地的時候,麴義命眾人停下,回身道:「現在開始,麻布裹腳,分散接近敵營,在近敵營百步處尋隱秘處埋伏。見我信號後殺入敵營,你等每十人為一組,分散各處引發營中騷亂,我隨後趁亂潛入伺機刺殺蕭子鴻。」
一百死士集體點頭,對於他們而言,自出城之後,生命便不屬於自己的了,現在只需麴義一聲令下,便可英勇赴死。
在準備妥當後,麴義領眾人開始緩緩靠近敵營,在敵營附近草叢中,潛伏了起來。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麴義覺得差不多了,低喝道:「準備了!」眾人立刻精神起來,各自拔出腰間兵刃,只等麴義下令。
麴義緊緊握了握滿是冷汗的手掌,再一次仔細看了下敵軍大營周圍環境,確認了沒有埋伏後,才命令道:
「衝!」
一百死士流星趕月般朝蕭軍大營衝去。
此刻,蕭營門前哨兵們顯然還沒意識到危險的來臨,雖然還站在那裡,但一個個都因為白日裡消耗太多而困乏欲睡。
當那一百袁軍死士都快衝至面前才被人發現,但已來不及作出反應,大部分哨兵剎那間便死於敵人刀下,僅有的幾個清醒的哨兵剛發出呼喊,又被蜂擁而至的死士一刀瞭解。一百袁軍死士在解決了門前哨兵後,衝入蕭營內,立刻以十人為一組,分散流竄各處。
突如其來的急襲讓蕭軍一時有些所不及防,營中出現了一陣混亂。麴義趁著這混亂,換過一身蕭軍服飾,在誰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悄然潛入營中,混入人群中潛伏了起來。
蕭軍的混亂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隨著一聲嘹亮得號角聲如雷鳴般響徹震盪,轟隆不絕萬馬奔騰的馬蹄聲也適時得緊隨著號角的轟鳴,震耳欲聾得響徹在蕭軍大營的上空。在黑暗中無數的精銳騎兵出現在大營之中,彷彿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那袁軍的一百死士剛剛衝至營中各處,尚來不及引燃火種,便遭到這批突如其來的騎兵的攻擊,頓時死傷慘重,剩餘人更是被陸續出現的蕭軍士兵擠壓到一個狹小的空間。
剩餘死士互相一視,轉身不要命似的撲向敵人,雖個個勇猛無匹,但數量相差實在懸殊,不片刻便全軍覆沒,無一活口。
混在蕭軍人群中的麴義自己帶來的這幫袁軍士兵死傷殆盡,心中悲痛萬分,面部青筋暴起,緊握雙拳,咬牙暗道:「弟兄們,一路走好,等完成主公重任,麴義便來陪你們。」
他心知此刻不能衝動,自己是最後的希望了,若是自己露出破綻讓身邊的蕭軍士兵發現,那這次偷襲便全功盡棄了,自己和將士們也就白白犧牲了,主公也將在劫難逃,所以必須忍耐,忍耐到蕭言出現。
滿營蕭軍士兵及將領都被呼喊聲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所驚醒,一個個跑了出來,甚至很多士兵也褲子都沒來得及穿,露出了白花花的大屁股。
這時,蕭言及一眾將領已匆匆趕至營前。
場中騎兵紛紛往兩旁退去,一騎白馬銀槍緩緩行至蕭言面前,正是趙雲。
原來他對於自己今日攻城戰中的表現很不滿意,便主動向蕭言領命率本部騎兵在營中四處巡夜。正巧碰到袁軍死士欲四處引火,遂一一圍剿擊殺。
蕭言瞭解清楚事情始末後,直呼僥倖。其實所有人都大意了,根本沒想到袁紹會在遭受了一日猛攻堪堪守住的情況下,竟然還敢派兵出城進行夜襲。
蕭言此刻的心情比較鬱悶,這次若不是運氣好,趙雲巡夜正巧碰上,可能現在已經損失慘重了,正待下令加強巡夜力度。
空中的月光從烏雲中探了下頭,片片銀光撒向漆黑一片的大地。蕭言只覺眼前亮光一閃,好像有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快速閃過,卻沒有看清楚。突然產生了一種危險的感覺,卻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蕭言很相信自己作為超強武者的直覺,心中開始警覺了起來。
驟然,一把閃著奪命寒光的短劍如毒蛇吐信般由人群中無聲無息地刺向蕭言,目標正是他的腰間,如果被刺中,恐怕不死也要只剩半條命了。
由於刺客與蕭言之間距離過短,事發突然,所有人都錯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短劍即將刺中蕭言。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蕭言全身繃直,硬生生將身體向後平移一尺有多。短劍的招式用老,再也無力向前刺出半分,趁著這個機會,蕭言放眼看去,和短劍的主人打了個對臉。
果然是熟人,原來刺客正是袁紹帳中大將麴義,只見他一身蕭軍士兵打扮,身上多處還包紮著滲透鮮血的繃帶,此時正緊握手中短劍,呆立當場,怒目圓睜死命盯著蕭言。如果眼光能殺人,相信蕭言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麴將軍,深夜來我營中,是否投誠而來?」站在蕭言身後郭嘉,見到主公安然無恙後,大大地鬆了口氣,待看清楚刺客何人後,惱怒其行刺蕭言,遂冷嘲熱諷起來。
此刻,麴義已從懊惱中回過神來,見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擊竟然落空,便不在報任何奢望。大吼一聲,猛撲向蕭言,發動起狂風暴雨般的進攻。能死在蕭言這種絕頂強者的手上,麴義也死而無憾了。
在麴義毫無停歇的猛烈攻勢中,蕭言卻時而如風中落葉般不住閃避著,時而十指連彈,盪開撲面而來的短劍。看似麴義的攻擊大佔上風,因為他的每次攻擊幾乎都只差一點點距離就可以刺中蕭言。
但麴義卻早已心知肚明自己根本就不是蕭言的敵手,對方那看似不經意的閃避,根本讓自己摸不著頭腦,自己每一次的全力攻擊都落在空處。而當每次自己招式落空,對方的手指卻能精確地彈中自己劍身,一股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傳來,震得自己緊握短劍的虎口劇痛不已。
「噹!」再一次盪開刺來的利刃後,蕭言覺得繼續糾纏下去也無意思,遂朗聲道:「麴將軍,何不早早歸降?難道蕭某不如袁本初呼?」
麴義萬念俱灰,知道蕭言是為了收降自己而手下留情,但自己是絕不會背叛主公袁紹的,忠臣不侍二主,如今唯以一死報效。
考慮清楚後,麴義後退數步,淒切凜然地蕭言道:「大將軍好意,麴義心領。只望將軍破城之日毋趕盡殺絕。」
說罷,佈滿血絲的濁眼朝范陽方向望了一下,便揮劍自刎。
蕭言見麴義欲自刎,迅疾出手阻擋,但還是慢了片刻。隨著短劍彈落到地上,響了數聲後,麴義眼神慢慢渙散,威武的身軀頹然倒地。「
蕭言看著塵埃中麴義的屍體,歎道:「忠肝義膽,馬革裹屍。」如此忠勇悍將,竟然無法為己所用,可惜之極。遂命人將其厚葬。
至此,袁紹麾下最後一員大將,在行刺蕭言失敗後自刎身亡,也注定了袁紹滅亡的結局。
(今日第一章,滄海先去吃飯了,下午繼續努力碼字。朋友們耐心等待!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