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凌鎏站在那裡只是個性子彆扭的死小孩的話,把放在一起,那就顯現出了所謂的王者之氣了。
雖說是被叫來訓話的,但是凌鎏昂首跨步地進來,不用人催促就上前行禮,一個個地問安,然後小小身軀挺立在那裡,腦袋適當角度地垂下,一副前來聽訓的模樣卻不會讓人覺得他有多錯。
而凌淵,見到他不是老鼠見到貓,而是奶).在了敬德太后的懷裡,恨不能馬上讓自己在凌鎏眼前消失掉。
「這是皇后的孩子吧?」敬德太后隱約還有些影響,那個曾經跟在太傅後面進宮見過先帝的小姑娘,聽說後來成了皇后,再後來,就成了後宮的一抹冤魂了。
「是,孫兒是已故孝慈皇后之子。」凌鎏把已故兩字說得特別地有力。
梅棣在旁邊有些吃味,就加了一句:「現在過繼給了我,算是我的孩子。」
敬德太后頗帶點意外地看了眼梅棣,這是說杜蘭特下一任的族長,已經認定了凌鎏為下一任皇帝了麼?雖然這兩個孩子放在一起,誰都會覺得凌鎏更適合做皇帝,而且還頗具其父當年的風範,但是聽皇上提起過,好像這個太子,略有些心太急了呢。
「來,過來這邊做吧,叫你過來也沒有別的事情,本宮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敬德太后拍了拍身邊的座椅招呼凌鎏。
凌淵一見他靠近,乾脆從敬德太后身邊離開,躲到了梅棣那邊。這讓梅棣很是開心,比起凌鎏來,還是她比較和藹親切呢。
梅棣顧著捏手上的凌淵了。早把訓話之類的忘個乾淨了。敬德太后反正是絕口不提,於是上座的祖孫三代四人,仍是一副其樂融融共享天倫地樣子,甚至連王美人的兒子,都撲在了梅棣懷裡,而王美人只能在下面暗中扭手絹。
她大概是忘記了,敬德太后雖然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是個看見子孫就會眉開眼笑的老奶奶,卻依然是皇太后,是皇家的人。太子要的是霸氣。不是只會哭鼻子的軟柿子的,這樣的人再聽話也成不了大氣。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會結束,凌淵得了大赦似的趕緊回到他母妃身邊,不過看母妃地神色,似乎將要面臨的又是場風暴。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畏畏縮縮地站在王美人面前,看上去還真不像母子。
「哼,沒用的東西。」路過的時候,凌鎏從鼻子了冒出了幾個音,順便還瞪了凌淵一眼。就這一瞪眼。把凌淵璉的眼淚成功地嚇下來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個遇事就會哭鼻子的弟弟。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別人說什麼他就回去做什麼,如果真的做不了還有哭鼻子這一招,然後就再不會有人對他怎眼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這個弟弟可是相當的任性呢,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乖順。
而且,凌鎏看到了他身邊地王美人。和自己的母后一樣,為了自己地兒子傻傻地做著那些有的沒的事情,在別人眼裡看來只是可笑吧。但是失去了母后地凌鎏,是那麼地羨慕凌淵那個還在無謂掙扎的母妃。
凌鎏轉過頭,不再去看他們了。如果他登基為王。這兩個人又該如何處理呢?讓他同情悲哀卻又讓他羨慕的人……凌鎏正想著,耳邊突然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太子,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弟弟呢?」梅棣終於可以借此發揮了,「弟弟是要用來愛護的。你怎麼可以欺負弟弟呢?沒有照顧好弟弟已經是你作為哥哥的失職了,你竟然還把他給嚇哭了
給弟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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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鎏暗中翻了個這人果然是白癡的眼神。不過還是很恭敬地停下來聽他說完,然後用冰冷的聲音向凌淵「道歉」,效果是成功地把凌淵璉地眼淚嚇回去了。
梅棣又訓斥了幾句,才放凌鎏回去。轉身立刻和藹地安撫凌淵璉,展開甜食誘惑,說要把做給凌鎏的甜食全部送給凌淵,才見他臉上稍稍緩和了些。
「伊兒,我突然發現,其實二皇子凌淵也是個很有趣的人誒。」晚上回去之後,梅棣開始在莫伊兒旁白那碎碎念。
對於梅棣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竟然說動皇上把太子凌鎏過繼給她,莫伊兒已經覺得萬分地不可思議了,看到梅棣端著碗裡的又開始朝鍋裡伸手,莫伊兒歎了聲說:「公主,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小孩,你要喜歡,兩個都認也就是了。不過,這是皇家地孩子,認不認選不選,不止關係大統,甚至關係到生死,清公主還是三思而行吧。」
「出去轉了一圈,伊兒你的腦袋也變複雜了,和那些人類一樣了呢。」梅微有些不高興地說,「你們不要想那麼多嘛,什麼皇位啊我是一點都不想進去摻和,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也就想在此基礎上讓大家活得更高興一點嘛。皇上和太子,太子和二皇子,大家都是一家人,應該要和和氣氣相親相愛的啊。」
可是皇家的事情,要能那麼輕易地處理了,就不會有那麼多宮闈情仇了。皇宮裡面,談什麼相親相愛,再怎麼的情深似海不羨鴛鴦,再怎麼的金蘭之交姐妹同心,都比不上那一道明黃的聖旨。莫伊兒重重地歎口氣。
不過她馬上回過神來,自己怎麼又想起這些事情來了?大概真如梅所說,離開久了忍不住又沾上了人間習氣。這也是莫伊兒這麼急著回到梅身邊的原因,只要在她身邊的話,她就不會去想這些事情,彷彿自己真的離世了,那些個瑣事像是上輩子的事情。而自己的面前,看到的只是一出出鬧劇罷了。
「既然這樣,公主就按自己的喜好做吧,不管公主作何決定,我都。」莫伊兒轉口說。
其實梅棣早就有了決定,有了莫伊兒這句話更是沒了後顧之憂,莫伊兒的話什麼爛攤子都會幫她收拾的呢。於是梅棣抓緊時間,馬上就去找皇上,可不可以把二皇子凌淵交給她來撫養。
不說二皇子母妃尚在人世,但是梅棣現在已經是太子的母妃這一條,就足夠作為拒絕的理由了。梅都明白,也做好了持續戰的準備,沒想到卻聽到了意外的回答。
敬德太后,竟然先於她,向皇上要了凌淵。就在梅棣來之前,皇上聖旨已經下去了,二皇子凌淵交給敬德太后撫養。
難道敬德太后被凌淵的血吸引得這麼厲害?梅棣想不通,聽說二皇子現在已經往敬德太后的鳴鑾殿去了,梅棣也趕了過去。
「誒,寧姐姐?」在鳴鑾殿外見到黑衣人,梅棣一嗅,正是寧昭儀,「你怎麼會在這?」
寧昭儀原本警戒萬分,見是梅棣稍微鬆了口氣,把她拉到一個角落,神色詭異地說:「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告訴你。你離開的這些日子,我仔細調查了這個敬德太后,我懷疑她根本不是皇上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