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子憂的名字,顧子原很是吃了一驚。轉身看時,子憂已經站在門口,一身勁裝,短髮飛揚。顧子原皺起眉頭,向子憂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子憂同樣眼神晃了一下,面上卻沒有露出過多吃驚的表情,只是語氣微諷的說道:「這話似乎該由我問才對。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這裡。」
顧子原愣了一下,察覺到子憂好像是誤會了些什麼,但轉念想過,卻不能說一切都只是誤會。他略帶苦澀的笑了一下,子憂身為許一謀裨將,若沒有許一謀的許可,自然不可能輕易的離營。而他本該呆在離楚城有好幾天路程的楚國邊境,如今現身這裡,該是好幾天前就動身啟程了吧。
顧子原看向已經老神在在的燎洛,後者不經意的瞄了他一眼,神情冷淡的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顧子原毫不遲疑,施了禮後走出屋子。燎洛如今看來的確是早有佈置,不論是顧家也好,靜君也好,都已不過是他達成目的的一枚棋子,再多留也已無意,真的不如想想辦法阻止顧子息繼續參合進這件事了。
顧子原走後,顧子憂走進來,在前者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燎洛自斟了杯酒,入了口,歎了一聲,「涼了。一路看文學網」
顧子憂也不理會,只逕自報告著自己此行地目的道:「許將軍已經帶兵駐紮在沛縣。只要王上下令,便可以立刻向城外的王室聚兵發起突襲。」
燎洛點了點頭,確認道:「你們的行動確實沒有被靜君的人發現吧。」
顧子憂道:「因為王上一直都表現出一副要大事化小,與諸王族和解的態度,所以靜君等人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兵力調動。」
燎洛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道:「很好,這樣地話,恐怕等到靜君四面被圍的時候。都會搞不明白許一謀的軍隊怎麼會突然出現的吧。」
顧子憂靜默了一下,打破了燎洛的自鳴得意道:「哪怕是再愚蠢的人,等到深陷窘境,也還是會明白自己是早已被設計了的。」
燎洛被顧子憂的話噎了一下,倏地的收起笑臉,溜眼看著對方道:「為什麼我覺得子憂你地話裡好像別有深意的樣子呢?」
顧子憂毫不在意的一笑道:「那許是因為燎洛公子你的心裡藏著深意吧。」
燎洛抿了抿唇,注視了子憂半晌後,輕輕地哼笑了一聲。
顧子憂毫不躲避的看著燎洛道:「除向公子匯報我軍的位置外,許將軍另要子憂傳句話給燎洛公子。多謝燎洛公子陪著許允玩過一段時日。更多謝燎洛公子與顧子沉仗義出手,教訓了公子傷,許一謀不是傻子,燎洛公子的情。許一謀會承,但大恩記在心裡,是許一謀私人欠下燎洛公子的,他日有機會一定償還,只是與許一謀治下地軍隊無關。更與其他將領無關。還望燎洛公子諒解。以上就是許將軍托在下轉告燎洛公子地話。」
顧子憂傳來地話。無疑是在燎洛的臉上打了那麼一個不輕不重的巴掌。說是感謝,其實卻是在直指燎洛一開始就是用心不正,別有用意。然而燎洛卻也不惱。只是嗤笑了一聲,又自飲了一杯道:「現在倒是開始聰明了,卻不知道一開始自己地老婆被人欺辱的時候幹嗎去了。」
顧子憂的臉上現出怒容,卻終於忍下,沒有說話。
燎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你也走吧。好好的一壺酒,本是熱好了的,結果顧子原一來,看見他那張嚴肅的臉就不想喝了。也難怪顧青瑞煩他,沒見過那麼沒勁的人了。現在他終於走了,我也能喝了吧。結果酒也涼了,你還這麼煩人,我說你們顧家的人怎麼就不能讓我好好的呢?」
顧子憂的眼中染上了一些疑惑,似乎沒有想到燎洛聽了許一謀要他傳來的話後也只是這樣的反應。沉默了片刻後,子憂道:「另外……」燎洛未等顧子憂說完,便已不耐的截斷他道:「還有什麼另外的,我說你就不能一下子說完嘛?」
顧子憂看了燎洛一眼,仍舊神情淡淡的自顧道:「另外,許將軍要我來請示公子,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要對郊外的王室聚兵動手?」
燎洛「哦」了一聲,道:「當然是等到父王下令了。」
顧子憂看著燎洛,別有深意的道:「那麼,燎洛公子打算什麼時候請王上下令呢?」
燎洛瞥了顧子憂一眼,失笑道:「你這是在繞我嗎?父王什麼時候下令,什麼時候又輪得到我來做主了呢。」
顧子憂道:「許將軍只是以為,既然王上是通過燎洛公子來秘密的召回許將軍,那麼自然燎洛公子對於王上的用意多多少少還是比別人要瞭解一些的吧。」
燎洛哼了一聲,道:「回去告訴許將軍,有精力這樣揣測我,不如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攻破郊外的那些軍隊吧。至於時間嘛,就讓他等著好了。」
顧子憂道:「等什麼呢?」
燎洛笑道:「當然是等到彈越忍不住的時候咯。」
顧子憂道:「可是不管彈越打算怎樣,靜君畢竟還不糊塗,他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為彈越逼宮,頂多也只是借由城外的軍隊給王上造成壓力,請王上考慮廢黜太子,改立彈越。王上如果執意不肯,相信靜君也不敢真的做出什麼來吧。如果到時靜君自動撤軍,那我們也根本就不可能再攻擊靜君,不是嗎?」
燎洛聳了聳肩,道:「所以咯,在靜君提出要廢黜太子的時候,我們就要讓他沒有回頭的路可走啊。」
顧子憂疑惑的看向燎洛。
燎洛笑道:「不過這似乎就與你沒有什麼關係了吧。」
顧子憂靜默了一下,然後起身道:「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這件事情最後不會只是變成一個鬧劇而已。」
燎洛笑了一下,從懷中拎出一方絲巾道:「這可不是一個鬧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