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崖知道她說氣話,哄她不在一時,只延:「想要找帝的人,卻是難。醉露書院」
「你就可以,你是正宗皇室之後,不像我是個冒牌貨。這天下自然交給你。」這燙手山竽,不信你不頭疼!
「你就算要交給我,我也會跑掉。我沒有你那麼多顧慮——這天下關我屁事?」
瑨璃語噎。這才是霍司崖呢,忍不住就想笑,卻又不想讓他看出來她這麼輕易地就原諒了他。其實,她並不是很怨怪他的。在感情上面,誰傷了誰,難道就真的是誰對了誰錯了麼?這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拉過她的手,輕輕地道:「璃兒,我從來也沒有和你說過我喜歡你,對不對?」
瑨璃的臉驀地紅了起來。他是從來沒有說過,一直都是她在追問,他要麼不答,要麼一笑而過。可是他現在說這話……她要把手掙回來,他卻執意握著。「你不知道,剛開始對你,我確實沒有那份意思的。只是因為你是沐瑨璃,我們小時候是玩伴。在後來的朝夕相處中,發現你雖然任性,但善良可愛。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注意你的行為舉止,逐漸的滿腦子都是你。我行走江湖這麼久,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
唯有你對我而言是不同的。」
瑨璃的心咚咚咚直跳,這些話他以前從未說過!他從來也沒有和她說過這麼多溫情的話,以致聽起來這麼虛幻飄無,讓她感到不真切。醉露書院霍司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你知道我的性子,不愛說話。所以那些話我覺得沒有必要就不用說。直到那一天我知道我們將永遠不可能,才那樣後悔。連最親密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璃兒。我……」
那幾個字,是附在她耳邊說的。瑨璃地臉熱得快可以煎雞蛋,第一次聽他說喜歡她,心田暖暖的,又感到無比委屈。這些話如果早些說,不就不會有那段日子她的痛苦難過了麼?安靜下來細細思想,霍司崖那時的痛苦,一定不會比她少。若他真的喜歡著她。想與她在一起過下半輩子,突然間知道喜歡的女子成了侄女兒。那個感受——他考慮的是,如果她知道他們是叔侄,真的會比知道他不喜歡她更安心更舒服麼?
也許不會。因為霍司崖深有體會,所以他才選擇了隱瞞。傷害她地同時,他的心是否也是鮮血淋漓地?慢慢的不再掙扎,霍司崖順手將她一擁,她便靠在了他的懷裡。他身上好聞的氣息灌入鼻中,是那麼熟悉的味道。她摒棄了心裡那一點小小的任性,雙手環住他的腰。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聽起來那麼久違。
霍司崖擁著她。心裡安定些許。剛剛在鑒月面前,確實有些驚慌。害怕——害怕這短暫分離,就讓璃兒愛上了別人。鑒月是個相當出色的男子,霍司崖尚且欣賞,何況感情受創,正是需要人撫慰的沐瑨璃。醉露書院他輕拍了下她地頭,「這兒東西陳舊,灰塵太多。呼吸多了對肺不好,上去吧。」
瑨璃點頭先上去。霍司崖很快出來,二人下了床,瑨璃搬來椅子到沐芽兒那個畫像跟前,霍司崖問道:「你做什麼?」
瑨璃爬上去要拿下來,霍司崖道:「我來。」只伸高手臂,便將畫像拿了下來。他拿著畫像,又在牆上看了幾眼,「設計機關的人很高明。」
瑨璃欣喜,「你知道這是機關?」果然是霍司崖!她沒有猜錯。如果他前一陣子就在自己身邊的話,只要給他畫像,他必能看出來這其中玄
霍司崖把畫軸捲起給她,「收好。」
瑨璃便藏到床底下。瑨璃正欲開門出去。霍司崖驀地按住她的手。她看他:「怎麼了?」
霍司崖伸手在她頭髮上整理了一下,發現還是很亂。便到梳妝台前拿了把木梳替她梳理。瑨璃的臉通紅。不過幾個時辰,他與她的關係便從之前的僵點顛覆了。她望著他,又羞澀地低下頭。看他頭上也有灰,便伸手撥了撥。霍司崖輕輕在她鬢邊親吻了一下,把梳子放回去。「還要不要出去?」
「當然要。」瑨璃開了門。
外頭站著一大堆宮女,似乎都等著她出來後服侍她。個個臉上帶著壞壞笑意,叫瑨璃一臉茫然。綠亦笑,說:「奴婢幫陛下重新梳一梳頭罷。」
瑨璃心想自己地頭髮一定很亂,細想想他們為何這般笑容滿面,不覺羞得面紅耳赤!她們在屋子裡獨自呆了這麼久,又頭髮這樣凌亂地出來,難保不讓人有岐想。如此一想,瞪了一眼霍司崖。霍司崖挑挑眉,忽爾笑了。
笑得那麼燦爛,是瑨璃從未見過的那般溫暖,笑意一直傳達到眼裡,彷彿整個人都浸到了歡樂裡面。霍司崖道:「我在外面等你。」
綠籮一邊幫瑨璃梳頭,一邊道:「霍公子今日怎麼會進宮來?」頓了頓又問,「你們雨過天晴了?阿彌陀佛,真是太好了。」
瑨璃笑道:「你倒念起佛來了。」
「只要你們好好的,可不就是最好的事嘛。」
重新梳好頭出來,霍司崖正與慕容瀟在交談。見到她出來,慕容瀟行了禮,問瑨璃有什麼事。瑨璃把他叫到無人處,和他說了顏雲夕一事。「她的丈夫應當還在王府或是被皇叔公安置在什麼地方,你去幫我打聽打聽,找到了傳我的令把他放了。」
慕容瀟當即領命去。霍司崖在一旁輕聲道:「很有一點皇帝的樣子了嘛。」
瑨璃吐了吐舌。已經很久沒有這般輕鬆自在過了。過不久鑒月來見,見霍司崖仍在身邊,便問:「陛下,這位公子在此,我們談論機密要事只怕不便。」
「沒關係,霍司崖是可以信任的人。」
鑒月望著霍司崖。二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都互相打量著對方。良久鑒月方道:「既如此,也好。臣已想到一個招數,今晚便能結束這場戰。」
「這麼有信心?」
鑒月道:「陛下且看江居雲今夜的表現便是。只是還要借陛下地形圖一用。」
霍司崖看了看她,心裡隱約有點不是滋味。看來她對鑒月地信任,比他想像的還更深一些。至少地形圖這麼機密的東西,她給鑒月看過了。
瑨璃思索一下,把他們都趕出寢宮,自己進密室取畫卷。只給鑒月看了一會兒便收回,鑒月很快便告辭:「陛下請靜候好消息。」
霍司崖目送他離開,「鑒月看起來是個心思慎密的人。」
「是呀。有他解決這個戰爭,我凡事便可以不管了。」瑨璃玩著胸前一條小辮子,「如果他願意當皇帝,那可太好了。」
霍司崖淡道:「皇位不是你想傳給誰誰就能上位地。」
「那怎麼辦。」瑨璃咬唇,「如果我想傳給你,你就一定能上位。你逃不掉。不要在那兒說風涼話。」霍司崖笑了,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