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皇叔安排的人個個都忠心耿耿,忠於職守,把舒適。」這是瑨璃第一次自稱孤,平日裡她仍然不適應皇帝這個角色,什麼朕啊,寡人鄙人之類的稱呼,一概是呼不出口的,今日有在沐豫面前示威的意思,故意說得雲淡風清。
沐豫笑笑,「如此甚好。平日若太閒,可以請太傅多教陛下一些知識,有什麼不懂的,也可以去請教鑒月。」
瑨璃想到沐豫對鑒月似乎相當信任和看重,但是鑒月卻並不向著他似乎。哦不,他是向著好的那一方的,誰對他有好處,他就會維護,是否這樣呢?想到鑒月,自然而然就想起曾經和他說過的話,「待戰事結束之後,鑒月這一司職,孤欲廢去。」她說的是肯定句,沒有一點疑問,沒有一點商量的語氣。
沐豫訝異,「為何?鑒月得罪了你?」
瑨璃微笑:「皇叔,孤難道是這般孩子氣的麼?我的道理。」她將廢去之理由告訴沐豫,沐豫沉吟半晌,「這是上頭傳下之職位,廢不得。」
「為何廢不得?難道就因為它是祖上傳下來的,就一定要留著?分明是個健全男子,卻留在宮中,過與太監無異的生活,皇宮裡並非非要這個職位不可,何不做做好事,也省得這世上少幾些癡男怨女。」
沐豫吃驚,「鑒月難道和別人有染?」
「孤未曾那般說。」瑨璃冷淡地道。「健全地人,難道不思想男女之情?皇叔祖也是從年青人走過來的,誰也不是聖人。孤心意已決,不日將擬旨除去這個職位。鑒月願留在宮中做官也好,願意離開也罷,都隨他。」
沐豫的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看來他小瞧了沐瑨璃。倔強起來,幾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勁兒,竟和沐芽兒十分相像。他心裡只道,當初那般不情不願上位,如今不是當皇帝當上了癮麼?誰都是有野心的。誰都不會例外。
他頓了會兒笑道:「那麼隨你的心意就是了。」
沐豫離開之後。瑨璃叫來水玉,讓她帶領著到皇宮裡的藏書閣。這裡有數朝之前的宮廷畫卷,書藉,要找出一份畫著地形的圖應當不大難,進入藏書閣,裡面看管的官員連忙站起來行禮,剛剛還在跟前亂飛地瞌睡蟲頓時被驚得蹤影全無。哪裡想得到皇帝陛下會親臨這個破藏書閣呢?
行禮之後戰戰兢兢問沐瑨璃:「陛下要找哪本書?微臣這兒都有備案。」
瑨璃只道:「不必你幫忙。畫卷都在哪兒,我自找便是。」
那管事驚訝,「這等事情是微臣的職責,再說畫卷多而繁雜。不如皇上告訴微臣要用哪一些,臣好幫忙篩選。」
瑨璃沉吟片刻,告訴他一本書名讓他去找。自己則在灰塵遍佈的藏書閣之內張望。其實要找放畫卷的地方也不難。通共就這麼大的地方。她心下已經有了主意,那管事拿來書本,恭敬地遞上來:「陛下,您要的書。」
瑨璃拿了書就走,到半夜時分,她換了夜行的衣服,讓綠籮打掩護。自己到藏書閣中。這裡本不是什麼放置貴重物品的地方,管事下了工這裡便空空蕩蕩。瑨璃進入藏書閣,直奔白日看到的放畫卷所在。打開第一張畫卷,竟是一個醜女,看得她沒想吐,翻了數翻,才總算找到一份地形圖,勉強可以拿去敷衍顏雲夕和沐豫。
待回到宮中,她遣綠籮回屋睡覺。自己等人都走乾淨了,才又開了床上的機關。到下面去把那幅新國地地形圖拿出來。仔細地看。前次不過草草的看過便收起來,如今細細看。驚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有一條秘道是可以直通新國皇宮御花園的水池地!假如真的有心裡不軌的人拿到這幅畫,豈不是偷偷摸摸就可以潛入皇宮?那時來個突然襲擊,只要新國皇帝一死,江山就要易主。
秘道是誰挖的,或是誰發現的呢?會是娘親嗎?
娘是那麼野心勃勃的人麼?
在密室裡呆了一個多時辰,困得上下眼皮打架方才出來。將機關關起,倒頭就睡。第二日讓顏雲夕來,將地形圖給她,「你要的不知道是不是這份?我找了許久,也只找到這個。你且拿去給皇叔祖看一看,指不定他就放了你夫君了。」
顏雲夕有些猶豫和疑惑。王爺要地東西必是重要的,她這麼快就拿出來?想必不是真的。沐瑨璃知道她在想什麼,鬱悶道:「我也不知道皇叔祖要的是哪一個,我找遍了所有畫卷,只這一幅是地形圖。你且去試一試罷。就說是偷到的。」
顏雲夕點了點頭,行禮道:「謝皇上救命之恩。」
「等到真正救了他再謝罷。」
顏雲夕去了。到半夜有一個宮女來找她,「王爺問你究竟拿到東西了沒有。」
顏雲夕忙從床底下將畫卷拿出來:「我冒著危險進皇上寢宮數次,方才摸到了這東西,卻不知是否就是王爺要的那個。」
那宮女打開看看,半晌點點頭,「是地形圖,既是從皇上寢宮偷來,想必就是王爺要的這個了。我且拿去王爺看看,若果然是這個,他必放了你夫君,你莫擔心。」
顏雲夕往前走了兩步:「請你一定要在王爺面前幫我說說好話,求他善待我官人。」
宮女面無表情地說:「知道了。」輕飄飄地躍讓屋頂,沒入黑暗之中。
顏雲夕卻是忐忑不安。雖然因沐瑨璃疏忽的關係,讓她的盤纏被人調包,以至於她一路淪落,過得苦痛不堪,但是他們沒有極大地深仇大恨,她並不怨恨她。若此次沐瑨璃能夠將他救出來,她自是感激不盡。但,若是沐瑨璃給的那份,根本就是假地呢?她會不會有心將真地藏了起來呢?
顏雲夕對瑨璃瞭解不深,對她僅有的瞭解,是覺得沐瑨璃很單純很好騙,否則不會盤纏被人整個調包都毫無所覺。這樣沒有心機地人,應該不會故意拿假的與王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