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寶來儀 第二卷·肆意江湖 第八章 夜探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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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司崖在一旁道:「肯是不肯,爽快一些。」

    半晌谷靖抬頭道,「不必著急,你們一路行來也累了,不如先去歇著,明天咱們再詳談。」

    四人相視一眼,都在想谷靖究竟有什麼用意。但是此時谷靖下不了決心,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就此離開,只好應允下來。瑨璃還打著主意,心想能不能趁著今晚夜色深濃的時候,在萬涉谷探尋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爹爹和姐姐的迅息。

    當下谷靖命人給他們準備房間。四人到了屋子,江天昊立刻按耐不住道:「這谷老賊究竟想怎麼樣!」

    霍司崖腰間的荷包裡拿出幾顆墨綠色的藥丸,一人分一個:「吃了它。」

    「是什麼東西?」

    「解藥。」霍司崖道,「我們吃的飯裡下了毒的。」

    「什麼?」綠蘿不可置信道,「明知有毒,怎麼還吃呢?」

    「不吃難道走掉?因知道下的是什麼毒,我方敢吃下。」霍司崖淡淡地,「先吃解藥,別的少說。」

    眾人心裡都在暗罵著谷靖這個老賊。江天昊吞了解藥,看霍司崖道,「霍兄,你說的那個女子,叫什麼於的……當真在你們手裡?」

    霍司崖點了下頭。

    瑨璃問道:「她是誰?」

    「谷靖的女人。」霍司崖道,「其實是個普通女子,只是不知怎麼與他有了這段情緣。我們的手段雖然不高明,但在沒有別的方法的情況下,只能這麼做了。」

    他前次說的讓屬下去想辦法,想出來的就是這麼辦法麼?瑨璃不贊同地道:「可是她有身孕。」

    「雪色會好好照看她的。」

    瑨璃抿了抿唇,「谷靖真的會同意拿於瑩瑩子交換爹爹和姐姐嗎?」

    司崖道,「如果他當真於瑩瑩無情,剛剛早與我們動起手來了。他的妥協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再說,他年過三五,一直未能令妻妄有身孕,如今有一個好不容易懷了,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綠蘿不禁也納悶:「究竟瑨璃小姐的玉墜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竟引得這麼多人爭相搶奪。」

    「先別多想。你倆今晚還住在一起。」

    江天昊看了綠蘿一眼,有點尷尬,綠蘿則別過臉去,一抹紅暈爬上臉頰。

    江天昊道:「難道我們不去找一下師父和瑨瑜關在哪裡麼?」

    「不用。」霍司崖道,「既然關在這裡,我們遲早都會見到。你們二位今晚可得警醒些,谷靖最喜歡下三濫的手段。可別明天你們倆被捉了去,拿來跟我換於瑩瑩。」

    「知道了。」

    江天昊與綠蘿先行回房。瑨璃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地看著霍司崖。他瞥她一眼,「怎麼了?」

    「為何你做那些事情都不讓我知道。」

    「你說的『那些事情』是什麼?」

    「當然是於瑩瑩,」瑨璃直視他,「什麼時候安排的?」

    「前幾日還在驛站時,不是有鴿子送來訊息麼。他們查到了一些關於谷靖的事,恰巧於瑩瑩與谷靖鬧彆扭,離谷出走。半路就被嘉風樓的人接到了即墨驛站。」

    「既然這些都查到了,沒理由查不到他要玉墜的目的,是不是?」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眼睛,「我想你已經有了答案吧。」

    霍司崖與她目光相對:「嗯,其實之前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

    瑨璃皺眉:「你幾時說過。」

    「我說過,也許那玉墜是玉璽。」

    瑨璃的心猛得一跳!她瞪著他,「你說的是『也許』!」她動了動花瓣似的嘴唇,胸口起伏地有些快,「難道不是也許,而是真的是玉璽麼?」

    「大概是如此。這只是嘉風樓經過各方面的推測得出的結果。」

    瑨璃搖著頭,難以接受地道:「不可能不可能!哪有玉璽這麼小!再說,就算它真的是玉璽,哪一國的玉璽?怎麼可能會在我身上!」

    「天晉。」霍司崖淡淡地說,「至於為什麼玉璽在你身上,我想和你娘有關。目前嘉風樓查到的只有這些。還有,」霍司崖看了看天色,「今夜寅時初,我們去地牢一趟。」

    瑨璃微瞠起眼睛,「你不是才跟大師兄說不要去麼?」

    「四個人去當然不如兩個人方便。」霍司崖低聲道,「本來我想與江天昊一同去的,他的功夫比你好,若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兩個人互相照應也好些。後來想想,你那麼迫不及待想要見沐前輩,還是帶你去算了。」

    瑨璃的眼亮晶晶的,「你是說爹和姐姐關在地牢?」

    「不知道。嘉風樓雖然有人潛進來,但沒有找到他們的消息。只有地牢還未去過。如果他們果然還活著,應當就是被困在地牢之中。」

    瑨璃的心撲通撲通地跳,想著爹爹和姐姐有可能在地牢裡,又是高興,又是緊張。當然更多的還是緊張——雖然谷靖說他們好好地在這裡『養著』,但事實怎樣,誰也不知道。霍司崖熄了燭火,「時間到了我叫你。」

    黑暗之中,瑨璃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謝謝你。」

    她的手柔軟而冰涼,霍司崖彷彿觸了電般,感到害臊與不自在。他只道:「有什麼可謝。」

    「就是想謝謝你陪我這麼久。為我做這麼多事,」瑨璃在黑暗中看他的眸子,猶豫了好半晌,才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輕軟的觸感,好像蝴蝶的羽翼滑過臉頰。霍司崖的臉微微發燙,心跳如雷。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瑨璃羞澀地轉過身去,「我睡了。」

    躺到床上,忍不住心跳如雷。她剛剛——真是太大膽了。伸手摸摸臉頰,這裡還有他的手灼燙的溫度。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這一晚瑨璃睡得出奇地好,幾乎頭沾到枕頭就睡著了。睡得迷迷糊糊,霍司崖輕聲叫喚她:「璃兒。起來。」

    瑨璃很快便清醒了,雖然屋子裡漆黑,仍然可以看到霍司崖穿了一身夜行衣,衣服服貼在他身上,將他勁碩的曲線展露無疑。瑨璃揉了揉眼,「已經寅時了?」

    霍司崖遞一套黑色衣服給她,「換上。」說著轉過身。

    瑨璃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下床,將黑色的夜行衣往身上套。她小聲問道,「想必外頭有人看著咱們吧?要怎麼去地牢?」

    「我都已經辦妥當了。」霍司崖輕輕笑道。

    「你一夜沒睡麼?」

    「也不是。你睡著之後我出來了一趟而已。」霍司崖見她穿好衣裳,鉗住她的手腕,輕輕地開了門又合上。外面夜色很好,時值十五,月亮又圓又亮,照灑著這片寂靜山谷。地上軟軟地躺著幾個萬涉谷的守衛,呆呆站著,他們從面前疾馳而過也毫無反應。瑨璃納悶:「他們難道站著睡著了?」

    「昏迷了。」霍司崖嘿嘿一笑,少見地調皮。

    「你做的?」

    「不必我動手,自有人幫忙。」

    瑨璃欣喜不已,知道他必是安排了嘉風樓的人在這裡做內應。只是不知地牢之內是否有人接應?外頭守衛都這般多,想必地牢也不少。只覺得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刮得臉火辣辣地疼。瑨璃從小生在南方,冬天也大都濕潤溫暖,不曾見識過北方這乾燥的氣候。最近一路行來,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風刀霜劍」。

    霍司崖驀地停住腳步,拉著她靠在一處石墩後面。兩人探頭往前看,一個石門旁邊的牆上嵌兩支火把,燒得正旺。有兩個守衛從石門走過去,一個打著呵欠說:「真困。還好快要下工了。」聲音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瑨璃小聲道:「別的地方都有守衛,怎麼反而地牢沒有?」

    「石門有機關。不通此道的人是開不掉的。」霍司崖輕聲說完,握緊了她的手,輕盈地往石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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