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流武狀元 第六卷 第466章 木已成舟
    李持月終究是小女人心性,褪下一件披帛之後,感覺肩頭一冷,一下就緊張的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極為急促了。她心裡一陣羞怯的罵自己:天哪,我真是太賤了!

    秦霄鼾聲如雷,震得李持月的芳心一陣亂顫。她哆嗦的彎下腰去,從地上撿起了那塊披帛,重新披到了肩頭,雙手緊緊的捂在胸前,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幾乎就要躍出胸腔來。她突然感覺一陣莫名的口乾舌燥,看到床頭有壺有杯,就去倒了一滿杯茶水喝下。清涼的茶水順著喉嚨緩緩流下,她這才感覺心裡稍稍安寧了一些。

    回頭再看向床上,秦霄仍然和剛開始一樣,靜靜的躺著紋絲不動,身上蓋著自己的那床柔松錦被。

    李持月就這樣盯著秦霄看了半晌,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看似很雄壯很偉岸的男人,其實也很可憐,很需要人來疼。有些事情,是外人絕不會知道的。可她這個皇妹,也多少聽到過一點。就在後宮裡,她也經常聽到一些妃嬙們品評秦霄。據她們說,這個秦霄,實在太能幹,名聲也太大了。雖然皇帝對他很信任,但總感覺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法子來駕奴他。現在他是絕對的忠誠,可是人心這種東西是很奇怪的。誰能保證多少年以後,他會不會變心呢?到時候他若是想幹點什麼出格的事情,皇帝拿什麼來節制他?

    李持月雖然一心向道不太喜歡理會這些事情,但偶爾聽在耳中,也是悟在心裡。她不喜歡去瞭解參預這些事情。但並不表示她傻。這一次來北都祭祖,皇帝除了她以外沒帶一個女眷,後來又一起趕到了河北來。當時她心裡就明白了:皇帝是想讓她重新回到秦霄身邊。至於理由麼……無外非兩條。一是皇家的女兒被休。說出去總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情,雖然當時這是她自己要求地,可外人就不這麼看了;二來,就是皇帝想借她這個當妹妹的,向秦霄表示恩寵,進一步的拉攏。

    李持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暗自沉吟道:一個一心只想著為國出力、為君分憂的忠直男人,也免不得有這麼多煩心的事兒。他在邊關戰場上披肝瀝膽的浴血廝殺,卻還要被猜忌被懷疑。真是個可憐人……男人哪,你們看起來總是那麼的強悍和偉大,其實心裡也是痛苦和憂鬱的麼?我那主宰天下敢作敢為的皇帝哥哥如此,這個吒叱疆場萬夫莫敵的掛名夫君。也是如此……

    李持月輕咬著嘴唇悶著想道:也罷。女人麼,生來就該是為了服侍男人的。男人是天,女人是地,這是我們地宿命。何況我還是大唐皇室之女,為了大唐,為了李家,我更應該做出一些犧牲。不是還有一些姐妹姑姑們,遠遠的嫁到異邦番外麼,我已經算是十分幸運的了……更何況,我嫁的男人。還是他,這個身上有著神奇魔力、懂得珍惜和尊重女人地奇男子!

    李持月地臉上。逐漸浮現了釋然的微笑:有夫如此,再無遺憾了。

    看來我雖然與道有緣,和這個男人卻更是緣分深重,是我逃避不了地宿命……

    她站起身來,緩緩的朝床邊靠近。

    秦霄仍然在熟睡。

    李持月款款的走到床邊,輕擺柔腰,坐到了床弦邊兒上。秦霄的一隻手伸在被子外,李持月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纖纖細指伸到了他的手掌心裡,輕輕握住。她的臉,也在這時候如同火燒一般熱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朦朧而迷醉。一想到馬上就要和這個男人肌膚相親,她的心裡就一陣突突的跳。可是秦霄身上,偏偏又有一種十分神奇地力量吸引著自己,要朝他靠近,靠近。

    正當她的臉正要緩緩靠到秦霄肩上地時候,秦霄突然一下驚叫起來:「不許死!不許死!這是軍令!」

    李持月嚇得哇聲一叫,一下就跳了起來。再看一眼秦霄,卻仍然在熟睡中,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居然是說夢話!

    李持月長吁了一口氣,輕拍了拍胸膊,卻暗自道:夢話也得這麼淒厲,他夢到了什麼呢?在打仗麼?

    等她重新坐回秦霄身邊的時候,秦霄已經越發的激動了。他一把抓到李持月的手,大聲叫道:「淡金馬,我對不起你呀!嗚嗚……」

    這個男人,居然哭了……

    眼閉著的眼睛裡,兩股淚水沿著眼角順流而下,臉皮一陣抽搐,就如同一個孩子般哭得那麼傷心。

    李持月的手都被抓疼了,卻一點也不想掙脫。就這樣被這個男人握著手,感覺居然很好。她記起,之前聽自己的哥哥李隆基說過,秦霄在戰場上斷了糧草,於是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戰馬……這個男人,原來是這樣的外剛內柔,感情深沉。一匹馬而已麼,也在心中念念不忘,只能在酒後夢裡,傾吐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愧疚和傷心……

    真丈夫,好男人,莫過如此……

    李持月心裡好一陣感動,輕輕掀開了棉被,縮進了被子裡,緊緊的挨著秦霄,將頭靠在了他的臂彎裡。

    秦霄的腦海裡正如同放電影快進一樣,飛快的閃過許多的片斷,血火河山一般的戰場,一個個離自己而去的戰友,生死一線間的大殺戮……

    他不由自主的喘起了粗氣,胸膛大肆起伏。

    李持月突然有些心疼,伸出手臂環住了他的胸膛,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秦霄的胸海裡,也居然就這樣漸漸的歸於了寧靜。所有的鏡頭,如同被一把刷子,漸漸的抹去。逐漸地淡化。那些已經離去的人,一張張臉也在漸漸的變得模糊,離自己漸行漸遠。秦霄想伸手去抓住。卻是怎麼也抓不住。這些人,就如同一絲風一樣,從自己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圍一片空白,卻隱隱感覺到一陣溫柔襲來,鼻間淡淡地香氣盈繞。秦霄的神志一陣恍惚,感覺一陣發乾的嘴唇,也彷彿被一陣溫瓊滋潤,清甜而又芳醇。

    李持月一陣心慌意亂:我、我居然主動吻了這個男人……

    已經很久不知肉味了的秦霄,出於男人的本能。已經將李持月緊緊的抱在了懷裡,將她都勒得有些發疼了。

    二人的唇,也緊緊的吻在了一起。

    李持月睜大了眼睛,手足無措。

    男人。太強壯了……在他的懷裡。自己居然沒了一絲反抗地力氣。

    興許,是我不願意反抗?

    想到這裡。李持月心裡羞成了一團,一手捂在胸前,緊緊閉上了眼睛……

    天亮了。

    軍港裡的號角吹響時,秦霄本能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突的一下就直立坐起。

    這樣一個簡單地動作,幾乎就已經成了條件反射一樣,秦霄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做過多少次了。雖然貴為三軍統帥地大元帥,可他通常都是以身作責的遵守軍令。清晨號角吹響,就要開始操練。他也從不例外。

    可是今天,他突然感覺一陣頭疼。忍不住就『呀』地一聲喊了起來,伸手摀住了頭。

    身邊也傳來了一聲驚咦一聲:「啊呀,頭疼麼?」

    「沒事。」

    秦霄有些迷糊的應了一句,輕拍了拍額頭,卻突然一下醒過神來,警覺的轉過頭,頓時驚聲叫了出來:「啊——持月?」

    李持月扯著被子遮子身子,酥胸半裸,臉蛋兒一陣扉紅。聽到秦霄這一聲驚叫,已經是羞得無地自容,哧溜一下就溜到了被子裡,蒙頭蒙腦的躲了起來。

    秦霄睜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身邊隆起的棉被,一時都要回不過神來。

    怎麼回事?莫非我,酒後亂性?……

    亂什麼性,她不是我老婆麼?

    秦霄的腦子裡有些亂糟糟的,四下看了一眼,房間裡四處透著貴氣和脂粉味,還正是一間閨房。

    這房間,我不熟啊……若不是別人引我來,我自己肯定摸不進來吧?

    又是李隆基安排的?

    想到這裡,秦霄算是明白了。李隆基將李持月從太華山道觀裡接回來,然後不遠萬里地從長安帶到新羅……不就是要今天這個效果麼?

    秦霄釋然的一笑:也罷!成了名符其實地駙馬,或許能讓一些人安心些。李持月麼,你畢竟是無辜的,而且你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本來我秦某人就沒想過要幹什麼出格的事情,某些人要想雙保險,那我就安心的當個大唐的駙馬爺吧!

    秦霄矮了矮身子,輕輕的縮到了被子裡。

    李持月自然是一陣哆嗦,朝裡面讓了一讓。

    秦霄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從後面伸出一隻手繞過她的腰間,將她抱住了。

    李持月也不掙扎,只是輕輕的發抖。畢竟都已經行過周公之禮了,李持月沒當初那麼害羞,只是感覺……很尷尬!

    秦霄移了移身子,將嘴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對不住了啊,持月……疼麼?」

    李持月的臉嗖的一下紅了,急急的搖了搖頭。

    秦霄將她往自己身上拉了一拉,二人靠得更緊了。李持月感覺秦霄的懷裡一陣溫暖,自己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朝他握去。

    美人在懷,秦霄心裡也一陣心猿意馬,畢竟已經有些日子沒碰過女人了……昨天晚上?那不算數的!

    「真的不疼麼?」

    秦霄十分關切的問。

    「不……」

    李持月聲如蚊蚋。

    「那再來一次吧!」

    秦霄一陣壞笑。

    「不要!」

    李持月差點羞到暈厥,連連掙扎起來。

    秦霄見李持月這麼緊張,肯定是破處之後感覺不適,也不敢再勉強什麼了,於是呵呵的笑道:「別怕,逗你玩的呢!持月,我……昨晚喝得有點多了,可能會很粗魯。你不會怪我吧?」

    「不怪。「李持月仍然背著他,輕聲說道:「四年前,我就已經嫁給你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怎麼樣都行。」

    秦霄忙道:「你快別這麼說。我們是夫妻,相互尊重和愛惜就夠了。怕就怕,你以後跟著我,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我不怕。」

    李持月輕輕轉過了身來,驀然一下和秦霄四眼相對,心裡又一陣突突的跳了起來,害羞的低下了頭躲進了他懷裡,輕輕說道:「跟著你,我心甘情願,別無所求。」

    李持月胸前仍然一片赤裸,只敢害羞的緊緊貼到秦霄身上,不敢露出來。秦霄卻賊賊的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撫了上去。李持月輕聲驚叫,將頭埋得更低了。

    含苞欲放,盈盈可握。肌膚如雪,滑如珠玉。秦霄忍不住一陣意亂情迷。

    李持月適乎感覺到了秦霄的慾念,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夫君要來,那就再來一次吧……不過,要溫柔一點哦!」

    「不用了,你歇著吧!」

    秦霄咧嘴一笑,將懷中的玉人兒抱得更緊了。

    真是個千依百順的可人兒!

    許久以後,秦霄才起身穿起了衣服。李持月終是害羞,等秦霄穿好衣服出了門,才伸手拿起了秦霄給他放到床頭的衣服,穿上了身起了床來。卜一眼看到床上的落紅,她羞得不行,手忙腳亂的將床單扯了下來,一把扔到了床底下。自己卻又忍不住撲哧一笑,臉兒紅成了一片。

    正巧有兩個丫鬟進來服侍,李持月讓她們將床上好些收拾了一番,床單也拿去換了,這才稍稍心安的出了門。

    秦霄剛剛走出了李持月的房間沒幾步,迎頭就遇上了高力士。

    高力士一臉詭譎的笑意,點頭哈腰的說道:「駙馬爺昨夜安歇得可好?」

    秦霄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過來,瞅一眼四下沒人,拎起高力士就在他額頭上敲了幾個腦奔兒,低聲罵道:「你個死太監!昨天我醉成那樣,你怎麼能將我塞到金仙公主房裡?我這一醉就粗魯無比,指不定就將她折騰壞了!」

    高力士狼狽的驚叫了幾聲,苦著臉陪笑道:「王爺、王爺,您老人家息怒!都是小人的不是,小人錯了還不行麼?」

    秦霄不饒不休的又敲了幾下才放開,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這事要是傳揚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高力士諂媚的嘿嘿直笑:「您哪就放心吧!就是再借我幾個狗膽,也不敢將王爺的事兒到處去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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