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流武狀元 第四卷 第290章 怒拔刀,血濺長安
    數萬大軍逶迤而行,第二天晨曦初露時,渡過了渭水,直望長安。

    所有人的心臟,都突突的跳了起來。興奮與狂熱化作手心裡的汗水,層層的溢出來。瀰漫而起了黃沙風塵中,似乎裹著一層濃濃的殺氣,令人窒息。

    郭子儀送完了信,已經拍馬而回迎上了大隊,面露喜色的沖秦霄豎起兩個手指。這是秦霄在特種營裡常用的手勢,一個V形的勝利標誌!

    就在昨天深夜,消失了月逾的邢長風,終於派人送來了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長安情報:長安九城緊閉,許進不許出;六街戒嚴,五萬府兵日夜輪流巡哨;數日前的正月十五,韋後與武三思為李顯發喪,於靈樞前扶少帝李重茂登基,改年號作唐隆。另外,田珍已經追上了太子李重俊,一路暗中護送往嶺南春州而去。

    大軍離長安城東十里外屯住,秦霄下令擺好陣勢拉起帥帳,只待韋溫前來,另讓崔湜這個替死鬼立在中軍點將台上,等著韋溫來,檢閱,軍隊。

    剛猛的東風,刮得中軍陣營裡的鼓角自行嗡嗡作響。數萬人馬整兵秣馬嚴陣以待,威武莊嚴之師,就等著那一刻的到來,開始扭轉乾坤的壯舉。

    一個時辰後,西面煙塵揚起,數百騎朝朔方軍跑來。崔湜居然有些歡喜的叫道:「來、來了!韋溫來了!大將軍,卑職完成了任務,將韋溫引出來了!」

    一副文弱書生樣的韋溫,也裝模作樣的穿了一副華麗的鎧甲,帶著數百名親信爪牙跑到了朔方軍前。奇怪的氣氛讓他感覺一陣怪異。正有些猶豫不決,朔方軍中散開了一條道兒,兩隊兵馬分開左右,三百六十名長角手,嗚嗚的吹響了號角。前軍將士大聲喊道:「恭迎大都督!」

    韋溫這才心下釋然,傲慢的揚了揚馬鞭:「眾將士,隨我進寨。這個崔湜好不無禮,居然不親自出寨來迎我。莫不是真把自己當成大元帥、大將軍了!」

    一行數百騎張揚的沿著兵甲布成的過道跑進了中軍,韋溫志得意滿地看著莊嚴威武的軍姿,不由得暗自慶幸,手上居然沒來由的多了這麼一支善戰的野戰軍隊,好福氣呀!

    離點將台還有數十步,韋溫看著執戈立戟的中軍鐵騎,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覺一陣心驚肉跳。似乎每個人看向自己的時候,都有那麼一點不懷好意……崔湜那個傢伙,也像個白癡一樣的呆立在點將台上,居然也不上來迎拜!

    韋溫跑到點將台前。正準備高聲斥罵崔湜。不料點將台邊緩緩走出一騎,金袍金甲正毫不避諱的朝自己走來。

    韋溫身旁跟著的幾個將校頓時大怒,厲聲喝道:「大膽!你是何人,居然敢犯大都督車駕。還不下馬拜倒!來人,將他拿下!」

    四周地朔方軍不為所動,反倒對這幾個將校和韋溫怒目而視。

    韋溫不可思議的眨了幾下眼睛,頓時臉變得刷白。指著秦霄驚慌的叫道:「你、你是秦霄!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霄一臉殺氣的冷冷看著韋溫,緩緩伸手去抓腰間地風雪刀刀柄。

    韋溫身邊地護衛頓時嘩啦啦的圍了過來,拔出刀來將韋溫團團擋在核心。

    秦霄緩緩拔出刀來,輕吟而刺耳的出鞘聲,讓韋溫一陣膽戰心驚,大聲叫道:「秦霄。你想幹什麼!你要造反?」

    秦霄的刀,微微揚起,斜指長安。冷漠、低沉、憤怒的說道:「韋溫,你助紂為虐禍害天下。弒君竊國罪不容誅!今天,本將就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中軍鐵騎一聲怒吼,齊刷刷的將漆槍平刺開來,將那數百名護衛團團圍住。

    韋溫險些墜下馬來,歇斯底里的叫道:「反、反了,全反了!秦霄,你這個反賊!要被誅九族的!」

    「哼!」

    秦霄策馬上前,朝這幾個甕中之鱉逼近:「本將沒空跟你嚼舌頭——韋溫,還不快來受死!」

    說罷,秦霄一聲厲喝就朝前衝去!那幾個護在韋溫身前地騎兵急急的揮刀去砍,只見眼前一道白光一閃,手中的橫刀就只剩下了一截,殘斷的刀刃發出光當的脆響,落到了地上。

    「擋我者死!」

    秦霄大喝:「韋溫謀逆,與眾人無干,願降者免死!」

    那數百名騎兵知道大勢已去,又久聞秦霄『戰神』大名,哪裡還敢囉嗦,紛紛落下馬來扔了兵器,束手待縛。

    韋溫嚇得馬鞭都掉到了地上,面如土色的大叫:「你、你們這群廢物,居然跟著秦霄謀反!」

    驀然間,眼前一道金光閃過,韋溫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自己已經被秦霄從馬鞍上拎了起來,騰空地四腳亂踢,驚慌的大叫。

    「帥旗使何在!」

    秦霄橫眉怒喝,嚇得韋溫心膽俱碎。羅羽楓掣著帥旗拍馬跑到秦霄跟前:「大將軍!秦字大旗,等這一刻多時了!」

    「韋溫,你這狗賊,今日也算有了一點用處!」

    秦霄大聲一喝一刀朝上揮出,將韋溫的頭臚砍得飛起。如柱的鮮血從韋溫地脖頸噴射而出,灑到帥旗之上,紅黃相映,鐵血猙獰!

    秦霄心中大喜:狗賊,那天在長安城邊羞辱我的時候,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

    秦霄將韋溫地屍首像麻布袋一樣的扔到了地上,頭臚早已被幾個軍士砍作了肉泥。站在點將台上的崔湜兩腿一軟就癱倒下去,翻著白眼吐起了白沫和黃綠的膽汁。李嗣業厭惡的跑過去將他提起來,左右扇了幾個耳光,居然毫無反應。一探鼻息,居然斷氣了。

    李嗣業大叫:「我呸!***居然被活活嚇死了!」

    秦霄輕蔑的冷哼一聲,下令道:「帥旗已祭,大家都掛上白孝,以奠陛下!將士們,現在離長安僅有十里之遙,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將這幾個韋溫的親隨都給我綁了。剝下他們的衣服,拿上韋溫的南衙令牌,回長安傳令。就說大都督親率大軍進長安戍衛,下令長安東面的通化、春明、延興三門大開,讓大軍進城。只待入夜之後,長安城中煙火炮起,就揮軍殺將進去,響應楚王政變!」

    「是!」

    朔方軍七軍,瞬間集結變陣,所有將士都在頭上繫上了白色的綿布條。以示為中宗李顯掛孝。萬雷、李嗣業和秦霄,各領一部,分開五里,直指長安三門。略作了休整調配之後。軍中全將士全都飽食了一餐。日暮時分開始朝前推進。

    秦霄自領中軍,帶著兩萬騎兵往春明門而去。郭子儀依舊扮作了傳令小卒,帶著幾個親信,拿著韋溫地大都督魚符將令,先到長安報信去了。

    秦霄濃眉緊鎖,看著逐漸近了的長安城,心跳的頻率已經逐漸加快,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那柄鳳翅鈉金鐺。被他大手捏在手中,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朝旁邊略看了一眼,墨衣嬌好的面容上,也因為緊張和肅殺,變得冷艷異常而且有些扭曲,不由得又對她擔心的說道:「你不聽話。又是要跟來。每次打仗,你都要受傷……這次,你緊跟著我,寸步不許離開!」

    墨衣有些慚愧的咬著嘴唇。輕點了幾下頭:「這次不會的了……」

    盛世都城,巍然屹立的長安城牆——春明門!

    近在咫尺!

    城中跑出一隊人馬拿著火把站到兩旁。當中二騎從中間跑了出去,遠遠看到,的確是『韋』字大旗,當先一人,也穿著韋溫的盔甲,於是毫不生疑地帶著幾人跑上前去。

    二將跑到大隊前,拜倒在馬下:「末將韋播、高嵩,恭迎大都督回城!」

    突然,長安城中傳來一聲號炮巨響,驚天動地!

    韋播和高嵩正感覺有些疑惑,為何沒有聽到韋溫說話叫他們起來,此時聽到那一聲巨炮聲響,不由得大驚失色!

    正在這時『韋』字大旗突然被摁倒在地,大軍從蹭分開一條道兒,火把之中一騎金甲長鐺飛馬而來,頭盔上還束著一根白條綿布,瞬間就撲到了二人面前。馬上那人怒聲喝道「無名小卒,認得大將軍秦霄麼!」

    二將頓時魂不附體的大叫起來,聲音方喊出一半,秦霄一鐺呼嘯著削了下來,韋播頭臚搬家,高崇更是連頭帶肩被劈作兩半。

    二人的屍體,倒在了地上,瘋狂的抽搐!

    秦霄雷聲大吼:「殺進長安,血洗南衙,攻佔皇宮!」

    唐軍早已如同拉得滿弦地弓弩,此時放開弦來,呼嘯著就朝明春門衝殺而去!

    滾滾地鐵騎,如同奔閘而出的洪水怒濤,朝長安襲捲而來。

    與韋播等人同時出來的一些士卒,措手不及的早已是嚇得魂不附體,大聲叫喊道就朝城門跑去。城門之上的士兵們也頓時大亂,有人大喊起來——「關上城門,關上城門!」

    巨大寬厚的城門,平日裡是堅強的護盾與威嚴的象徵,這時候哪裡來及馬上關上!

    秦霄飛馬當先,身後緊跟著白衣亮甲地墨衣和帥旗,早已殺到了城門邊,幾個跑得慢的小卒早已慘被分屍。

    秦霄衝到城門過道中,左右揮鐺下去,幾個跑來關門的卒子慘叫著例地,其他的人頓時作鳥獸散哄堂跑了。

    淡金馬狂傲的人立而起,嘶聲長嘯,秦霄揮舞著手中的鳳翅鏢金鐺,恍如天神降臨,怒聲大吼:「秦霄在此,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正如潮水一般圍攏過來地南衙士兵,被這無可匹敵的氣勢嚇得退了幾步,倉皇失措。

    秦霄絲毫不給他們喘息和回神的機會,拍馬一聲長嘯,揮舞著那把絕世凶器就殺進了人堆裡。身後的朔方軍鐵騎馬蹄飛快,踏著長安城地石板道發出密積的驟響,巨大地吶響聲彷彿就要喚醒這座已經陷入了昏睡之中的盛世帝都!

    鐵與血的瘋狂,開始洗禮陰霾和妖氣縱橫的帝都,殺出一個太平盛世!

    秦霄已經沒有了太多地時間去思考,一雙眼睛已經佈滿血絲,腦海裡只剩下一個『殺』字!

    就如同一年前。在靈州大戈壁上那一場如火如荼的殺伐!

    春明門前,春意全無,只剩一派刀山血海的殘酷殺戮,鳳翅鈉金鐺的冷凜殺氣,不停的掠奪著韋氏簇擁者的生命!

    質地優良的明光甲,映著火把的光芒朝秦霄衝殺而來。秦霄眼角斜挑,餘光看到了來人——「還是個將軍!」

    秦霄一鐺砍翻了纏在身邊的幾個小卒,朝那將迎上去!

    來將身後,又是『韋』字將旗。秦霄看到這個『韋』字已是滿胸怒怨,也不跟來將搭話。一鐺就猛刺了過去。

    來將正準備和秦霄過上幾招耍威風,不料還沒來得及揮刀砍出,胸間早已被那鳳翅錙金鐺穿了三個透明窟窿,嘴裡就噴出濃血來!

    秦霄怒聲大喝。一挺鐺。將來人從馬上提了起來,狠狠的甩了開去,砸翻了好幾匹戰馬和兵卒!

    那個掌敵旗地旗使和中軍護衛頓時嚇得哇哇大叫起來,哪裡還敢上來跟秦霄過招,拍馬就朝後退去。

    「這殺是哪個姓韋的?」

    秦霄暗自尋思——「管他呢!姓韋的,殺一個少一個,都該死!」

    與此同時,通化門的程伯獻、王易從和延興門地李嗣業、萬雷。也紛紛率領大隊順利殺進了長安。長安城東,已經變作了一片殺場!正在城中各街各道巡視地南衙府兵,聞訊迅速朝東門殺撲而來。原本還算開闊的長安街道,被屍體與殘馬填塞,變得有些擁擠不堪。

    秦霄始終一馬當先,墨衣和帥旗緊緊跟隨。郭子儀也回到身邊,綽上了方天畫戟。四騎帶著身後的一支騎兵如同破冰巨艦,莫可阻擋殺盡了春明門附近本就不多的南衙護衛,穿過東市。踏上了朱雀大街,直接面對皇宮!

    正在這時。從四面八方趕奔而來的數萬南衙府門,與秦霄的人馬迎頭相遇!

    秦霄立馬怒嘯:「擋我者死!兄弟們,血洗南衙,攻奪皇宮!」

    百餘米寬的朱雀大街上,頓時開始了一陣血火拚殺!

    昔日走商閒逛的華麗大街,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寒閃地刀劍,慘叫的人群,野獸一般的嘶聲大吼,讓躲在家中的數十萬長安居民,瑟瑟發抖,以為魔鬼跳出了地獄,來到人間。

    秦霄面對著潮水一般湧來殺不盡絕的南衙府兵,一時又進入了瘋狂狀態,眼前只剩下了想殺死他,和自己想殺死的人!唐軍?他們是唐軍麼?

    上了戰場,就只有敵人!

    殺!

    飽飲突厥人鮮血地鳳翅鐳金鐺,開始收割南衙唐軍的生命。冷酷、絕情、霸道,凶殘!

    帝都的妖氣要清除,就要大量的鮮血和大量地亡魂!秦霄胸中的那只凶獸,聞到了血腥地味道,變得狂暴與猙獰,讓他完全變了一個人!

    什麼金甲戰神、什麼中原狼魔,根本就是一台殺戮的機器,無可匹敵的霸道凶神!

    長安南衙之中,本來就沒有可以與秦霄匹敵的對手,此時一群蝦兵蟹將圍攏過來,簡直沒有一合之將,紛紛慘死於秦霄的鳳翅錙金鐺之下。

    墨衣與郭子儀這對左右雙煞,也絲毫不比秦霄含糊多少,殺人如麻,無不望風披靡!

    有這樣鋒利的箭頭,中軍二萬鐵蹄迅速的將撲來的南衙府兵洞穿,殺得千瘡百孔星落雲散。

    北面與南面二門的程伯獻與李嗣業,也迅速的趕了過來,從六道街市裡橫殺而出,將南衙大軍分割成數塊,形成了一個個局部的屠殺場。

    士氣如虹的朔方野戰軍——將如虎,兵如狼!

    失了主帥和將軍氣勢全無的南衙,如何抵擋?

    一時間,南衙兵敗如山倒,潰敗的速度遠遠出乎秦霄的預料。五萬人馬,已有萬餘橫屍在長安各條街道之上,所有韋氏領軍將領,幾乎全部陣亡當場!

    見南衙已經群龍無首,秦霄立馬大喝:「韋氏謀逆,與他人無干!投降者免死!」

    畢竟都是大唐的軍人,其中一些,或許之前還在戰場上並肩戰鬥過。南衙的這些軍人,也都是識相的,知道大勢已去而且宮中喊殺之聲震天,又是要政變了。眼下秦霄率領的這支部隊,是南衙無論如何也打不贏的……

    頓時,唏拉拉的兵器落地之聲響起,大量南衙士兵開始棄械投降。

    秦霄朝北面皇宮看去,太極宮朱雀大門緊閉,城樓之上***搖晃,宮中金鼓震天,肯定是李隆基已經從大明宮玄武門殺進皇宮了。

    事不宜遲,秦霄馬上下令:「李嗣業與程伯獻,率部收編俘虜。中軍隨我殺奔皇宮,援助楚王!」

    朱雀大街上的戰鬥,比想像的結束得還要快。秦霄親率人馬朝朱雀門殺去,大門緊閉,城樓之上弓箭手林立,有人大聲喝道:「大膽秦霄,竟敢謀逆造反!」

    秦霄仰頭一看,是接替了自己空缺當上了北衙大都督的韋元那廝!

    秦霄大怒不已,搭箭上弩手臂一揚,三弦臂弩就要去取他狗命,不料韋元的人頭突然從城樓之上掉了下來!城樓之上頓時一陣混亂,喊殺之聲大起。

    朱雀大門輒輒的打開,邢長風手執純均寶劍立在門下,大聲道:「大將軍,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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