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流武狀元 第四卷 第289章 兵發長安
    李嗣業撒著大腳最先跑到點將台前,入眼見到一身金甲的秦霄,頓時跳叫起來:「真的是大將軍,哈哈!俺老李就快等到發瘋了!」

    說罷搶上點將台,對秦霄說道:「大將軍,俺來擂鼓!」

    秦霄將鼓錘扔給李嗣業,他卯足了力氣一錘下去,險些將那面鼓都擂得翻了。一聲巨響,讓秦霄的心臟都砰砰的震盪起來。

    荷甲挺槍的中軍鐵騎,有條不紊的跑到點將台前布成了一個方陣,旗鼓手、傳令兵、劊子手紛紛到齊。初時看到秦霄,這些人都驚訝不已;看到李嗣業在擂鼓,心中都明白,是秦霄又殺回來了,紛紛面露喜色,這些日子以來,跟著那個廢柴般的崔湜生出的鬱悶之氣,一時間一掃而空。

    有時候,將領在軍隊裡喚起士氣,就是這麼簡單。雖然秦霄還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與鳳翅鎦金鐺同時往點將台上那麼一站,所有人的心都受到了振奮。之前血戰戈壁、火燒突厥的豪情壯舉,彷彿就在眼前迴盪起來。戰士,都是血性男人。誰不想跟著一個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大將軍混?這不僅是一種安全感與生命的保障,更是無可替代的光彩與榮譽!

    崔湜?那個連鎧甲都沒有穿過、刀都拿不穩只知道追逐風花雪月的所謂『詩人』在這引起從戰場上滾打出來的亡命之徒眼裡,簡直就是一泡連狗屎都不如的廢物!

    萬雷、範式德、程伯獻與王易從,以及左右威衛的大小將佐,全都集中到了點將台前。明知就裡的他們,早已是群情激昂摩拳擦掌。二月初一子末寅初。秦霄選在這個時刻出現,還真是沉得住氣,可將這些人可急壞了。

    與此同時,崔湜地百餘名親衛千牛衛,瑟瑟發抖的簇擁著這個廢物,朝點將台前驚乍乍的走來。

    崔湜早已是滿額頭的冷汗,那一聲聲震盪的軍鼓。彷彿就在敲碎著他的陞官發財夢。

    中軍帳的護衛們,早就受夠了這個廢物地閒氣。不用秦霄吩咐。這些與張仁願、秦霄相處日久了的勇士們,此時毫不客氣地齊聲一喝。挺出長槍將這百餘人圍了個嚴實。

    千牛衛拔出大刀,將崔澱圍得嚴嚴實實,個個面帶惶恐,如同鐵籠裡的小白鼠。

    崔湜在包圍圈中翹著脖子大喊:「大將軍!秦大將軍,咱們有話好說!」

    「說你娘!」

    李嗣業將擂鼓錘扔給金鼓兵,怪叫著就跳下了點將台,揮舞著潑風大刀:「只消砍了你才痛快!」

    中軍護衛齊聲一喝,將***縮小;崔湜和千牛衛嚇得驚叫一聲。就差尿褲子。

    「住手!」

    秦霄在身後冷聲一喝:「讓他過來!」

    李嗣業殺氣騰騰地衝到***裡,千牛衛的人哪裡不知道這個凶神的大名,紛紛朝後縮去。李嗣業極不耐煩的將刀一劃:「閃開!」

    當先的幾個千牛衛只覺得眼前一花額間發涼,戴在頭匕的牛頭戰帽就分成兩瓣朝兩旁掉落下來。這幾人頓時嚇得鬼叫一聲!扔了刀子就朝旁邊躲去。將圍在核心的崔湜暴露出來。

    崔湜一臉青綠的指著李嗣業:「你……你要幹什麼?你想造反?我是朝廷命官,朔方軍大元帥,你不能殺我!」

    「帥你娘,就憑你。也配!」

    李嗣業大怒,一腳踏進去抓住了他地脖子。像拎小雞將崔湜提了起來,然後單手舉到頭頂,大步踏上了點將台。

    崔湜渾身輕飄飄的一陣發虛,本能的失聲大叫,就差昏死過去。百餘名千牛衛知道勢窮,乖乖的扔了千牛戒刀,任憑中軍將士將他們綁了個嚴實。

    秦霄放眼看了一下朔方軍大寨。深夜的寒風之中,蜿蜓數里地軍寨裡已經是火把林立,宛如白晝。整個軍寨還是如同當初張仁願與秦霄在的時候一樣,分列成左右二寨,門戶想通。中軍點將台前,已有數千鐵騎圍伺,全是當初左威衛的中軍將士,秦霄的鐵桿親信。每個人地臉上,除了興奮,就是肅殺。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是秦霄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絕對不會是小事情。一場惡戰,似乎已經無可避免地近在眼前。這些以戰為生的勇士,此時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虎鯊,血管裡已經在流淌嗜血拚殺的**之血。

    一股無形的緊張與興奮,已經隱隱的籠罩在了整個軍營裡。連戰馬都查覺到了這種熟悉的興奮味道,有些焦躁不安的打起了響鼻,肩頭的肌肉一陣陣輕顫起來,彷彿在攢著力量,準備開始衝鋒拚殺。

    秦霄的面色已經滿是莊嚴和凝重,心下卻十分滿意朔方軍此時的表現,與戰前應有的氣氛。看來一個月的時間,這幫虎狼之徒還沒有被崔湜那個廢物帶焉了。

    中軍讓開一條道,右威衛程伯獻與王易從的旗幟出現了。二將大踏步走到點將台前,齊齊單膝一拜,凜然喝道:「右威衛,全憑大將軍調譴——大將軍,請下令吧!」

    一直被李嗣業舉在頭頂的崔湜絕望的大叫:「你們憑什麼調譴部隊!帥印在我手上,你們是在造反!」

    李嗣業大怒,抓著他的大手用力一捏『卡嚓』一聲脆響,那腰間的排骨怕是就碎了幾根,疼得這個廢物哇哇大叫起來,死命的掙扎,嘴裡卻是不敢再亂叫了。

    「二位將軍請起!」

    秦霄親自上前,將他們扶了起來:「二位將軍深銘大義,願意與秦某同起靖難之師,真是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程伯獻與王易從抱拳一拜:「如何敢當!全憑大將軍主持!」

    秦霄請二將上了點將台,對李嗣業說道:「放他下來。」

    崔湜落到地上,頓時萎頓了下去,趴在地上狺狺叫道:「秦霄。我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何如此害我?我也是受命行事,身不由己呀!」

    「住口,你這畜牲!你為了自己的官運前途與榮華富貴,附逆韋後與武三思,構陷謀害張柬之等五王。朝中忠良,廢在你手上的人還少麼?」

    秦霄大聲怒喝。嚇得崔涅渾身發起抖來:「你這走狗,我問你。皇帝是不是被韋後毒害而死的?」

    崔湜瞪大了眼睛,驚恐地說道:「我、我如何知道!」

    「李嗣業。下他一條胳膊!」

    「啊!——我說,我說!」

    崔湜嚇得朝後爬去,大聲叫道:「韋後知道陛下愛吃餅,於是讓善長烹飪的光祿少卿楊均做了大餅,再叫御醫馬秦客配製了毒藥混在餅裡,由安樂公主進獻給陛下……將陛下毒殺在宮中。」

    此言一出,三軍嘩然,所有將士全都憤怒的咆哮起來。恨不能現在就衝進皇宮生撕韋後等人。眼前的崔湜,也成了最好的出氣筒,馬上就有幾個人要衝上來砍了他。

    秦霄非常滿意這個結果。這些話從自己的口裡說出來,和從崔湜的嘴裡說出來效果是不可同日而語地。自己說麼,有些人可能還會心存疑惑不願意相信。這下是崔湜說的。不會有任何人表示懷疑。

    朔方軍地全體將士,在這一刻已經擰成了一股繩,變得同仇敵愾。這更加有利於秦霄去駕駑指揮。

    秦霄雙臂一揮,嘩然的中軍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看向秦霄。秦霄氣沉丹田,大聲說道:「兄弟們。朔方軍浴血邊疆、忠君愛國地勇士們!社稷不幸,皇綱失統!妖後韋氏逆黨,謀殺皇帝意欲篡國,你們同意麼?」

    「不同意!」

    海嘯一般的巨吼頓時狂聲大作,嚇得崔湜趴倒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

    秦霄一手拿著鳳翅鎦金鐺,展臂一頓將它插在點將台上:「是勇士、是忠臣的,騎上你們的戰馬,揮起手中的刀槍,隨我殺奔京城勤王靖難!「「吼——吼吼!」

    數萬將士,頓時將手中的刀槍向天舉起,連連揮舞。

    天雷般的怒吼翻騰,海浪般的刀戈起伏,群情激昂,士氣爆棚。

    朔方軍地勇氣與決心,因為憤怒而空前高漲!這一群如虎如狼的勇士,已經將鬥志蓄得滿滿,如同飢餓已久的嗜血狂鯊,嗅到了秦霄倒下的那一桶血腥之物。每一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人間凶器,殺人不眨眼的魔君!

    崔湜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心裡大聲咒罵著:我怎麼還不暈倒?快暈倒啊混蛋!……正哆嗦得夠勁,眼前現出了一雙皮靴,仰頭一看,一個身穿金甲地傢伙高高在上,冷眼怒視。

    秦霄一把將他拎起來,不屑的冷哼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現在讓我拿來斬首祭旗;第二,幫我賺開長安城門,至於生死如何,看你的表現。」

    崔湜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選第一個!另外,我願將帥印與將印交出來,獻給大將軍!」

    秦霄挑起嘴角冷笑,將他放了下來,還彈了彈他肩頭莫須有的灰塵,蔑然說道:「那種東西,我不希罕。你好像拿了一對兒在手上,也屁用沒有。另外,希望你珍惜自己地性命,不要拿來開玩笑。現在朔方軍就拔寨而起奔赴長安,頂著你的旗幟走在最前。明白我地意思麼?」

    「明白,明白!」

    崔湜額頭的冷汗滾滾的往下流:「按照奉先的安排,卑職到了長安後,會在城東十里外屯紮,等候南衙大都督韋溫調譴,分兵佈防長安九門戒嚴……」

    「嗯,很好。」

    秦霄點頭稱讚起來:「果然是一條出色的漢奸走狗。」

    奚落了他一陣後,秦霄也懶得再理他,巍然站到點將台正位,大聲說道:「兄弟們,今日就拔寨而起,殺奔長安!大家要服從軍令,聽從調譴,不可擅自妄為壞了大事,明白麼?」

    「明白!」

    「散帳!傳令七軍,埋鍋造飯。卯時初刻,兵發長安!」

    大軍井然有條的散去,各自準備。李嗣業似乎是擔心崔湜不會走路了一般,將他提了起來,跟著秦霄一起走進了帥帳。

    萬雷和程伯獻等人也跟著進來了,興奮的圍到秦霄身邊,紛紛嚷道:「大將軍,可算是將你盼來了!」

    範式德笑瞇瞇的說道:「是啊,等得有夠苦的。這一路來群龍無首,我們這些人心下都有些慌亂了。現在大將軍歸來,軍心齊整,士氣馬上高漲了。」

    程伯獻粗聲大笑:「大將軍,我與王將軍聽李將軍說起事情原委後,恨不能馬上殺奔長安以靖國難,又擔心威望不夠無人響應。現在有大將軍當主心骨,我這心裡,真的踏實了。大將軍就是非比尋常啊,三言兩語,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將整個朔方軍的士氣調了起來。這種事情,我們可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秦霄呵呵的笑了笑:「程將軍,你我算起來也應該是世交了,不用這麼客氣,大家本就應該是兄弟一般。眾位好兄弟,多餘的話就不說了,大家都蓄好精神卯足了力氣,準備轟轟烈烈幹一場吧!」

    「好!」

    眾人大聲應喝,然後各自回帳,安頓手下的事情去了。

    秦霄端坐到帳桌前,冷眼瞅著站在一旁渾身不自在的崔湜,不禁訕笑道:「崔大人,你這副如喪考妣的嘴臉,如何將我朔方大軍領進長安呢,豈不是要露餡?我不管你有沒有演戲的天賦,事到如今為了你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我勸你還是用點心,別將事情辦得砸了。你現在修書一封,就說朔方軍明日辰時可以抵達長安,請韋溫出來檢校,然後安排駐防。」

    崔湜嚥了一口唾沫,緊張的接過郭子儀遞上來的筆墨,寫下了一封書信。秦霄拿了過來細細看了幾眼,然後叫面生的郭子儀親自扮成小卒往長安送去,交給南衙大都督韋溫。

    卯時已到,朔方軍中震破重雲的號角吹起,八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長安挺進而去。

    秦霄身上裹著一領厚實的披風,將鎧甲都蒙住了,面上也戴著遮擋風塵的蒙面布巾,和墨衣一起混插在了崔湜身後的旗陣方隊中。

    崔湜依舊像之前那樣騎著馬兒走在最前,崔字帥旗也在飛揚。只是背後的一百餘名千牛衛,已全部是秦霄的心腹將校喬裝改扮的。他心裡像哭喪一樣的叫道: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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