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外面可能會鬧成什麼樣子,那個蕭家二總管再也不敢進王府來抓人。
畢竟,私下看不起是一回事,但,硬闖王府,藐視皇族這種罪名,別說他一個小小管事,怕是那位權傾朝野的蕭相也沒那膽量。
除非,他是想造反了。
我倒不擔心這一招以虎驅狼會同時得罪兩家。首先,我現在可是以僕人的身份做事,而且有言在先,我家主子不喜人打擾的,若將來真要算帳,至多算是個沒得主人同意不會擅作主張的忠僕。
而這兩家現在真正要找的可是我編造的那個子虛烏有的主子。一個權人傾朝野蕭家,一個花名在外的王爺,同時要邀一個小小服裝設計師。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所以,只要不表態會偏向哪家,至少現在是相安無事的。
至於以後,還是打聽清楚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後,再作決斷。
所以,我現在在等,等待王府這裡發覺有人混進來後的那片刻混亂,便是我脫身之時。
這樣,才能給蕭府一個信號,自己並沒有明顯投向哪一邊。
這樣一來,我倒也不急著出府,反正已是進了王府,自然打量一下這裡的景致。
堂堂王爺府邸,要擱到前世,都成了保護的文物。縱有少許開放面世,也得花上大把大把的鈔票,現在有免費參觀的機會,怎能錯過。
整座王府修建應是頗費心思,盡顯氣勢宏大、工藝精良、佈局精巧。進府迎面便見一屏,上刻九龍圖騰,屏後有人工堆砌的山石,一條爬山遊廊依山而建,蜿蜒盤桓,威嚴大氣;或有翠竹森森細細龍吟,綠籬繞牆,婉約怡人。整座王府的亭台樓閣皆依山勢而建。
這可真是大手筆了。不由我吃了一驚,如果這位王爺真如傳說中那樣不受寵愛,那這座氣勢恢弘建築是怎麼回事,誰會討好一位不受寵的王爺,這裡,似乎與傳言不些不符。
說也奇怪,打探王府也花了不少時間,可王府內卻沒有什麼亂現出現,似乎,有人混進王府的消息,根本就沒有被報上去,又或者,這座王府,根本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府邸,可以任人進出的。
先前在錦衣坊的疑問再次浮上心頭,難道這位王爺真的無需擔心自身安危。
畢竟,那種可以進出王府的令牌也能隨便就丟給他人,那座平王府的所謂治安,……還真的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幾乎是立刻,我就發現不對勁了,現在的王府,似乎比先前安靜了許多,先前還能偶爾見到僕役之類,現在都不見了蹤跡。
事若反常必為妖。
我也顧不得先前的如意算盤,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提氣輕身,腳尖一點,我欲施展輕功離開。
變起突然。
利器與空氣磨擦的微弱響聲在耳邊響起,的確很微弱,若非我那過人的聽力,以及剛剛升起的警惕心。那聲響根本可以匆略不計。
酒樓之上,齊聚一桌的蕭府眾人本是心憤難平中。
卻懼於二總管的臉色,不敢多說什麼,只一味喝悶酒,再美味的佳餚也食之無味。
這樣的悶悶了半晌,卻聽得那位二總管突然失笑。
眾人正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卻看見蕭乾慢慢的拿過桌上之酒杯,緩緩倒上一杯酒,卻沒有一飲而盡,反而全傾到地上。目色惆悵,口中輕輕說道:「一路好走!」
眾人皆一頭霧水中。
略有大膽者在眾人慫恿下,終於鼓起勇氣詢道:「總管,你這是……」
蕭乾輕輕放下酒杯,像是在自語,又是在回應諸人的話:「那樣一個聰明人,卻是自尋死路。……真是可惜了……」
「總管指的是……難道是擺了我們一道的那小子……!」自尋死路,怎麼回事?
「平王府……呵呵……平王雖然是個資質平庸的皇子,可他那座王府,卻是聖上調集了離國大多能工巧匠三年打造而成的!其中的機關之精妙,可以稱得上巧奪天工。
我聽說,最後一次嘗試闖進平王府……是三年前,被這稱為塞外雙剎的兩個魔頭……結果,……一入王府,便如泥牛沉海……那之後……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朝庭中,再無有人敢動私闖王府的念頭……難得遇這樣一個有趣的人……真是可惜了……現在,應該……機關發動,死無全屍了吧!」
眾人相顧無語,難道總管先前的變臉,竟是為了這個小子,會死在王府的緣故!而不是受有戲弄。
這可真是奇怪了!
可是,這位二總和的心思,本也難猜。
但,無論如何,一想到那個小子已是死人一個,這下,便是心氣略平。畢竟,跟一個死人計較,沒多大意思。
那小子再歷害,也不至於強過縱橫塞外數十年,殺人如麻的塞外雙剎吧。
而放眼天下,平王府的機關……這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那個被稱為神話的那一個人……可能會有機會脫身……
畢竟,那人曾在十萬禁軍之中來去自如,可那個平凡的小子,怎麼可能擁有那樣的身手……這樣一想……便覺心先前的心中那股子氣,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