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軒,我要你在地下看著我怎麼毀你在意的一切,你你的江山!」
淒厲的笑聲遠遠傳來,青寶面色不驚,景帝和太姑姑的死大概也和她脫離不了關係罷。
「你家裡人沒一個正常的,難怪你死都不願意回來。」想起方才聖堂紗一臉憐憫地模樣,青寶的心情就愈加惡劣起來。
「伊籐,城外虎嘯營的人聯絡得如何了?」
「主公,一切都準備好了。」伊籐恭敬地道。
「我已經不是你的主公了,伊籐。」青寶淡淡道。
「是,主公。」
……
她差點忘了,忍者一生只效忠一個主人。
「你打算怎麼做?現在宮裡已經亂作一團。」御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封鏡之跨了進來。
青寶眼前一亮,猛地站起來笑道:「你回來了,太好了。」她此刻正缺幫手。
「如今王相他們都被軟禁在自己的府邸,估計他們的府邸裡都安排了血梅的死士,若是宮裡生變,恐怕那些大臣們都要被誅殺。」封鏡之皺眉道。
「沒錯,畢竟太皇太后要的便是內亂。」她看著面前宮城的佈防圖道,短短幾十年,便出現兩次動搖朝綱的宮變、一次強敵南侵,那個女人根本不在乎天下離亂會帶來什麼後果。
「但現在顧不得這許多了。宮外地七州兵馬不會等的,那麼些虎嘯衛能撐過十個時辰便不錯了。」
青寶掏出一塊玉交給封鏡之:「你先拿麒麟玉,帶著鬼軍潛入群臣的家中,她能派人,我們也可以,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反之亦然,當初若不是因為律方大捷,塵兒降低了戒心。也不會讓鳳煞得手。」
塵兒……封鏡之眼神有些複雜:「看來你和他重聚了。」
淡淡一笑,沒有過多解釋,只繼續囑咐:「待宮中東門打開,宮門懸起黃宮燈後,你即刻穿上朝服返回宮內。」
鏡之自然而然應了一聲,隨即一怔,彷彿回到多年前的時光,他為僕,
她是他宣誓效忠一生的主子……
他垂下眸子,轉身離去。
「小心。」輕聲地叮嚀在他身後響起。
他修挑的身子頓了頓。輕笑:「放心,你不是說我是禍害麼,禍害遺千年。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黑色修挑的背影慢慢地消失的暗夜裡。
青寶垂下眸子,輕歎了一聲,感情這種事,果然是小命得保後地奢侈物,再抬起眸來,唇邊慢慢揚起滿是詭異與囂然的笑意。真是很久沒有玩這麼大盤的賭了。
「伊籐,知道詐賭的人什麼下場麼?」
伊籐點頭:「回稟主公,輕則斷手,重則送命。」
「那為什麼還有那麼人要詐賭?」
伊籐想了想道:「暴利。」
「聰明,對了伊籐,你的中原話講得一向很不錯的是吧。」她嘿嘿笑著從包袱裡拿出一張東西。
伊籐看清那東西後,冷汗就下來了:「主公……。」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沒錯,空手套白狼,瞧。咱們想到一塊去了。」青寶呵呵一笑,一臉咱們心有靈犀的模樣。
……
靈犀個大頭鬼!
連公公心中忍不住抽搐。面色卻是一貫的冷靜。
「陛下已經回朝。爾等還不速速放下武器!」雷霆般的呵斥在禁苑內響起,火光通明地內宮此刻方彷彿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森森的夜晚。麗景殿的大火便是這麼在瞬間照亮皇城地天空。
幽幽的黑雲壓在天邊,無數羽林衛,甲冑森嚴,槍戈林立,空氣彷彿幾乎一點就要瞬間燃著,淡淡的血腥味伴著遠遠不知何處傳來慘叫與嘶吼,敲打著人的神經。
短短半個時辰,熙聖帝歸朝的傳言已經便傳整個宮闈,讓所有正在和忍衛們廝殺的羽林衛們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亦有反應過來的人立即大嚷,此乃叛亂奸細地流言。
廝殺仍然在繼續,只是謠言已經開始慢慢動搖羽林衛們的心,卻不見太皇太后出面
而未央宮前,一圈忍衛將三個人牢牢圍在中心。中間的那人面帶病容,卻有一張絕美卻冷酷到不容錯認的臉,左邊的是皇帝心腹,跟隨帝君出征,卻因為帝君身亡消失傳出而被押解回京的連總管,另外一邊,則是個陌生的白衣青年。
這裡手執長戈刀劍的羽林衛卻親眼見到那未央宮前站立著的皇帝,一時僵在那裡再也動彈不得。
已經昭告天下,大喪也舉行過了地人,如今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即使身後的將領們在僵硬後,氣急敗壞地大嚷那是假貨,但羽林衛本就是宮廷禁衛,慣性地效忠思想,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你們想要軾君不成!」青寶面色陰寒地大喝了一聲,手心卻在冒冷汗,他們人單力薄,忍者們再厲害也不能敵過那麼多人,而他們自己卻是沒有退路地外面的兵馬此刻也想必得到太皇太后放出地信息了,若內禁解決不了,盛安京和天極就完了。
此言一出,幾個羽林衛腿一軟,手裡的武器頓時掉了下去,她頓時心中暗喜
一個人的武器掉了,畏懼便會傳染開,果不其然,越來越多的人手裡的武器落地,人也跟著跪下去。
「那是個假貨,那時在律方,太皇太后娘娘便揭露過此人,大家忘了麼,此人畏罪潛逃,此刻竟又敢冒充陛下,當凌遲處死!」領隊的羽林衛主將見到此景,不由大急道,議論聲四起。
「哼,大膽,出言不遜,當斬!」青寶冷聲喝道,凜冽的眼神如劍般壓得那人一窒。
卻見他縮了一下,仍然喊道:「陛下玉璽在何處,若有玉璽,我們便……。」
青寶眼眸一瞇,一名忍者梭地衝出去,片刻間,那人頭顱落地,濺起三尺血花。
「放肆!玉璽也是你這等逆臣可見.被那老巫婆收起來了,但聰明人死得早,她卻不能讓這些人再開口。
羽林衛見她手段如此狠毒,不由大駭。
「若爾等即刻放下武器,清剿某刺叛黨,朕既往不咎,立功者,重重封賞,編入虎嘯營,否則誅九族。」皇帝的聲音聽上去過去沙啞,大約時受了重傷的緣故。
此言一出,剩下的不少人又抖索著跪下去,大呼是。
此刻卻有另一道尖厲的聲音大喝:「皇帝的手腕大家見識過的,他怎麼會放過我們,外面七州節度使的兵馬已在攻城,拿下盛安也不過片刻,我們何苦作替死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倒不如殺了他,還能在眾節度使那裡留得一條命。」
說罷,講話那人已經帶著他身邊的羽林衛衝殺上來。
他似乎忘了七州節度使來打的是匡扶皇室的名號,但這般偷換概念,竟然還是讓不少昏了頭的羽林衛跟著殺了上來。
「護駕!」面色一寒,青寶抖出手中長劍,豎在胸前。
羽林衛分化成兩部分,相互廝殺起來,喧囂殺聲四起,宮階前濺滿麼了鮮血,未央宮前頓時成了修羅場,原本並肩作戰的弟兄,下一刻便血紅著眼相互砍殺。
傳著同樣的衣服,誰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同伴,到了最後,竟是見人就砍。
此刻,忽然聽見沉沉的馬蹄聲和整齊的腳步聲,踏得宮牆一陣顫抖,青寶卻鬆了口氣,輕笑起來。
不錯,她是無兵無將,可是『皇帝』有,他就是活動的虎符。
宮城東門打開了,訓練嚴格的虎嘯營衛即使人數不多,卻仍然輕易地掌控了局面,羽林衛畢竟是皇城一般內衛罷了。
「接下來,咱們該上城牆去,和七州節度使,好好地談一談。」她冷冷一笑,這一場才是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