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字一頓地說著,風微塵緊緊地中一片混亂,彷彿所有的血液在瞬間逆流,手腳冰涼而不自覺地顫抖。
「小塵……。」
「閉嘴,你為什麼沒有死……為什麼……我明明殺了你……我殺了你,你已經死了,死了!」風微塵血紅著眼幾近嘶吼,像一頭被激怒的獸。
那人頓了頓,語調苦澀地道:「是,我沒死……。」
「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血梅黨,朕早該想到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膽子和手段——鳳煞。」咬牙擠出最後兩個字,風微塵激憤地一拳捶在鐵籠上,留下一道血痕。
鳳煞的丹鳳眸裡閃過心痛,垂下眸慢慢地道:「是我,我只是想看看你。」
「滾!你這下賤的東西也敢和朕這樣說話,今日朕只要不死,來日必將你碎屍萬段!」說完此話,已經累得眼前一黑,風微塵握住欄杆,怒極攻心,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來。
「好……好,我出去,你先在此休息。」鳳煞忙命人將自己推出牢房,蕭蘭芷看著牢房內滿臉蒼白的人,滿是惡意地低低嘲諷了一句,也跟著出去。
黑暗中再無旁人的氣息,他力竭而虛軟地靠在鐵籠上,陰晦的記憶與暴怒的情緒交織成一片海潮幾乎吞噬他的神志。
為什麼,為什麼該死的人一個都沒死,他的計劃到底哪裡出了紕漏!阿史那頗離、鳳煞、西門冰炎……這些人早該下地獄,只要他們都死光了,那麼他曾經遇到的事、受過的屈辱,就會像一場噩夢,醒來就好了。
「見到老情人的感覺怎麼樣,世人怎麼會想到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曾像個婊子一樣張開大腿,不,因該說你其實就像個骯髒的婊子。你做過什麼,我們都心知肚明。」
蕭蘭芷惡毒而含有深意的話彷彿一下子揭開隱藏許久的瘡疤,過去地回憶血淋淋的呈現再次袒露出來,讓他幾乎無法保持冷靜,那些他極力忘卻掩埋的黑暗而血腥的回憶全部湧回來,讓他無力地再次淪陷,滿目腥紅
燃燒的紅燭散發出奇異的香氣,裊裊蔓開淡淡的青煙帶著妖異的火焰跳著舞。交織地人影倒影在牆上,金線琉璃紅帳內傳來粗重的喘息。
雙手被金色的絲錦高高吊起,肢體被彎曲成屈辱的姿勢,身體地脆弱被人恣意的玩弄。一遍遍地被人狠狠地侵犯著,鳳煞邪惡地低笑在耳邊響起:「為什麼還要抵抗,陛下不是很舒服麼,本座的龍殘燭不但能讓您很舒服,還能增強內力。」
黏膩而噁心的液體從自己修長白皙的腿間滑下,他無力地垂著頭,混沌的意識裡,只有那鳳煞冷酷聲音一遍遍地凌遲著他的神智。
「你不是皇帝麼,可不一樣在本座身下,有誰會來救你?你失蹤了一個多月。這天下不也好好的,你的臣子呢,你的皇姐呢,你地民眾呢?」
「像你這樣娘娘腔的皇帝,風玄優那樣的女子怎麼會看得上你,她不早和你的寧遠將軍私奔了,你不過是她用來控制天下的工具。」
半睡半醒間。有陌生細碎的嘲笑聲傳來。
「什麼便宜皇帝,這天下不是鎮國將軍打下的,傀儡一個。」
「看他在主人跨下恬不知恥地樣子,下賤。」
個世界上沒人需要你,沒人在乎你。沒有人會來救你,沒有……
「恨嗎?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風玄優逼人太甚,破壞最初的協定,將我們組織逼得如此狼狽。我們也不會對幽王府的人動手……」
冷酷、鄙視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將他地自尊與長久以來的信念割裂的支離破碎。
不
…不是的諄諄教誨,獵場上手把手教他的武藝,娘親慘死時她的細心撫慰……
那一幕幕不是假的……不是。
可是,她走了,在他滿心歡喜,終於求得群臣同意立她為後時與西門冰炎遠走高飛。
在他被鳳煞囚禁,放出求救的信鴿後,他曾那樣固執地堅信她會來救他,以自己性命去堅守那份固執,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救他……為什麼?他真的被所有人都放棄了麼。
他真的是天極的帝王麼……他不過是軟弱得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可憐蟲。
不!如果沒人需要他,那他就要站在權力最頂端,強到所有人都要仰仗他,除掉所有踐踏他的人,讓所有的人都仰望他,懼怕他!!
似乎看穿他眼底的黑暗,鳳煞陰冷誘惑的嗓音,讓他感到無限的屈辱:「本座可以讓你重回那金碧輝煌的地方,讓你實現自己的願望,但是……。」
然後他就……然後就……
白玉般的手指深深扣入地面,風微塵猛地從夢魘中驚,大汗淋漓,強行壓下六腑翻湧到疼痛的血氣。
他向來沉幽的鳳眸裡,閃過猙獰而矛盾的光。
為什麼,他明明就知道當年的事是陰謀,明明就已經知道皇姐的苦衷,卻為什麼還如此痛苦……
為什麼,當年的事要一再的上演,他明明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任人宰割的少年。
皇姐,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明明就是那麼愛你,可為什麼,卻還是無法忘記那些污穢而骯髒的事,為什麼當初無法壓抑想要除掉你的念頭……卻在你離世後,嘗到撕裂得難以忍受的痛苦。
為什麼……你要愛上別人?
「啊!!」壓抑地如野獸被戳到致命部位,卻還未死前的悲鳴,響徹整個黑暗的牢房,讓門外的看守都忍不住一顫。
精巧華美的山莊裡,種滿了一顆顆梅樹,漫天飛揚的冬雪裡,白色的雪花映襯著朵朵綻開的紅梅,有種莫名的淒艷。
紅瓦碧柱,梅花造型的亭子下,青瓷壺噴出咕嚕嚕的水煙。
「不要動他。」一道嘶啞如磨的聲音響起。
「舅舅,你還真是像太祖奶奶那麼癡情啊,你想做第二個蕭觀音麼?」蘭芷懶洋洋地靠著身後的一身黑衣面目表情的芸草。
鳳煞臉色白了白,冷睨著他:「別忘了,就算你是蕭家家主,但我還是血梅黨黨魁,我助你登位,但你要把風微塵給我。」從小這個侄兒就聰慧無雙,卻性情乖桀.心思教他們這些老江湖也揣摩不出。
「好了,不就是個快『死』的廢帝嘛,值得舅舅和芷兒生氣嘛,人家答應就是了。」蘭芷很是委屈地看著鳳煞。
鳳煞深邃冰冷的目光,滿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才讓身後的啞奴送他離開。
良久,蘭芷看著鳳煞消失的方向,勾起個陰沉的笑:「呸,個沒用的殘廢,蕭家臉都讓他丟盡了,不過也虧了當年他看上了風微塵,捨不得下手殺他,自己反而被打成殘廢,否則我也不會有今日。」
竟然敢用血梅黨來威脅他?血梅黨本來就蕭觀音為了蕭家所立,連這天下,當年的太祖皇帝本就承諾有蕭家的一半,他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
「主子,你有何打算。」草淡淡地開口,她太瞭解這個孩子。
「還是草草最貼心。」在她唇上輕咬了口,蘭芷笑得愈發天真:「我是不會動風微塵,但沒保證別人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