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第三卷 大明王 第179章: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人。
    望著蔡盈盈騎馬遠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劉銘祺是又氣又恨,怨怪自己在女人面前把握不住心神,居然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計,輕而易舉地擒去他兩位兄弟,最可恨的是她居然要自己拿薛碧貞與其交換,否則便格殺勿論。

    世上沒有後悔藥,被「狐狸精」騙過之後,惱羞成怒的劉銘祺不等大清兵來攻城,他則主動出擊,率領著劉家軍朝大清兵的營盤發起了數次大規模的攻襲,然而,畢竟實力相差太懸殊,劉銘祺未能討到半點便宜。

    話說狡猾的蔡盈盈果然不負使命,一登場就將叛軍的兩員大將給擒回營帳,可謂威風八面。沒有宋二虎和施飛虎在他身邊,劉銘祺只不過是頭沒牙的老虎罷了,囂張不到哪裡去。

    夜來臨,戰事休,大清軍的營帳外***通明,數十盞明燈高高掛起,全副武裝的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明哨暗哨巡邏哨,戒備森嚴。

    「爹……」鎮國大將軍蔡明瑞的寢帳外傳來一聲嬌呼,正在帳內燈下觀察地形圖的蔡明瑞一抬頭,望見換了一身的女兒裝的蔡盈盈緩步進了帳門。

    這位腰身婀娜,體態優美,一派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則同蔡明瑞視為掌上明珠,疼愛有加,特別是那張小嘴,一聲「爹」喊得蔡明瑞是心甜肉甜的,欣慰的不得了。

    「嗯,乖女兒,今天你可算是立了一大功,不但鼓舞了全軍的士氣,更讓爹手下的將領們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哈哈……」蔡明瑞笑哈哈地一通褒獎,終於長吁了一口悶氣,臉上露出久違了的欣喜。

    「爹,看您把女兒給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蔡盈盈臉上泛紅,低著頭走到蔡明瑞的面前垂眸道。

    「你為爹打了大勝仗,爹是高興啊!」蔡明瑞臉上閃著紅光,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轉身朝帳外喝道:「來人啦,上酒菜,乖女兒今晚陪爹好好喝一杯。」

    蔡明瑞在場面上和私底下對女兒的態度是截然不同,場面山他一臉將帥的威嚴,私底下卻又是一副老頑童的模樣,雖然沒有老頑童那般瘋癲,但卻和女兒極為親密。

    「爹不是說,大戰之前不能飲酒的嘛!」蔡盈盈噘著小嘴在蔡明瑞面前作生氣狀,抬頭朝他提醒道。

    「沒關係,少喝點!爹今個高興嘛。」蔡明瑞臉上的皺紋舒展,忙把女兒拉坐在桌邊。戰場上他聽女兒的,其餘的時間則是女兒說的算,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才笑呵呵地懇求道。

    四樣小菜,一壺老酒,忙忙碌碌的侍衛兵很快就把酒菜端了進來。父女倆同坐在酒桌邊,蔡明瑞親手給女兒也倒了一杯酒,笑道:「來,先陪爹喝一杯!」

    「女兒不會喝酒!」滴酒不沾的蔡盈盈搖了搖頭,顯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不喝酒怎麼當將軍啊?來來來,少喝一點嘛。」蔡明瑞在一旁勸道。要不是高興,他也不會硬拉著女兒飲酒,這次破個例。

    「那以後爹還讓不讓女兒當參將啦!」蔡盈盈趁機沒忘父親在戰場上的軍令,抿著嘴問道。

    「這個嘛!」蔡明瑞臉上一陣猶豫,這可是他紅口白牙在戰場上說過的話,豈能出爾反爾。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呦!」蔡盈盈臉上浮現著俏皮的笑容。

    蔡明瑞見女兒逼的緊,眼珠一轉,笑嘻嘻地道:「女兒身子嬌嫩,怎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不如以後給爹當參謀,出謀劃策的好。」

    「不嘛!人家就是喜歡像爹爹一樣,統領千軍萬馬,血戰沙場時威武不屈的樣子嘛!才不要當什麼參謀呢!女兒就是要當參將。」

    蔡明瑞揉了揉腦袋,他一直反對和心疼女兒在戰場上跟著自己打打殺殺的,俗話說刀槍無眼,假如一個不小心,傷了皮動了骨的,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參將還是不要當了吧?今天若不是你使詐,就算十個女兒也擒不住他倆啊!」蔡明瑞有點賴皮的口氣狡辯道。

    「哼,武功再高,也成了我的俘虜,別看劉銘祺奸猾狡詐,他的手下一個比一個傻笨笨的。女兒才不管呢,爹可不准言而無信啊!」

    「好好,爹言而有信,保證不會免了你的職,不過你的親事也不能再推了,工部侍郎的趙大人跟老爹提起多次,若是你不介意,老爹這次打完仗,就把你的親事定下來了。」蔡明瑞無奈之下,只好答應女兒繼續留在軍中為將,順便也把自己的擔憂提了出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

    「爹,女兒不是說過嗎?寧可終身不嫁,也不會將自己嫁給那些吃喝玩樂的紈跨子弟。女兒希望能找到位和父親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為夫。」蔡盈盈一本正經地道。她屬於那種戀父情結的女孩,她對父親的傾慕,就是她的擇偶標準。

    「不嫁不嫁,再不嫁的話,以後都成了老閨女,想嫁都嫁不出去了。」蔡明瑞見女兒固執難勸,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

    「爹爹又在取笑人家啦!難不成您希望女兒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嗎?」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爹,您又來了。」蔡盈盈細眉一蹙,嗔道。

    「唉,不說了,喝酒,來,為了今天的勝利,乾一杯。」蔡明瑞端起桌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咳……」蔡盈盈也學著父親樣子,陪父親乾了一杯,卻被嗆得掩面乾咳了幾聲。蔡明瑞望著女兒一通傻笑,自己則又自斟自飲了一杯兒。

    三杯酒下肚,蔡明瑞面露猜疑之相,望了女兒一眼,問道:「女兒啊!你說那劉銘祺能願意用他的二夫人來換他的兩個屬將嗎?」即便是平時打仗,蔡盈盈也是他身邊的參謀一般。

    「女兒已有妙計,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蔡盈盈神秘地朝父親冷笑道。

    「話說回來,一個是大清的帝王,另一位是大清的賢臣,如今為了一個絕色女人撕破臉皮,反目成仇,哎……悲哀啊!」蔡明瑞歎道。

    「哼,說白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蔡盈盈接過父親的話頭,臉色一冷怒道。

    「啊?」蔡明瑞一臉尷尬地望著女兒有點說不出話來。

    「當然要把爹爹除外啦!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蔡盈盈心知自己以偏概全連累到父親,忙嘿嘿一笑,討好道。

    「調皮鬼!」蔡明瑞假裝生氣地駑了她一眼,接著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父女二人其樂融融地在帳內又聊起了家常。

    ……………………

    東風吹,戰鼓擂……

    翌日一早,大清兵在山海關前列隊成行,旗揚鼓鳴,擺出攻城廝殺的陣勢。其士氣比數天前高漲數倍。

    被擒來的宋二虎和施飛虎昨晚大罵一夜,直罵得口乾舌燥,舌頭抽筋。兩個人渾身纏有幾百道繩子,除了腦袋可以搖晃幾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被捆的結結實實的,生怕他倆跑了。

    兩個人並肩趴在地上,腦袋緊挨著鍘槽,頭頂三丈,懸著重達千斤的鍘刀,在晨日的照耀下,閃著陰冷的寒光。

    粗麻繩的一頭栓在刀背上的鐵環,另一頭則固定在地橛上,只要解開或者砍斷麻繩,千斤鍘刀頃刻垂直而落,宋飛虎和施飛虎的兩顆人頭當即就得頭身份離,血濺刀下。

    站在城頭上的劉銘祺,頂著兩個大黑眼圈,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急如火燒。昨一夜沒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始終沒想出一個既能保住薛碧貞又能救回兩位兄弟的好計策來。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關羽都有大意失錦州的時候,此時的劉銘祺完全陷入兩難的境地,一晚上,腸子都悔青了半截。

    一匹棗紅大馬在數百人的護衛下來到城下,為首的蔡盈盈樣子嬌媚,但比起昨天來顯得可惡的多,劉銘祺斜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

    蔡盈盈粉面帶笑,在馬上朝劉銘祺拱了拱手,道:「劉大軍長,想好了沒啊!你兄弟的命可都在你的手心裡攥著呢?是活是死就看您一句話啦!」

    劉銘祺臉色發青,眼珠子瞪得通紅,朝城下的蔡盈盈斜了一眼,道:「除了你提的條件,能不能換成別的,比如,本將軍可以將全部的家財拱手相讓,足夠你用一百輩子也用不完的金銀。」

    「非也!」蔡盈盈搖了搖頭道。

    聞聽過後,劉銘祺當即火冒三丈,指著蔡盈盈怒道:「小娘們,老子警告你,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敢動我兄弟一根毫毛,我讓你死無好死!先姦後殺!」

    劉銘祺這一動怒,蔡盈盈的臉也跟著陰了下來,不屑地冷言道:「這麼說,你是不答應嘍!來人,傳本參將的命令,燒斷鍘繩。」

    「喳,」傳令官在兩軍陣前一傳令,分列在鍘刀兩邊的清兵們即刻衝上去兩人,一個向碗口粗的繩子上潑了一桶油,另一個用火把將其點燃。

    繩子燒斷之時,便是兩位兄弟命喪之刻,城頭上的劉銘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腿肚子轉筋。

    一邊是他自己不惜一切代價保護的美娘子薛碧貞,一邊是情同手足兩肋插刀的生死弟兄,手心手背都是肉,根本沒辦法抉擇。

    正在此時,鍘刀上的宋二虎一陣無畏的大笑,臉無懼色地喊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賢弟,莫要再上她的當,記得給為我倆報仇便可,一定要把那個小娘們先姦後殺,殺了再奸,九泉之下,兄弟我也就瞑目啦!」

    城頭上的劉銘祺心如刀絞,豆大的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當即抽出寶劍,高聲發誓道:「兩位兄弟,黃泉路上等兄弟一步,本軍長定會依你所言,大報血仇,然後再與兄弟們同赴黃泉。」

    嘶聲裂肺的毒誓明過,劉銘祺正欲親率劉家軍揮兵出城,與大清兵決一死戰。正當這時,忽然從內城飛上來一位手握寶劍,身穿白衣的俠女,飄然落在城頭,定睛一瞧,正是大美人薛碧貞。

    「住手,放了他們,薛碧貞願意與你交換。」薛碧貞一臉堅定的神情,急聲朝蔡盈盈阻攔道。柔情媚骨,俠肝義膽,令人敬服。

    蔡盈盈一見薛碧貞露面,並且答應她所提出來的條件,當即手一揚,示意停止屠殺。鍘刀旁的清兵立即提著一木桶涼水潑了上去,澆滅了麻繩上的油火。

    「碧貞……」劉銘祺心疼地大呼一聲,本想攔住薛碧貞這種自投羅網的舉動,狡猾的蔡盈盈已經讓劉銘祺完全失去了信任,最擔心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兄弟。

    「老爺多保重!」薛碧貞轉過身來,她的目光平靜悠然眼含淚水,朝劉銘祺悲泣告別道,轉身毅然決然地縱身一躍,落下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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