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氣氛壓抑的房間裡本來就令人喘不過氣來,劉銘祺突然這般沒頭沒腦地一陣笑,倒是讓大家內心的壓力緩解了不少,同時又增添了不少的疑惑。大兵壓境之危,能笑得如此開心的又有幾人,就算是當今諸葛亮在世又能怎樣,面對這場局面恐怕哭的心也有了。
「賢弟,為何發笑!難不成撞壞了腦袋不成?」葛爾泰說話有時候比宋二虎還直,仗著他曾當過劉銘祺的頂頭上司,說起話來更加的隨便,想什麼說什麼,半點彎都不轉。
「腦袋撞壞了也值啊!要不是方纔這一撞,想出來幾個妙計,恐怕賢弟今個就得在幾位兄長面前拔劍自刎了,免得被清兵活捉回去侮辱強的多。」
「哎呀!俺都有點等不及了,快說說,是何好主意?」宋二虎急得直撓頭,一根大辮子都快被他給撓爛了。翹在腦後跟個掃帚似的。
劉銘祺神秘地朝眾人一笑,乾咳了兩聲,正色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既然要過關就要先把後顧之憂解決掉,賢弟我要親率這三千人馬打退八旗都統梅勒帶來的十萬大軍!」
「爽,兄弟夠爺們!」宋二虎嘴一咧,激動得手舞足蹈,此言正和他的意。
「爽個屁!三千人馬擊退十萬大軍,我看啊,賢弟你的腦袋要是沒撞壞,那就是老哥的腦袋出毛病了。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嗎!」葛爾泰當即反駁道。
劉銘祺嘿嘿一笑:「老哥,這個你就甭操心了,山人我自有退敵之妙計!對了,老哥,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須你親自去完成。」
葛爾泰聽後臉色一怔,頓了頓,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讓我帶三千人馬去跟梅勒那個老東西去拼啊!還不叫那個老東西笑話死才怪呢!」
劉銘祺笑著搖搖頭:「這等小仗哪能煩勞葛大哥親自出面。您只要率領幾名貼身護衛,喬裝打扮成老農的樣子,混出關外就行,然後迅速返回康襄城搬來援兵!」
葛爾泰一聽,當即就樂了:「哈哈……出了關,不就到咱哥倆的地盤了嗎?你的意思是讓王世長率兵來攻打山海關?再來個裡應外合拿下山海關?」
劉銘祺點了點頭道:「老哥真不愧幹過十幾年的塞外大提督,一猜就中,令小弟佩服,小弟正是此意!」
葛爾泰撓了撓腦袋,不要意思地道:「俺是聽了你的話,才猜中的。剛才只顧著急了,竟然忘了咱塞外的隊伍!這個沒問題,老哥我保證完成任務,不過,你剛才說要去對付梅勒的十萬大軍,我是真搞不太懂你是怎麼想得,你可別等老子帶人殺出關外,見不到你的人啊!」
劉銘祺笑道:「老哥你就放心吧!保證都活得好好的!事不宜遲,老哥你即刻起身,越快越好!」說完,又舉起手中的酒杯,道:「老哥一路順風!」
「好勒!各位兄弟多多保重,那我可就要先走一步啦!」葛爾泰舉杯一飲而盡,轉身邁步離去。
「劉大人,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麼我聽起來也有點懸呢?」半信半疑的楊中山忍不住問道。把史書翻個稀巴爛,以少勝過的仗也寫了不少,卻從未看見懸殊如此之大的以少勝多的,能行嗎?
「哈哈……兵不厭詐!用兵就要有出奇制勝的本事才是個合格的帥才,不是我吹,這次保準你們能大開眼界,就讓我來教教你們,仗是怎麼打的。「」胸有成竹的劉銘祺顯得異常輕鬆,臉上的愁雲早就一掃而空。
越說眾人越迷糊,越說眾人越發暈,宋二虎更是急得連喝幾杯悶酒,人要是腦袋不好,有時也挺鬱悶的,再碰上個愛賣關子的劉銘祺就更是鬱悶了。
劉銘祺見自己也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自飲了一杯酒,收斂了笑容,鄭重其事地道:「各位弟兄,稍安勿躁,聽我慢慢與你們道來。若是真刀真槍地與之交戰,憑我們這點人馬說實在的,不用人家出手,就得把我們給蕩平了。不過只要我們手裡有一樣東西,定能將十萬大軍搞得暈頭轉向,到時候,咱們帶上三千將士,能殺多少殺多少,能砍多少砍多少,保證他們手無還手之力。」
幾個人都伸著老長的脖子把頭靠過來,聚精會神地聽著劉銘祺所言。
劉銘祺乾咳了一聲,吩咐道:「楊中山,安德海,還有宋大哥和飛虎兄弟,你們各自率領一隊人馬到方圓百里的鎮上,將所有的鞭炮買來,晚飯前必須趕回。我則留在此處安頓家眷,負責佈陣。」
「佈陣?」眾人疑惑不解地問道。
「對,名字就叫:天崩地裂陣!」劉銘祺振臂道。
「莫非劉大人想借用鞭炮佈陣退敵!」安德海在一旁奇問道。
「對嘍!」劉銘祺朝大家轉了轉眼珠,笑道。
閒話少敘,四位大將分頭率領人馬帶足銀子將方圓百里的鞭炮作坊所存壓的成品鞭炮如數買來,又僱車拉送到指定地點。
劉銘祺則手拿當地的地圖,率領著人馬,按照自己的設想,將所有的鞭炮在天黑前佈置妥當。並且還下令將所有將士的戰馬堵上耳朵,蒙上眼睛,每人手裡拿著一個二三仗長的長竹竿子,另一頭則掛上一串串鞭炮,一字排開,埋伏在離蜀錦鎮三十里外遠的山坡上。
不按常理出牌的劉銘祺可謂是孤注一擲,區區三千人馬外加他布下的那個天崩地裂陣就敢明目張膽地挑戰十萬鐵蹄,有沒有把握取勝誰也不知道,反正劉銘祺本人臉上掛著的倒是必勝的信心,鼓舞著將士們的士氣。
而且他還頒布出台了殺敵獎勵措施,凡是殺敵近百者獎勵紋銀一千兩,凡是殺敵在二百以上者獎勵紋銀三千兩,凡是殺敵三百以上者獎勵紋銀一萬兩。
宋二虎一聽劉大老爺的獎勵措施,腦細胞在強烈的刺激下,一下子激動得跟娶了新媳婦似的。他一合計,憑自己的本事,怎麼的也能殺他個千八百的八旗兵,要這樣算下來,自己的腰包豈不是又鼓了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事亡,劉銘祺可真有一套,跟著他的兄弟們就算是再孬的兵此時已經變得心狠手辣起來,急不可耐地盼著八旗兵早點到來,也好痛痛快快地幹上一仗。
……
八旗都統梅勒親率十萬八旗鐵蹄,奉命擒拿要犯劉銘祺,那廖光州給他親擬的二十條大罪,就算死上一百回也贖不清,還是那句好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長夜漫漫,閉月遮光。大軍浩浩蕩蕩地一路追來,八旗都統梅勒心裡真是堵得慌:「這不是看不起人嗎?皇上也忒大材小用了吧!那劉銘祺逃離京城時,只不過是帶著千把人的隊伍,隨便派個參將帶上五千鐵騎不就把他給剿滅了,犯得著把本都統派出來,興師動眾的來剿滅嘛!就算是把他抓到,本都統的臉上也無光啊!」
誰說不是呢!人都是要面子的,八旗都統梅勒打心眼裡就沒把劉銘祺那幾千人馬放在眼裡,與他的十萬八旗鐵蹄相比,簡直就是上百隻雄鷹在草原上圍獵一隻羔羊一般,實在是沒什麼炫耀的。
「報!都統大人,前方發現敵情!」一匹快馬破風來到戰車前,一位參將身份的將領飛身跳下馬背,單腿跪地,稟報道。
主帥戰車一停,大軍頓然停止了前行,駐足停下來待命,戰車上的八旗都統梅勒斜了一眼來將,嘴裡蹦出一個字來:「講!」
「啟稟都統大人,前方十里發現叛軍全部埋伏在山坡前,大有開戰之勢?」那名參將大聲稟告道。
「什麼?哈哈……你們是不是***眼睛花了,區區三千人也敢與老子的十萬八旗開戰,再去看看,問問他們是不是打算投降了,免得老子一聲令下,手上又多了三千冤魂。」八旗都統梅勒根本不相信劉銘祺膽子這麼大,竟敢帶著三千人跟自己明目張膽地玩對抗,就算是送死也沒有這麼送的。
「喳!」那名參將又轉身上馬而去。沒一會兒的功夫,那名參將呼哧帶喘地再次氣呼呼地回來了:「啟稟都統大人,他們不但不投降,而且其中一個叫宋二虎的叛軍首將還聲稱要把都統大人抓去……」話說了一半,那名參將像似有話不敢說的樣子頓了頓。
「怎麼?講?」八旗都統梅勒奇問道。
「抓……抓去餵豬!」那名參將戰戰兢兢地接著道。
「哼,此有此理。早就聽說劉銘祺的頭難剃,今日一看,果然如此。那就別怪本都統不客氣了,來人啊!」八旗都統梅勒臉一黑,狠聲狠氣地道。
「末將在!」身後七八個副將大聲應道。
「王廷,張咁二位將軍速去將劉銘祺擒來見我!」八旗都統梅勒厲聲命道。
「喳,末將定會不辱使命!」說完,王廷,張咁兩位八旗副將各自帶上六個營共計四萬人馬,奉命出兵剿滅叛軍。
殺雞焉用牛刀,八旗都統梅勒覺得對付劉銘祺這些微不足道的叛軍,隨便派幾個營就能將他們掃光。若是全軍出動實在是讓他的面子上不好看,堂堂的八旗都統有必要為剿滅區區幾千人馬而興師動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