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驚險刺激的一幕發生後,劉銘祺沒等如狼似虎的大內侍衛們追趕上來,也不管跌摔進宮牆內的紫雲格格是死是活,趕緊開車逃之夭夭,溜之大吉,省得一大堆雲格格的大內fans找他算帳。
御書房內氣氛有些沉重,嘉慶帝仍是餘怒未消,連同壓在龍桌前的奏折撕碎了一地,伺候在一旁的福公公正伏在地上一片一片地小心拾起。正這時,鴻臚寺卿劉銘祺戰戰兢兢地一腳踏進御書房內,恭恭敬敬的跪地施禮道:「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慶帝沉著臉道:「免禮!平身。劉愛卿,怎麼這等時間才到啊?」
劉銘祺心有餘驚地喘了一口長氣,起身歎氣道:「啟稟皇上,得知皇上詔微臣入宮,便馬不停蹄地趕來,誰料到半路上,微臣的那輛老爺車拋錨了,大街上又沒過往的的士,只好請附近的百姓幫忙推行,才勉強打著了火,千趕萬趕而來。」
被凶悍霸道的紫雲格格貓抓老鼠似的追了半天,結果貓不小心發生意外,老鼠才僥倖逃脫,還說呢!差點命都沒了,他眼珠一轉,不敢實話實說,撒個慌總是可以的吧,
嘉慶帝一邊分析著他話語中幾個特殊的名詞,一邊仔細打量他幾眼,見他氣喘吁吁,驚魂未定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便也不再多問。
嘉慶帝遞了個眼神,示意劉銘祺坐下。隨後躬身進來幾個太監端來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斟好兩杯,一杯遞給皇上,一杯遞給劉銘祺,接著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劉銘祺落座後,見嘉慶帝臉色鐵青,像是氣得不輕,忙假裝一臉愕然地道:「皇上龍顏不悅,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麼?」
伺候在一旁的福公公,忙將此次嘉慶帝去東陵的路上,隨營攜帶鈐用兵部行印,因負責看守行印的兵部書吏俞輝庭在帳房中熟睡,造成行印被賊人所竊。書吏擔心此事洩露,便用備匣加封頂充,並賄賂兵部堂吏鮑斡含混接失。紙裡包住火,此事一經敗漏,兩人既被問斬。嘉慶帝聞知兵部行印遺失後龍顏大怒,其兵部尚書和世泰難辭其咎,當即將他打入死牢,正欲秋後問斬等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
此事聽得劉銘祺心裡一陣好笑,兵部把大印給弄沒了,真是稀奇,如同當兵的把槍給丟了,又有何區別。官員怠政,難怪嘉慶帝會發這麼大的火?
嘉慶帝整治腐敗可謂不遺餘力,親手扳倒權傾朝野的和珅後,仍未能改觀大清貪官污吏盤根錯節,損公肥私,專權敗政的局面。甚至連貪官殺清官的荒唐事都時有出現!遠的不說,只說劉銘祺就足矣,曾被數以百計的黑社會成員所追殺,慌不擇路,竟然逃到皇城裡來避難。更為奇怪的是,堂堂兵部行印(即中央軍事國防最高行政機構關防的大印)竟然不翼而飛,是丟失,還是被盜?是無意疏忽失落,還是另有陰謀策劃?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嘉慶王朝吏治敗壞至何種地步,又將如何才能扭轉日益腐敗的吏風?
劉銘祺沉吟半晌,朝嘉慶帝道:「皇上息怒,恕臣斗膽說上幾句,請皇上先設了微臣的不恭之罪。」
嘉慶帝把劉銘祺詔進宮來,就是想聽聽他的意見,於是,點了點頭道:「有話直說,朕不會怪罪愛卿的。」
劉銘祺謝過嘉慶帝后,接著慷慨陳詞道:「皇上殺了一個兵部尚書就能使兵部大印不再遺失了嗎?臣看卻是未必啊!屢屢發生此等低級錯誤,冰凍三尺可非一日之寒也!難道皇上以為殺雞就可儆猴了嗎?其實不然啊!當初皇上親手殺了大貪官和珅,還不一樣難以挽救大清王朝的頹勢嗎?如今大清政務廢弛,官員玩忽職守,全因大批的文武官員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而更加的無所顧忌,為所欲為。殺了和世泰,還有後來人。」
劉銘祺把忠言逆耳的大道理說了一通,說得嘉慶帝的臉陰陰的,半響不言語一聲,如同一把尖刀紮在肺上似的,半天透不過氣來,大失所望地歎道:「大清皇室的君王,英明聖武,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神州盛世,政通人和萬民安,顯然和朕的統治截然不同,實乃朕之墮也。」大清王朝已從其鼎盛時期衰落,以前為盛世所掩蓋的諸種矛盾和積弊,在此時已明顯暴露於嘉慶朝的光天化日之下,而保守的嘉慶帝恰恰在這最大而且是關鍵的問題上毫無建樹。
劉銘祺拱手恭維道:「皇上英明神武,不亞於康熙、雍正,乾隆幾輩皇帝的盛世之能,更是天下百姓敬仰的勤政皇帝,只可惜再穩固的江山若沒有中流砥柱的也不能永保盛世。」
劉銘祺話鋒一轉:「微臣以為,當今我朝大弊在於官員們醉生夢死,因循怠玩,致使政務拖沓,更有不務正業者居多。明朝曾是宰相、太監共天下,竊權亂政,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使明室由盛而衰。本朝卻是與胥吏共天下,營私舞弊,乃至多年未被發覺,形成大案,又無一不是由眾官員怠政瀆職造成。」
(註解1:胥吏——辦理文書的小吏。)
嘉慶帝面色黯然,神情漠漠,喟然道:「愛卿良言,有如雷鳴,道出衰國之根本,朕雖一時醒悟,卻無挽狂瀾之能。」
劉銘祺頷首讚道:「皇上乃世之明君,青出於藍勝於藍,大清將在皇上的勤政治理下,再現百年昌盛。」人不是神,誰都需要鼓勵,劉銘祺在嘉慶帝心情消極墮落的時候,好一陣吹噓奉承,也好讓他減輕壓力,振作精神,做一個好皇帝。
嘉慶帝頗有自知之明,苦笑著擺擺手,向他問道:「依愛卿看,朕當如何處置?」
劉銘祺微微思索道:「治大國,烹小鮮,這是老子的名言,古往今來人人都在學,以微臣的理解是,治理好一個大國,就如同烹製出上等的一盤美味菜餚般簡單,皇上和廚子其實只是一步之遙而已。」嘉慶帝頭一次聽人說拿皇帝和廚子相提並論的,難道嘉慶帝的真龍天子之職連廚子都能勝任嗎?這也就是劉大寺卿,換成別人,早就拖出去大卸八塊了!
也許是出於他是嘉慶帝夢中應夢賢臣的緣故吧!嘉慶帝不但未生怪罪之念,而且洗耳恭聽,報著願聞其詳的態度,道:「愛卿繼續說下去?」
劉銘祺見嘉慶帝讓他給忽悠的一愣愣的,心裡怪爽的,原來蒙人也挺好玩的,他不急不忙地伸手端起皇帝御用的金黃色玉茶碗,喝了兩口雨前龍井,清了清嗓子,接著賣弄道:「廚子烹小鮮時用上了治大國的態度和心思,那就是一個好廚子了。所以治理大國的最高境界就是身為一國之君的皇上更要能牢牢把握住全局,小心翼翼地掌握火候罷了。在這個烹製的過程中不能或缺的就是油鹽醬醋,各種調料上百種,這些調料五花八門,都是治國不可缺少的人才棟樑,而眼下本朝的這些調料都已變質,怎能烹製出一道爽口的小鮮呢?」
嘉慶帝在龍椅上緩緩站了起來,雖然劉銘祺的大白話談不上是什麼大策大略,與那些善於咬文嚼字套話連篇的大臣比,聽起來卻更注重實際,大有一語道破天機之感,隨即笑著問道:「依愛卿所言,朕是一個不合格的廚子嘍,不但未能烹製出美味小鮮,還將小鮮烹製而成一道難以下嚥的菜餚,所缺少的便是對油鹽醬醋諸多調料的掌握嘍?」嘉慶帝都給繞搭糊塗了,還真把他自己當成廚子了。不過天下大理,大同小異,即使一句微小白話,若是參透其所蘊涵的大道,說不定就是救國良方。
劉銘祺微微一笑,點點頭道:「皇上聖明!」
嘉慶帝面露一絲苦惱:「可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更何況朕這個手藝不精的廚子呢!」
劉銘祺很有自信地起身頷首道:「臣有一法,可解皇上的油鹽醬醋之所需。」
嘉慶帝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催促道:「愛卿快說,快說?」
劉銘祺忽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教授狀,昂著頭,滿臉洋溢著志滿意得的神態,訕訕道:「自古賢者上,庸者下,凡無才無能的官員一律罷免,絕不姑息遷就。大清眼下碌碌無為的官元十之八九,他們不但是吃著拿著大清的俸祿,更是大肆斂財,中飽私囊,如之不除,後患無窮。微臣建議出資建立一所大清高等學府,將天下的賢能之士盡收在此,著力重點培養。使之能成為大清國家的棟樑之輩,成為您這位大廚子的油鹽醬醋諸多調料。不知道皇上以為如何?」
嘉慶帝眼前一亮,信口贊同道:「好建議!貪官庸官得而誅之,再培養一大批賢官清官為百姓分憂解難為朝廷建功立業。劉愛卿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真不愧是朕的鼎國賢臣,忠臣,不可多得的治世能臣啊!」
劉銘祺被嘉慶帝稱讚的更是有些得意忘形自以為是起來,大大咧咧口無遮攔地道:「那好,皇上若是應允下來,就把殺貪官辦學府的差事交給本老爺吧!本老爺……」話說了一半,他忽地全身一震,發現他一句話說走了嘴,此時再想把話給咬回來,顯然是來不及了,他惶恐尷尬地望了嘉慶那張緩緩變僵的龍顏,咧了咧嘴,當即頷首道:「皇上恕罪,微臣失言。」
本以為嘉慶帝會怪罪,那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啊!是隨便開玩笑的人嗎?沒料道嘉慶帝隨即哈哈一笑,不以為然地道:「哈哈……無妨無妨,自古皇上稱有功的大臣為父並不奇怪,古代就已經有過稱大臣為尚父、仲父的先例。若是劉愛卿能挽救大清的頹敗之勢,你就是朕的老爺,是全大清子民的老爺,朕又豈能怪罪責罰於你呢!」
靠,說的好聽,伴君如伴虎,萬一哪天你知道那讓你日思夜想的癡戀情人,已然與老子同眠共枕的事了,到時候你還能把我當老爺嗎?想到此,劉銘祺忙卑恐道:「不敢不敢,微臣罪過。」
嘉慶帝如釋重負地地歎了口氣,笑著道:「愛卿忠君愛國,勇謀兼備,今日把愛卿詔進宮來,朕要升你的官,聖旨早就為你擬好了,福公公直在皇上身邊侯得兩腳發麻的福公公忙應了一聲後,從袖筒裡掏出一卷黃色綾錦,聖旨兩端都帶有兩條上下翻飛的銀色巨龍,可能是用來作為聖旨防偽性的標誌。
福公公高聲尖氣地道:「鴻臚寺卿劉銘祺接旨。」
劉銘祺一副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嘉慶帝莫名其妙地下聖旨給他,心裡大為吃驚,不得不掀袍跪地應道:「臣接旨。」
福公公接著唱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任命鴻臚寺卿劉銘祺為兵部尚書,軍機大臣,御前大臣上學習行走,賜黃馬褂,從一品銜。朕素知愛卿文能治世,武能安邦,乃天賜賢才也,希望愛卿竭盡所能報效朝廷,為大清效力!欽此!」
福公公將聖旨一字一句地宣佈完畢,頓時呆若木雞,心裡一個勁地犯嘀咕:皇上真沒拿咱當外人啊!這官是想怎麼升就怎麼升,軍機大臣那不是一般人都能享此殊榮的,軍機處以「君權附庸」的地位,成為凌駕於內閣及各部、院之上的全國政務的總匯機關,軍國大計,無不總攬。還有兵部尚書一職,那可是統管全國軍事的行政長官,相當於後世的國防部長,權利地位可是大了去了,乖乖,皇上可算是平步青雲的締造者,對自己竟然此等高封重賞,榮寵器重。
「劉大人快接旨啊?」福公公笑瞇瞇地小聲催促道。
劉銘祺這才緩過神兒來,說心裡話,他對功名這塊真是沒什麼值得感冒的,官當大了,並非都是好事。當清官吧,就要和貪官奸官們鬥個你死我活,當貪官吧,又會被老百姓罵的狗血噴頭。而今清王朝腐敗透頂,官場鉤心鬥角爾虞我詐,趨炎附勢,諂媚幫閒,腐氣頹風,籠罩朝野上下。搞不好哪天不小心得罪了皇上,那腦袋瓜子就不值錢了,跟菜地裡的蘿蔔似的,說砍就把你給砍了。
劉銘祺猶猶豫豫地婉言拒道:「皇上聖恩,臣銘記在心,今生難報。不過,微臣一躍三級,未免官職大了些吧!」
一旁的福公公滿面愕然,從古到今,還沒聽說有人嫌自己官當大的呢!巴不得不擇手段削尖腦袋往上爬呢!忙低聲道:「劉大人,哀家只聽說過人人都嫌自己的官小,頭一次見還有人嫌官當大的,你沒發高燒吧,還不趕緊向皇上謝恩。」
嘉慶帝面帶不爽,臉上頓時露出了身為帝王的陰險和天威,如今好不容易天賜良臣,卻只知道整天忙著賺銀子,已然成了大清的首富,卻總不肯參政議政,推三阻四,成何體統。
想到此,嘉慶帝一甩袍袖,冷言道:「如果你不想陞官也可以,來人啊!把這個抗旨不尊的佞臣拖出去,就地正法。」靠,這不是逼老子嘛!
劉銘祺一張苦臉,無可奈何地應道:「臣遵旨,謝皇上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臉不情願地起身接過聖旨揣入懷中。
嘉慶帝點點頭,一展龍顏,興笑道:「愛卿放心,朕視才如命,凡賢能之士,朕將大膽破格重用,愛卿莫要顧慮,愛卿為大清大展宏志,興國安邦,所能之,哈哈……」
福公公來到劉銘祺的身旁笑嘻嘻地奉承道:「恭喜劉大人,賀喜劉大人皇上可是慧眼識英才,劉大人可謂是後生可畏,前途無量啊!」
正在這時,一個傳膳的小太監在御書房門前跪報:「稟皇上,午膳食備妥。」
嘉慶帝道:「劉愛卿今兒留下陪朕一道用膳吧!如何?」
「謝皇上。」隨後劉銘祺又十分好奇地低聲詢問福公公道:「本官記得皇上用膳不都是在御膳房嗎?」
福公公足足蔑視的眼神盯著劉銘祺小一陣兒,才訝然道:「劉大人不是在開玩笑吧!皇上進膳自然高興在哪就在哪?從無固定之處,無固定時間,完全由皇上親自決定的,劉大人不是連這也不知道吧?」
劉銘祺一臉尷尬相地笑笑道:「哦,非也非也,本官隨便說說的。」看來歷史沒學好,穿越露出馬腳來了,少見多怪,一抹黑。
嘉慶帝吩咐一聲「傳膳!」緊跟蟄御前小太監胸脯一挺,照樣照聲的向守在養心殿上太監喊道:「傳膳!」殿上太監又把這話傳給鵠立在養心門外的太監,太監與太監之間相隔不過百米,一個傳一個,最後傳給候在西長街的御膳房太監。連吃頓飯也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又有面子又講排場,做皇上真***爽啊!
皇帝平時吃飯的地點,大多在寢宮和辦事場所。傳膳時,由御膳房穿戴齊整的太監負責把七張膳桌拼湊在一起,鋪上桌單,手捧繪有金龍朱漆盒的太監們排著隊浩浩蕩蕩地進來,將各種菜餚、米膳、粥品等迅速端上飯桌。略一計算,足有太監一百五、六十人個太監為皇上一個人服務。
每個菜碟或菜碗都有一個銀牌,這是為了戒備下毒而設的。並且為同樣的原因,菜送來之前都要經過一個太監嘗守,叫做「嘗膳」。在這些嘗過的東西擺好之後,嘉慶帝笑呵呵地招呼道:「愛卿,請坐。」
「嘉慶你也太奢侈了些把,一個人吃這麼多。」劉銘祺落座後,偷偷鄙視了嘉慶帝一眼,正巧被嘉慶帝迎來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嘉慶帝笑呵呵地道:「朕知道愛卿的意思?國之不強,君本節儉,不容奢華啊!」
劉銘祺淡淡一笑,反正你他娘的是老大,節儉也好,奢華也罷,誰又敢說半言。不過你一頓膳十頭牛的價錢,老子可都是看在了眼裡,狡辯沒用地幹活。
一個小太監在旁叫了道:「打碗蓋!」隨後走上來四個小太監,便手腳麻利地動手把每個菜上的銀蓋取下,統統放到一個大盒子裡拿走。
劉銘祺一眼望去,不由心中一驚,令他沒想到的是膳桌上只有擺放在前面的十八個菜是真材實料的菜餚,後面的金碗銀碟裡面都是用樹根雕塑而可以以假亂真的假菜。
原來空嘉慶果真是一個身先節儉,崇尚清廉的勤政皇帝,比他在劉府的一頓飯還少了十幾個菜。啥也不說了,先敬酒一杯,以表敬佩之情,想到此,劉銘祺舉杯道:「皇上親近賢臣,去奢從儉,勤政愛民,百姓愛戴。微臣代表全天下的百姓敬皇上一杯。」
嘉慶帝舉杯道:「愛卿,請!」說完,一飲而盡。
劉銘祺挽了挽袖口,正當舉起玉筷欲大吃大喝一通時,忽然一個太監戰戰兢兢地跑進來道:「皇上,雲……雲格格持劍闖入宮來,攔也攔不住,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寺卿大人……」
「啊……」聞聽此言,劉銘祺提在手裡的一雙玉筷砰然驚掉在桌子上,砸在碗碟上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