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在嘉慶初年 正文 第19章:面子問題(一)
    老鴇氣喘噓噓地跑進房後,兩隻手揚得高高的,隨即忽地一拍大腿,賠著笑臉道:「公子,實在對不住,嫦娥她今晚就不能陪您了,公子行個方便,改日再讓嫦娥伺候您吧?」

    劉銘祺不明其意,也猜不出老鴇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如此好的興致,老鴇卻來了這麼一齣戲,簡直就是故意來攪局的嘛!臉色隨即由晴轉陰,有陰轉冷,要不是碧貞小姐在場,自己一定會暴怒如雷,劉銘祺陰著臉,哼了一聲:「此有此理,本公子既然付了銀子,哪有改日之理?」

    老鴇見劉銘祺生怒,一個勁地點頭賠笑,釋言道:「公子有所不知啊!我這不也為難著嗎?誰叫這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呢?只好委屈下公子您啦!」

    「程咬金?就是殺出個弼馬溫來,又能如何?」劉銘祺理直氣壯道。這個時候在碧貞面前要是不拿出點男子漢大丈夫的威風來,那豈不是令自己顏面盡失?

    「哎呀!公子呦,您是不知道啊,樓下這位爺可不好惹啊!他叫雷霸天,那可是康襄城的一霸,手下的混混個個都是為非作歹,橫行霸道的主,只要他跺跺腳,城門樓都能塌一半啊,君子不吃眼前虧,您還是別跟他爭了,就把嫦娥讓給他吧。」老鴇壓低著聲音,在劉銘祺耳邊勸道。

    「是啊!公子,雷霸天真的不好惹,只怕惹出亂子來,後果肯定對公子不利。」春月也在一旁勸道。生怕劉銘祺有個三長兩短。

    劉銘祺長這麼大還從沒吃過啞巴虧,別說是地痞流氓跟自己橫刀奪愛,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又能如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面子丟了,還能撿回來嗎?劉銘祺越想越不甘心,狠狠地咬著後槽牙不說話。

    「公子,有緣自有相逢之日,又豈在一朝一暮,我看公子還是先行迴避,莫與那些市井無賴一般見識,待日後,嫦娥再與公子把酒言歡,一醉方休。」面帶擔憂的碧貞也忍不住道。心裡擔心劉銘祺會因一時之氣,而得罪了作威作福,橫行霸道慣了的雷霸天,因此惹上是非。

    聽眾人一勸,劉銘祺也猜到這個雷霸天不好惹,估計他在康襄城的地位,相當於是黑社會的老大的身份,無法無天,根本不會把他這個酸秀才放在眼裡。

    就這樣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逃避而去,倒也罷了。可是,想起自己曾和小二打過的賭,劉銘祺又立即取消了逃避的念頭,今晚若是不能留在望春樓一夜,還不一樣被小二恥笑嗎?想來想去,左右為難,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男人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吐口唾沫都是個釘,說到就要做到,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能做讓世人看不起的縮頭烏龜。

    想到這裡,劉銘祺腦門發熱,完全把眾人的勸阻當成耳旁風,抬頭望了一眼碧貞,剛性十足地回道:「多謝嫦娥小姐關心,能得到嫦娥小姐的青睞牽掛,此生已無憾。不過,大丈夫從不欺強凌弱,我劉銘祺雖稱不上是大丈夫,也絕不是欺軟怕硬之輩,我今晚倒要看看,他雷霸天到底是不是長了三隻眼的馬王爺。」劉銘祺為了面子也算是寧死不屈了,明知來者不善,卻為了男人的尊嚴和承諾,依然死撐了下來。

    「劉公子,您惹不起他的啊!還是……」老鴇戰戰兢兢跟腔道。她更擔心是雷霸天一怒之下鬧起事來,影響了自己的生意,客人都嚇跑了不說,那要少賺多少銀子啊。

    「甭勸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望春樓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老鴇,你去跟那個雷霸天說,本公子我就是不讓,要想嫦娥小姐陪酒,告訴他明日趁早。」劉銘祺心裡雖然同樣發怵,但個人形象上卻貌似位武功蓋世的大俠一般,亮著嗓門冷言說道。

    正這時,房外一聲冷哼:「是誰跟我家大爺爭啊!」隨聲向門外望去,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人,左眼大右眼小,蒜頭鼻子,倒蒜缸的嘴,正帶著一臉的冷笑,晃晃悠悠地走進房來。

    此人便是雷霸天的跟班,混名叫王老五,一肚子壞水,臭名昭著。

    老鴇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拉長調門調和道:「呦,他哪敢跟雷爺爭啊,這位公子只不過是捨不得小姐的美色,多喝了幾杯,酒後失言罷了。麻煩您給雷爺說一句,嫦娥啊,一會兒就到。」

    王老五用眼角微微地斜了劉銘祺一眼,撇著嘴譏諷道:「靠,我當是誰活得不耐煩了呢?原來是個酸秀才,怎麼著,秀才逛窯子,呵呵……還真***少見。」

    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大清朝的秀才除了識文斷字外,別的樣樣不行,要錢沒錢,要財沒財,一肚子墨水又不能當飯吃,如果再沒混個一官半職的,常常是被人另眼相看。(雖然如此,但很受當時的女子喜戀。)

    不過劉銘祺可不太一樣,他雖然有著當秀才的表,卻沒什麼當秀才的裡,更不是個軟柿子。王老五滿嘴罵罵咧咧,不乾不淨蔑視自己,這火已經頂到腦門子上了,恨不能狠狠地抽他幾個大嘴巴子,解解恨。不過,既然自己是秀才,做人做事還要有些幾分修養的好,特別是在美女面前,不能動不動的就火冒三丈,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劉銘祺壓了壓火,臉上接連露出了幾個燦爛的微笑,溫文爾雅地拱了拱手,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一定是雷霸天身邊的嘯天犬嘍,失敬失敬,麻煩你回去跟你家的主子說一聲,要想嫦娥小姐過去也不難,只要你們家主子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便可。」

    一句話讓人跳,這話有道理。王老五頓時被激怒,陰冷的眼神越來越黯淡無光,看他的表情竟然多了幾分的猙獰,兩隻大小不等的眼睛同時一立,瘋狂叫囂道:「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給你一點顏色看看。」說完,氣勢洶洶地揮舞著拳頭,一個餓虎撲食,衝了上來。

    說打就打,說幹就幹,典型的暴躁偏激型的精神分裂證患者。劉銘祺可不是嚇大的,好歹在現世也學過幾年的跆拳道,見他張牙舞爪地衝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身子向左一縱,王老五撲了個空。

    劉銘祺躲到一旁的主要原因是騰出時間,讓老鴇,春月能及時的護送碧貞小姐躲的遠一點,以免崩到她們身上狗血。

    王老五見自己撲了個空,更是惱羞成怒,怒不可遏,掉過頭來,跟瘋牛似的,呼呼喘著粗氣,倫圓了拳頭,又朝劉銘祺惡撲過來。劉銘祺心裡早有準備,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王老五的拳頭離劉銘祺的鼻尖還有半尺左右遠的距離,劉銘祺一撩前襟,抬腿一個優美瀟灑的側踢,正踢擊在王老五的腮幫子上。王老五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白面秀才的腳丫子能踢到自己腦袋的高度,感覺像是被人從側面狠狠地抽了一悶棍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嗡嗡翁作響,眼前金星亂冒。

    跆拳道不講究花架子,所有動作都以技擊格鬥為核心,要求速度快,力量大,擊打效果好。在功力的檢測方面,則以擊破力為測試的手段,就是分別以拳腳擊碎木板等,以擊碎的厚度來判定功力。劉銘祺雖然功力不深,但對付這樣的小角色,還是綽綽有餘的。

    王老五平時跟著雷霸天作威作福慣了,根本沒吃過虧,今晚卻栽在了一個手無寸鐵的秀才手裡,臉丟的連放的地方都沒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低頭一看,自己滿嘴的血,嘴裡的兩顆門牙也在大頭著地的一霎那間,不知飛向了何處。這時也顧不上找門牙了,順手從旁邊抄起一張寬板凳,咆哮著衝過來,劈頭蓋臉地朝劉銘祺砸去。

    劉銘祺顯得有些大喜過望,沒想到自己那一腳側踢,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精神為之一振,更增強了信心,幾年的跆拳道算是沒白學,今晚還真的派上用場了。如此瀟灑利索的動作,總能讓美人崇拜一下吧!當他偷偷斜眼瞄了碧貞一眼時,見到的仍是碧貞一臉的擔憂惶急之貌,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

    誰說不是呢?人家王老五都操起凳子來拚命了,劉銘祺還有心思在那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現在是搞個人崇拜的時候嗎?也不看看在什麼場合?

    說實在的,劉銘祺打心眼裡就沒把其貌不揚的王老五放在眼裡,別說他拿凳子,就是讓他拿把菜刀來,照樣能把他打的屁滾尿流。

    正如劉銘祺預料的那樣,儘管王老五擺出的架勢嚇人,無非是虛張聲勢的假把式。只見劉銘祺不慌不忙地伸手將外褂的前襟往身後一撩,往褲腰上一掖,瞧準時機,兩雙變化莫測的腿倏地離地而起,連環發力,先是一腳又準又穩的勾踢動作,瞬間踹掉王老五抓在手裡的凳子,接著縱身跳起,使身體騰空,眨眼間便在空中完成了一個騰空後踢的動作,這一腳愣是將王老五踹出七八步遠,「光」的一聲,身體撞在了門框上,慘叫不已。為了炫耀跆拳道的魅力和效果,劉銘祺又狠狠地在王老五的胸前補了一腳,硬生生將他踹出門外,完成各種踢法的攻擊技術後,劉銘祺掛著一副滿意的表情打完收工。

    「啊……」一聲如同落入萬丈深淵的慘叫聲和東西砸碎的啪嚓聲,戛然而止。

    「奇怪,王老五摔出門外後,只要一聲慘叫就足夠表達他的痛苦了,怎麼多了這麼多次複雜的步驟呢?」劉銘祺詫異地轉身向門外望了望,心裡不禁一怔,原來自己最後補踹的那一腳,力量過猛,再加上王老五身體單薄,整個人橫飛過二樓的木欄,重重地摔了下去,正好砸落在廳堂中間的木桌上,木桌當即四分五裂,王老五四也仰八叉地仰躺在廳堂中間,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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