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承諾沒有彷徨,幸福猶如空氣遊蕩在週身,自然而成,坐在廊下聽著甘靖描繪著那個不知在何處的將來,明明遙不可及明明虛無卻還是叫人覺得心頭一暖,想起前世與朋友k歌時的必點歌曲,你是我的幸福嗎?七緒也在心中輕輕問道。
才只是入秋,羅木木卻在大殿內感受著嚴冬的酷寒,嚴寒的並非天氣而是軟榻上斜臥著的人的目光,城西大宅裡的勾當他是親眼所見,然而無論京城裡那些游手好閒的貴族子弟做出怎樣荒唐的事來他都不會意外的,太上皇在那頭氣呼呼的他卻在想著那情景若是叫太上皇見了不知會不會立馬背過去,東晉的官職大都世襲,呵這就是我們東晉的下一任官吏們。
「國公爺家的香火怕是難以為繼了,小公爺傷得很重,雖是混亂之中但小公爺卻一口咬定為柳家小姐所傷,柳木頭家的日子想是不好過了。」
「做的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麼知道這幫勳貴子弟的生活竟爛至此,胖子你給我帶句話去給柳木頭,有我給他撐腰呢叫他什麼也不要怕。」太上皇是越想越生氣,同時心裡也是一歎那丫頭還真能闖禍,若真將她接了回來不知這大光明宮又會被她搞成什麼樣,這裡頭的風風雨雨已經夠多了,就算為了完成凝兒的心願他也不會真將七緒接回來,在外頭就算闖出怎麼大的禍,七緒還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可如果給了她身份逼著她住在宮裡。結局會不會同凝兒一樣。
太上皇地面上陰晴不定,羅木木便退了出去,太上皇每每不停摩挲著那枚扳指的時候就是想起了她吧,雖然當時只在她手下做事不久,但早就被她身上散發的萬丈光芒所折服。就好像對七緒的感覺一般,明明她們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卻又感覺陌生而遙遠。拉了太上皇去城西地宅子是想叫他親眼見一見那令人髮指的場景,也算是為那丫頭討張保命符,小公爺是九代單傳是國公府的命根子,七緒為了什麼才這麼做他自然很清楚,可這麼莽莽撞撞的光是柳木頭一個又怎麼應付得來。
羅木木走出太極殿時恰好遇上了皇帝。與在太上皇面前不同,他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朱成勳心中一聲冷笑淡淡的說了平身。而後便踏入了太極殿,羅木木似乎很理解皇上為何對他這樣冷淡的原因,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想保護地人在朝廷裡必須站對隊伍,而這東晉皇庭的實權不在紫宸殿而在太極殿。皇帝不是沒有找過他,只是一隻腳踏上兩條船這種事實在太過危險。而他羅木木不是那樣的蠢人。
皇帝方踏入太極殿便屏退左右,然而這一天皇上和太上皇在太極殿聊了很久。據說殿內還傳出了吵鬧聲。彼時羅木木並未走遠,即便聽不真切也猜得到那兩父子在吵些什麼。再溫順地小綿羊也總有反抗的那一天。
「你要我做皇帝我做,你要我娶李月心我也娶,行了吧行了嗎,為什麼要搞出這麼多事來,為什麼你要讓她這麼恨我,難道我想做件自己喜歡的事就這麼難嗎?古往今來做皇帝做得這樣窩囊了除了我就沒有別人了,誰不知道我不過是個傀儡,誰不知道這實權是在太極殿,城西大宅裡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住嘴,皇上你貴為一國之君,天下人之典範,如此不覺得有失禮數太沒分寸了嗎?」太上皇斂起先前那份惆悵,面上那一剎那地溫柔也轉瞬即逝,站起身審視這個他親自挑選的王,目光冷峻自有種叫人不容抗拒地威嚴,「你說你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窩囊,我可有限制過你的權利,如果你勵精圖治為什麼現在還會搞出這種事來?成勳啊成勳,我相信自己地眼光,難道你還不信自己?」
朱成勳承認自己陷入了很不好地循環中,內心裡那個狹小陰暗的想法已漸漸要吞噬了他整個靈魂,而那些個流言蜚語就好似沃壤般滋生著這種陰暗,覺得自己是傀儡是被操縱地牽線娃娃,再找不回從前的淡定再不相信自己,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難道你還不信自己?
「可你為什麼不讓我接近柳七緒,民間雖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說法,但朕是九五之尊難道想要迎娶心儀女子的權利都沒有嗎?就算要論門當戶對,戶部尚書之女的身份難道就低了嗎?」
「她是你心儀的女子,那你有問過你是他中意的郎君嗎?真的想知道理由嗎,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說你永遠都不會死心的,不讓你娶她是不想皇家鬧出有違倫常的悲劇來,柳七緒並不是什麼尚書千金,她就是玉碟上只掛著名字的霜華公主,這麼說你明白了嗎?更何況我不認為就算我點頭,她會來到你身邊。」
「霜華公主?霜華公主……我的妹妹,呵呵我的妹妹……」
湖邊涼風席席,女子推著木輪椅緩步走著,一個人的記憶可以穿越時空而交織在一起是幸運還是不幸,曾經以為自己很幸福,曾經有個男人說就算他們七老八十了,還會背著她上峨眉金頂看日出,曾經那個說會陪她一直走下去的男人卻投入了別的女人的懷抱,什麼樣的誓言才可以美麗經年。
「七七,想什麼呢是不是累了,不如我們在這歇歇。」甘靖關切的話語打斷了七緒的胡思亂想,是啊何必計較一生一世這樣長久,世事無常珍惜眼前人就好,就算分開就算不能一生一世也不會有後悔吧。
「沒事我不累,只是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家鄉的朋友,想起曾經約好要去峨眉看日出,可惜那些朋友再也見不到了,所以一時間有些感慨,世事無常啊。」
「原來你是在為這件事遺憾啊,你想去峨眉等我好了一定帶你去,金頂的日出也只在祖輩的遊記中才看過,真的很想和七七一起去看看呢,你不是說我一百天後又是一條好漢嗎?」一百天後,又該怎麼對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