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本姑娘的穿越是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果然打雷閃電是穿越的最佳天氣條件,現在掰著指頭算算距離穿越也已經過去兩個年頭了。穿越前已經被精神科醫生診斷為間歇性突發性購物慾膨脹症,本姑娘也正因為身患此類「絕症」而債台高築,信用卡的信用額度早就成了負數,好像過幾天借的高利貸也要到期了,慘了,本姑娘現在可是連還利息的錢都沒有了,割脈?跳樓?上吊?算了還是穿越吧。
當本姑娘咬著牙花去畢生積蓄從淘寶買來了穿越背囊,終於看到了生的希望,哈哈不知道這個背囊會讓本姑娘穿去哪裡類,廣告上可是華華麗麗的寫著:想要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僕人無數群臣跪拜的生活嗎?不要猶豫了請選擇XX牌穿越背囊,我們提供中華上下五千年各個朝代,王侯將相公主妃子多種職業任君挑選。Ps:由於技術關係,暫不開放外國穿越業務。
想當年本姑娘何等的意氣風發,雖然穿越是隨機的,但本姑娘遵照說明書從二十樓跳下去的時候還想著起碼也能混個公主當當吧。哪知道竟被忽悠了,要不怎麼都說地球人都是靠不住的,現在好啦來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雖說這地方氣候是惡劣了些,手底下的僕人是野蠻了些,飯菜品種是少了些,但好歹這地方的每個人見了本姑娘都要吼一聲:「大小姐好。」
這是一座土城,說是一座城一點都不誇張,城牆都是用黃土築成的,城門兩側還有廢棄的箭樓,而城裡也有街市,只是這裡民風彪悍,男女老少甚至是豆芽點大的孩子,身上也必定是操著傢伙的,土城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沙海,這是一座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城池。
每當聽到駝鈴響就能見到大隊人馬手持馬刀,浩浩蕩蕩的衝了出去,而回來的時候總是滿載而歸,很遺憾這位光榮的穿越者-柳緒姑娘並沒有如願的穿去皇宮,而是華麗的墮落到了這群馬賊中。她這世的大鬍子老爹正是這群馬賊的首領,但偏生是這麼個爹,心血來潮也不知從哪裡搶來了個教書先生,說要女兒讀書習字做個大家閨秀。
柳緒這個穿越者穿越後倒是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加之在曉得原來這位大小姐叫柳七緒,僅比自己的名字多了個「七」字後,更是心安理得的做她的大小姐了,每天吃飯睡覺,乖乖上書房,興致好的時候還對那個爹噓寒問暖幾聲,倒是把大鬍子老爹嚇得不輕,女兒是不是那時候在院子裡跌了一跤給跌傻了。
在柳緒看來每天吃飽喝足沒什麼不好的,舞刀弄槍的多危險啊,就算沒傷著人傷著花花草草也不好嘛。但是當她坐在城樓的外牆上,望著馬隊出城的時候,心裡突然就那麼咯登一下,每天吃吃喝喝的是不是也太沒追求了點,看人家穿越不是王侯將相,就是一代騷客,而自己怎麼穿得這麼窩囊啊。沒有購物中心的時代,附身在這個看上去像是縮小版自己的大小姐身上,她不再是自己,從此以後只是柳七緒。
「老師!」七緒於是朝著馬隊一邊揮手一邊喊著,雖說做了兩年本分的大小姐,但與身邊的人特別是老爹身邊的紅人早就打成一片了,看到馬隊停了下來她也是興沖沖的跑下城樓去。馬隊最前頭那個一襲黑紫色勁裝的男人聽到聲音,也是微微皺眉,交代了身邊的人幾句,便是駕著馬朝城樓回轉而去。
「阿七有什麼吩咐啊,我正要去『打獵個被喚作老師的青年男子叫做孟狂,是這座黑水寨裡武功最好的人,聽說在落草為寇之前還是個捕頭,如今他也是教授七緒武功的老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當在同甘先生學《論語》。」
師今日也帶著七緒去見識見識嘛,整天聽甘先生在那之乎者也的悶都要悶死了,再說了念那麼多書做什麼,馬賊的女兒要做大家閨秀,難道還要去京都選秀女啊!」七緒自然知道老師口中所說的「打獵」其實就是去打家劫舍的意思,這麼刺激的事怎能錯過類。
老師雖然只比自己長上幾歲,但卻是老爹最信賴的部下,也是寨子裡為數不多的與自己談得來的人之一,他從來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當七緒跑到他面前時,馬上的孟狂伸出手:「上來!」
七緒稍一猶豫,老師難道是要自己與他共乘一騎?誰叫這位大小姐看起來還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也難怪人家聯想不到什麼男女授受不清。七緒心裡仍是有些彆扭,雖然穿越前自己已經二十好幾了,但也沒和男人靠得這麼近過。待七緒上得馬後,卻聽得一聲低低的聲音:「你和從前不一樣了了。」大驚,這樣的調調,莫非這身子的主人從前和老師還有什麼曖昧?
瀚瀚沙海中,隱約可見一支駱駝商隊自西而東朝著沙洲而去,在黑水寨呆久了七緒自然見慣了這樣的商隊,西邊的雲中城是個出產稀有藥材、彩金和明珠的地方,每年都有從東邊來的商隊去那裡採購,只是從東晉到雲中城中間隔著一個大大的戈壁。黃沙戈壁上氣候惡劣,時不時的還會遭到馬賊搶掠,然而儘管如此每年還是有絡繹不絕的人要去往西邊那座傳說中的城。
「喲,倒是難得見到有人還能順利從那鬼地方帶回貨物去的,上一個是誰,好像是個姓甘的商人。」馬隊中的人比常人更清楚從沙洲通往鏡雙城是怎樣的一條路,雖然心裡對這支商隊由衷的欽佩著,但他們也要生存,而搶掠是唯一手段。加之見到大小姐在,人人都是躍躍欲試想要邀個頭功。
在七緒眼裡從來不覺得當馬賊與做狀元有什麼區別,二者的目標是一致的,不過是手段不同,讀書人混得不好就只能沿街乞討,而做馬賊的混得好卻可以活得比皇帝還逍遙。很多時候融入一個群體時,也會不自覺的被帶動起來:「羊羔們,本姑娘來啦!」前世儘是被高利貸追得抱頭鼠竄,既然上天給她這樣的機會,那她也要來嘗嘗做惡人是什麼滋味。
孟狂沒有做聲,只是解下腰間的彎刀遞給了七緒,又一揚鞭帶著七緒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頭,遠遠望見商隊的貨物上插著寫有大大「錦」字的旗子,原本看到這面旗應當立刻率眾返回,而他非但沒有組織馬隊,嘴角的笑意卻是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