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現役小姐，」牧師把不相關的開場致詞都念完了，終於轉向了我——趴在地上做能量的無害偷偷鬆了口氣，「你願意和全局變量先生結為伴侶……」
還不出現嗎？
我又偷偷地望向門的方向。
牧師先生語速彷彿忽然變快了，我緊張地一眼一眼地望著門口。
「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怎麼還不來？
「喂，」變量彎起手肘戳了戳我，「問你哪。」
長久的沉默。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現役？現役……」桃華在背後偷偷地扯我的裙擺，「別發呆了……」
我稍往後靠一點：「那個，我要思考，思考才能顯得慎重嘛……」
「『慎重』這種事情就不要『顯得』了，反正本來就很不慎重……」
「喂……」
說話間牧師先生開始第二次重複：「生涯現役小姐，你願意……」
按照系統設定，在強制啟動的情況下，牧師會重複問詢問三次，如果三次之後依然沒有回應，會被自動判定為放棄婚禮——也就是說之前交的錢就……不算數了……
三次……
三次……
我攥緊了裙角。
人，你死哪裡去了！
快給我出現啊！
「……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牧師先生又停了下來——這是第幾次了，第二次？還是……
桃華又拽我的裙擺：「喂！第三次了……」
啥？！已經第三次了了了了？！
Oh~NO！
死人頭你死去哪裡了啊啊啊！
再不出現我就……
「喂。」
變量又拿手肘捅捅我。
「幹嘛，煩著呢。」
「……嘛，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麼出來喊『我反對』啊？」
哈？
這……
他……變量……不會吧……
瑪薩卡……
我扭過頭去。變量……正不動聲色地把臉側過來5，對我眨巴了一下眼睛……D？
「生涯現役小姐，鑒於您……」
「Yes！I_do！」
情急之下我未及細想大聲喊了出來。
身後桃華長舒一口氣：「呼~趕上了，了……」
「全局變量先生，你願意……」
牧師先生開始詢問他。
「是英文呢……」
變量——或者說D，:
——嗯？英文？
啊，對了，如果是D的話肯定知道的：對於中文我有天生直覺性的敏感，遣詞造句的時候甚至固執到會死扣字眼地地步——相對來說，英文因為不是母語。敏感度比較低，所以在我想要逃避的問題，或是厭惡的話題，乃至於開玩笑的罵髒話之類的地方，都會不由自主地轉向英文頻道。
「不滿麼？」
死人死人死人！
凸（=___=）凸！
居然讓我等這麼久！
你在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就在這裡……blablablabla………………結果是對著這個傢伙伶牙俐齒全部和我說拜拜了，想要找個什麼字眼來發洩一下腦袋裡一片糨糊……
「是英文啊。」
他又重複了一次，語氣很感慨。
「……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安靜。
輪到他回答了。
「可以的話你用中文啊？用啊用啊！」我咬牙切齒。
——大體上來說，我和
[:
所謂同步率相當高，並不是說D能做到的事情我都能做到，而是說我的臭毛病他一個不拉基本上學全了，什麼死要面子活受罪啦。什麼公開場合保持風度啦。什麼一遇到說不出口地話就轉英文啦……切！我還真就不信這種場合下他能用中文給我答個「我願意」出來。
「我……我……我……那個……」
看吧。臉紅了吧，糾結了吧。卡殼了吧……
叫你笑我？
你笑啊！你再笑啊！
「全局變量先生。你願意和生涯現役小姐結為伴侶……」結果他卡了半天也沒把「願意」兩個字擠出來，於是牧師先生開始了第二輪詢問。
「看吧。敗了吧……」
我強忍住笑。
他別了別嘴——牧師先生把第二次的話問完了——「我……我……」嘛，看吧，又開始了。
「你說『I_do』就可以了我不會怪你的。」我齜著牙訕笑。
「我願意。」
「唉？」
他他他他他說了？！
D轉過頭來，gt;gt;了哦。」
「沒有。」
「紅了哦。」
「我說沒有就沒有！」
「嘛——我相信我變化多端的手法尚未因歲月流逝而枯竭，或者因常用而過時吧，很高興在這麼多年以後，我還擁有讓你驚訝的能力。」（注一）
「……好吧，」我無奈地聳肩，「給我來點白蘭地。」（注二）
牧師先生叫我們開始交換戒指。
然而「戒指」這種東西我們並沒有準備，一時呆然——坦誠地說我們在很久很久之前已經不互相送實體的禮物了，銀行帳戶都並在一起用了，送東西也不過就是「把對方也有股份的銀行帳戶裡的錢換成實體交給對方」，怎麼想都覺得有點傻。
而且這麼熟了，看到對方喜歡地東西都會很自然地直接買回去，生日因為只差9天，通常都是一起過的，忙起來或者就忘了，也沒有感到有特別的送禮物的需要……
「請交換戒指。」牧師先生重複了一次。
「戒指……」
糟了……戒指這種東西……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還是習慣性地看D。
D想了想，把
於是我把通訊戒指也摘下來給他。
然後我們各自重新帶上。
牧師先生又開始了漫長地扯皮。
「說起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那個……在……」
一開始知道他就是D:.:
「我不是說過了嗎？」
「什麼？」
「……就是……那個……」
「哪個？」
「歪酷上地那個。」
「嘁，說出來會死啊……」
「嘁，你知道啊——那我就不說了。」
「小氣。」
「……ok，fine……I_am_always_for_you
「……嘁，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