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靜了,張大了嘴用一種看外星生物的目光看著我。
「怎麼了?」我拽著變量的手,拽不動,「有什麼問題嗎?」
「你……剛剛……」變量一臉哭笑不得,「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吧。」我把原句重複了一次,吐字清晰,字正腔圓,「你不會,」我挑眉,「想要拒絕一位『淑女』的請求吧?」
「這個……」
「不,我說,」蘇藍第一個從震驚中反映過,「那個……我是說,現役小姐,你不覺得,這個……太……草率了嗎?」
「有什麼關係,」我不準備解釋,當然也不想掩飾,「只是在遊戲裡而已啊。」
「但是……」
——是的,蘇藍是內核生物,對於他來說,遊戲就是「真正的世界」了。
「抱歉,」我很乾脆——甚至於有些粗魯地打斷了他,「我求婚的對象是『全局變量』先生,不是您——變量,你的回答呢?」
「呃,這個……那個……」
死小子!
讓你偷笑!
讓你偷笑還不答應!
我趁那幾人不注意,踩了他一腳,提高了音量:「你的回答呢?」
「哦……呃。嗯,好吧。」
「那麼,讓我們來準備吧!」
「啊!你們都在這裡,太好了~」——::lt;華?
「哦啦!桃華!你們出現的太及時了——變量和現役正要結婚~」
「你說啥?……這個那個……說起來,無害同學……不是說你已經變回人形了嗎?為什麼又……」
「那個是因為……」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最……混亂的時候來了啊……
我的頭痛了起來……真是的。
——蘇藍奮力抬起了前蹄擁抱了桃華,放下的時候差點踩到了布布。
——奢蛇把十七八把刀在空中扔來扔去,向無害炫耀著他的進步。
——薩法衝過來妄圖擁抱變量。被我一腳踩在了地上。開什麼玩笑,不管怎麼說現在他是我遊戲裡的未婚夫。怎麼可能讓你隨便親親抱抱摸摸=「=
鬧騰了半天,大家重新分配了隨身物品,讓每個人身上都有傷藥——和小蟲被一個通話叫走了。說是「NPC保護協會」有事務要處理,和蘇藍依依不捨地告別又浪費了足有四十五分鐘——如果不是終於倒了下去,小蟲及時地把他扛走了,還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呢。
一切雜事處理完畢,我終於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場將要舉行地婚禮上。
「現役。你……認真地?」桃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我的天,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對眼地?」
「你沒聽說?我還以為吃肉城裡都傳遍了呢!」連居委會裡的NPC大媽都會抓住我問什麼時候生孩子了——口胡!明明沒有生育程序啊!
「傳言是傳言啊——」
「無風不起浪啊!」
「可是那個那個傳言的製造者和傳播者是我啊!」
「啊?」
「那個……」
「桃華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我衷心地預祝你們新婚快樂。」
「謝謝。」
——從桃華說服未遂,屈服於我的淫威之下的時候,所有地桃月組隊員,已經回去的熒月除外,開始積極地籌備這個將要來到的婚禮了。
不一會兒,我就換上了桃華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白禮服,而變量也換上了薩法友情贊助的燕尾服……雖然坦誠地說。那套燕尾服一點也不合適他。
襯衫耷拉在他那柔弱的小肩膀上。活像被[——]了來發現沒有洗換的衣服,只得隨便抓了攻的衣服去上班一樣。(毆)
就在婚禮要開始地時候。我們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魔月關停了所有NPC,,:;|.只能用暴力地方式人工啟動了他,把無害放在他旁邊給他提供運轉能量——雖然這樣勉強能夠運作,然而要像高級內核NPC那樣,如人類一般表情豐富,語言流利是不行了,只能進行少量簡單對話。
在讓誰來把我引入禮堂這個問題上,也發生了分歧。
因為亞特蘭蒂斯屬於西方地區,所以婚禮是西式的——也就是說,要由女方地父親,或者其它男性親屬把新娘引進禮堂。
這裡成人形的男性只有兩個,奢蛇以「會折壽」為理由推托;薩法,不知道是在吃味,還是真的對我的草率表示不滿,總之大叫著「我絕不會有這麼亂來的女兒」跑掉了。
於是最終,只能由變量自己來把我引進禮堂。
桃華去牧師交了錢,婚禮進行曲響起了。
「喂,」踩上紅地毯的那一刻,我悄聲說,「變量。」
「什麼?」
「抱歉,我不是真的想嫁給你。」
他的手臂顫抖了一下:「啊?」——呃,不會吧,不會看上我了吧?
「那個,抱歉,我只是必須找個人來結婚而已。——然後,那個……」我充滿了歉意,「蘇藍是驢子,無害是果凍,剩下兩個來歷不明又不熟——所以只有……」
「哦,沒關係,」聽他的語氣,似乎平靜下來了,「遊戲嘛……只是,為什麼要結婚?」
我可以感到變量的體溫,透過薩法那件質地柔弱的禮服我外套——不是不心動……然而……
「因為我要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和結婚……」
「嗯……見一個人。」
「見人……誰?」
誰?
說起來……D算是我的誰?
我不知道。
我們早已不只是朋友,可我們還不是情侶,卻也不是親人——我聳聳肩:「The_One。」
「The_one?」
「Yup。」
「那是誰?他和……結婚?」
「噓——」
「那個……萬一他不來呢?」
「他會來的。」
「啊——我說,萬一。」
「他一定會來的。」
「為什麼?」
「他說了他會來的。」
「那個……」
「噓——」
我們已經走到了祭壇面前,牧師開始念一長串關於今天天氣如何,感謝親友參與之類的開頭致辭。
我偷偷地轉回頭去,看著那扇雕著花,厚重的木門。
——「如果我要和別人結婚了呢?」
——「我去說我反對的。」
——說這話的時候D背對著我,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什麼。夢和魔月都沒有介意,大概把它當一句玩笑?
或許只有我,會這麼天真單純,會這麼堅定地相信並且……把它當成危難時刻的稻草吧……
深吸了一口氣。
牧師先生的致詞已經到了尾聲——按照「Lady_first」的原則,他會先問我……
也就是說……
我屏息,伸長了耳朵,想要繞過牧師先生那洪亮的聲音,探知門口的動靜……
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你會出現在門口,嚷一聲「我反對!」,把我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