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糟糕,裡面太亂了。」麥子拉開門一看,又「彭」地關上了,羞紅了臉對著手指,「呃……那個……我是說,我收拾一下……」
「安啦~八零後奼女的房間哪個不是那:.她的肩膀裝熟——就算底下有個拖板,無害這麼一米八多的一塊還是相當的重,我現在最迫切地是希望她能快點打開那扇門讓我把這塊重量扔進去。
她點點頭:「說得也是。」推開了門。
——這樣的房間也能成為「亂」的話,那我那工作室兼臥室兼起居室簡直就是豬圈加垃圾回收站了。
她打開了燈,全套木製原色的傢俱散發出迷人的淡黃色微光,淡藍色的窗簾,深藍色的布藝沙發,白色的桌布——窗台上還立著一瓶透明玻璃平裝的紫色小野花。這樣的房間……我不忍心把無害丟進去了。
「啊那個……被子沒有疊……」她衝到房間裡,「唰」地把被單扯上,「哎呀呀,昨天晚上薰的香爐還沒倒,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哎呀沒關係啦,」我和司徒一人拖著一個粽子一樣的雄性生物進了玄關,脫了鞋,「這是什麼地板?」看上去像是木製,但是顏色淺,而且踩上去冰涼涼的。
「竹的。」麥子腳不沾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一會把花瓶擦一擦,一會把床前的腳毯重新鋪一鋪。
司徒輕咳了一聲:「那個啥,不是說來吃東西嗎?」
「哎呀!」麥子一拍頭,蹬蹬蹬地推開一扇小木門,衝了出去。
司徒「撲哧」地笑了:「真是個好孩子。是吧?」
我忍不住也笑了,點點頭。
———馬鹿大人吃飯了分割線———
饅頭做得小巧玲瓏,雖然並不很白,但是很香。
我抓起一個往嘴裡送,司徒那裡已經唰拉拉地解決下去兩個。
「好、好吃嗎?」麥子盯著我們,緊張地搓著手。
司徒大咧咧地齜牙豎拇指:「好吃,太好吃了!」
「嗯嗯!」我連忙跟著點頭,「我還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饅頭呢。」這是實話,我已經接連幾天都是乾糧加白水了。忽然遇到這樣材質天然,製作精良的食物,自然感激涕零。
「嘿,嘿嘿,」麥子傻傻地咧著嘴笑著,「好吃就多吃一點,還……還有呢!」一盤饅頭轉眼就被我們風捲殘雲消滅乾淨,麥子連忙又跑了出去,「我順便把菜和湯拿來。」
幾番折騰。她終桌子前面跪坐下來——麥子地小房間裡用的是低矮的和桌,我們都盤腿坐在草蓆上:「嘿,嘿嘿。」
我就著醬菜,囫圇下去整整三碟饅頭,這會喝了兩口湯,撐得我的肚子滾圓滾圓,直接攤平在地板上挺直了,深深呼吸一口小屋裡帶著木頭清香的氣息,頓時覺得就算玄關那裡還塞著兩團猥瑣詛咒體,人生也並不是那麼絕望的。
「餓……」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叫,剛想到玄關那裡的兩位,門口就發出一聲悠悠的呻吟。
「現役。」司徒還在狼吞虎嚥,胡亂朝我一擺頭。
我撐起身,捧著肚子扶著牆蹭到玄關:「醒了啊。」我不確定詛咒在他們身上還起不起效果,遠遠地站著。不敢太靠近。
無害還在昏沉,醒來的是無害。剛剛恢復成年體似乎比較虛弱,抬起蒼白地臉無奈地看著我:「我發飆了?」
看樣子是清醒了。
我走上前去,拿了個靠枕幫
舒服的姿勢:「嗯,好可怕,迫不得已把你打暈了。
無害苦笑:「那裡是迫不得已,分明是興致勃勃吧。」
「還有精神說風涼話,說明問題不大啊。」我衝他咧咧嘴,「怎麼?這會詛咒消失了?」剛剛受詛咒的樣子實在太恐怖而且令人恐慌,我一時不敢輕易把他的繩子解開。
他扁扁嘴:「飽暖思淫慾。現在又冷又餓,詛咒自然飛飛。」
「飛……飛……」我鄙夷地望了他一眼,「來吃不?」說著蹲下身去解他身上的草繩。
「等等,」他拚命搖頭,「那個傢伙——我是說詛咒,還沒有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
歎了口氣,認命地回到桌前,發現麥子正提防地望著無害。看起來很是不願意把東西分給他吃:「是……現役的朋友嗎?」
我連忙點頭:「其實他是個好人,中了詛咒才會變成這樣的。」
「詛咒?是『墮落的詛咒』?」
「嗯——他本來是個正人君子的。我作證。」我舉起手,做發誓狀。
「不是他自己要跳進墮落洞穴地?」麥子皺著眉頭問。
「自己跳?呃……」我遲疑了——那種情況,十三和無害也算是自己主動跳進來的吧……
「絕對不是!」無害斬釘截鐵,「我們是為了救她才跳下來的。」
「是嗎?」麥子看我。
我想了想:「也算是的。」
「什麼叫也算啊!做人要講良心啊姐姐我可是……」
「好吧,是的。」我抓起一個饅頭堵住了他的嘴,麥子把幾個饅頭,一碟小菜,一碗湯放在一個小托盤上,端過來擺在我旁邊,「給他的。」
「謝謝。」無害誠懇地致意——恢復了他那倜儻的風度。
麥子的臉馬上又紅了——這孩子真是非常容易臉紅的:「不、不要客氣。」看都不敢多看無害一眼,就跑回桌前坐下——背對著無害地。
我把食物按照盡量合理的順序小口小口地餵給無害。想起剛剛麥子說的話,忍不住問:「有人故意跳下來?」
子半側過身,點點頭,薄薄的身形微微顫抖。
「故意?」我驚訝而且好奇,「怎麼會?為什麼?」
「這個……」麥子為難地皺起眉,「怎麼說呢……」
「現役你不知道?」司徒終於吃完了——神奇的是,她吃東西速度雖快,數量也大,姿態卻是非同一般的溫文優雅,連拿起餐巾抹嘴地姿勢都華麗麗地帶著貴族氣,「身為製作人,你竟不知道?」
「製作人最多參與測試,又不直接參與遊戲,不要每次都拿這個說事嘛,還有,不要老是宣揚我是製作人,」我不滿地鼓嘴,「到底什麼啊?」
「製作……人?」麥子好奇地望向我。
「沒什麼啦,」我趕緊揮揮手轉移話題——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叫我「媽媽」,「到底為什麼會有人,故意往『墮落的詛咒』裡跳?」
「這個啊,」司徒把嘴裡的羽毛抽了出來,一揮,變成了一把小羽扇,悠然地往蓆子上一靠,支起腳來,「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