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然後你下手?」
「不行,你力氣不夠大。」
「那怎麼辦?」就算從形體上來說是一個正太,要繳獲一個偏執型病態女性狂熱症患者的凶器也是不容易的。
司徒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然而身後,兩位受到詛咒的雄性雙眼已經放出了野性的綠光……
「不然……」
「這樣不可行吧,我比他矮……」
「那麼……」
「……」
「呀!居然是女孩子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欣喜地聲音,溫柔的,甜美的,帶著一點羞澀和膽怯,像是三月拂過楊柳的暖風,「好久沒見到女孩子了呢。」
隨即脖子上就傳來了瘙癢的感覺。——回頭一看,一個麥稈紮成的草人,正趴在我肩上,眨巴著兩顆黑豆子似的……哦,那真的是黑豆子……咳,的大眼睛,天真純潔地望著我。
我愣了一下,就見司徒很自然地把手伸過去,握住了那雙金黃色結構特異的手:「我叫司徒,很高興見到你。」
小草人被這麼一拉,不好意思起來,穿著小紅鞋的兩隻腳向內別著,布制的臉上明顯地泛起了紅暈:「你,你好……我,我是麥、麥田守望、守望者……叫、叫我麥子好了……」
「麥田守望者?」司徒饒有興致地指著這一望無邊的土地——土地上的糧食作物眼看豐收了,沉甸甸地,和守護人一樣,羞澀地垂著頭,「這一整片地都是你的?好厲害……」
「哎……哪……哪裡……」她的手抓著小碎花連衣裙的裙邊,不安地揉著。
司徒地手肘輕輕地碰了碰我。
我這才想起。還沒有打招呼,連忙鞠了個躬:「麥子小姐,我叫生涯現役,叫我現役就好了。」我衝她伸出手去。
「現,現役好,」麥子伸出手來,在半空中停住了,仔細把小拇指上一根旁逸斜出的麥稈塞回去,「抱歉。這個……很久沒有人來所以……」
「沒關係。」我微笑著,靜靜地攤著手,等待著。
終於,她憋紅了臉,把手在裙擺上抹了抹,遞到我手裡:「初、初次見面請多關……關照……」透過垂在腦袋上的幾根毛線作的劉海,可以看到她的眼睛——正緊張地轉動著,偶然向我的臉上瞟一眼,露出幾分近乎於天真的喜悅。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又上揚了幾分:「嗯。多關照,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哪裡,高、高興的是我,好久沒有……」
「可愛地小蘿利~來叫一聲你醬~」
「來被叔叔推倒吧——」麥子話音未落,忽然有兩個男聲插了進來——我回頭一看,是十三,和無害……
他們……儼然已經被詛咒吞沒了,兩個眼睛裡閃著渴求的光芒——十三還好,無害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帶上了這種顏色簡直是災難!更糟糕的是,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成人的形態,所以他們的目標是……我和……麥子?
轉眼間,兩人已經流著口水撲了過來,淫靡的液體在地下昏暗的光線中卻更顯觸目驚心。
「小心!」司徒把我們向後一推,柳葉刀抓在手中,「逃——我只是通訊式神。沒什麼攻擊……唉?!」
我只覺得手心一痛——不及細看,已經見一雙血紅的繡花鞋在十三地腦袋上一砸,轉而向無害的胸口招呼過去:「死猥瑣男居然還敢來!去死!去死!去死!睡眠!昏迷!眩暈!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無害和十三甚至沒有撐到她說「眩暈」就已經像爛泥一樣癱軟了下去。
她依然尖叫著,聲音裡漸漸帶上了哭腔,發了狂似地在他們身上蹦跳著——或者說是踐踏著,只是她的身體太輕,大概沒辦法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白底的小碎花連衣裙裙擺飄飛,一上,一下,像是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
「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冷酷無情。」(注一)
司徒抱著手臂,淡淡地說了一句,把羽毛重新叼回了嘴裡。
終於,麥子大概是累了,停下來,整了整衣服,從十三身上「嗨咻嘿」地爬下來,不好意思地撓著頭走回來:「抱……抱歉,稍微有點點激動了……」
稍微。有點點……
我擦了擦冷汗:「沒、沒關係啦那個……」
司徒抿著嘴笑著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頭:「是個好孩子呢。」
麥子的臉唰地紅了。不知所措地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踩了四五回,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忽」地抬起頭:「那那那個……你們要饅頭嗎?很好吃的,剛磨地麵粉做的饅頭……」
———馬鹿大人鄉村之景分割線———
於是跟著麥子,去她住的小屋吃饅頭。
十三和無害被用草繩捆好了,用小滑車拖在身後。
麥子興致高昂,一路走一路哼著輕快的小調。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她停下來,指著一個十字型的木頭架子告訴我們說,這就是她以前上班地地方,「一天上八小時,一星期上五天,月底就可以拿七個金幣了。」這麼說著,她的臉上露出了屬於回憶的幸福。
「現在呢?」我問。
她的表情瞬間黯淡了,哀傷在兩顆大黑豆子上聚集起來——那是她的眼睛。
「唉,還有多遠啊?我好餓哦~」司徒gt;: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啊,我也餓了~」
麥子抿了抿嘴,帶著我們繼續前進。
只是哼著的小調,有點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