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小米做了個夢,其實也不算是夢,只是遊戲裡的某已。小米猜想,能進入這海底世界能來到這洞府的人或許都會做這樣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上了天庭,那個人有著她最愛的人的面容,頭戴紫金冠,腳踩七彩祥雲,端坐在那凌霄殿的主位之上,壞笑的望著自己。
她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訝然,看見他慢慢的沉澱下笑容,看見他眼底原本存有的憤怒忽然消失不見,甚至有些無力的感覺。
「你是誰?」仰頭看他,小米直覺知道他不是師傅,不是季孟涵。看著他她的心不會有雀躍的感覺,反而只是親切。彷彿很熟悉,卻又不相識。
他一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憤怒的表情?
小米仰面微笑,手心裡有一股光芒跳動,那是劍靈在提醒她要小心。
這裡有殺氣。
但最終她還是平安無事的離開了,甚至,連一句問話都不曾。當然,他也不曾回答她的問題。
「小米你怎麼了?」還沒睜開眼,小米就感覺自己被某人摟在懷裡,摟的很緊,很顫抖。熟悉的味道,讓她知道是誰,但是為什麼他的手臂那麼冷彷彿沒有了溫度?
小米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人到了海底是不是都沒有溫度?
她睜開眼,對上他慌亂的緊張的眸子,眸裡是擔憂,是害怕。
摸了摸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的皮膚,涼的,還是有點溫度地,可是為什麼他那麼冷?
「我沒事。你怎麼會這麼冷?」小米眨眨眼,努力把眼角的水汽眨掉,這個男人身上的確冷的太過分,冷的讓她想要流眼淚。「像雪糕一樣。」
「雪糕是什麼?」聽見她說話,季孟涵輕輕抒了口氣,烏黑的眸子中充斥著的害怕和擔憂一掃而光,就彷彿他從來就沒有過這些負面情緒一樣。
他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臉,很疑惑很狐疑地語氣:「我真地很冷麼?」
某少女在他懷裡拱了拱。也許是因為他抱的太緊了的緣故。頓時臉紅髮燒起來,瞪他:「師……季孟涵你能不能放手,你知不知道大熱天的兩個人抱在一起很難受地?」
現在是夏天嗎?
而且……熱?季孟涵的眸光飄到上方,這裡是海底耶。怎麼會熱?
而且她一會喊冷一會喊熱,是不是病了?
「小米我們也該出去了。」季孟涵笑著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溫柔很溫暖。就好像老爹看媽咪的眼神一樣。只不過,他地眸光裡沒有慾望,只是很乾淨的喜歡著。因為喜歡某樣事物而散發出的強烈光芒,因為不摻雜任何別的東西而特別純淨。
小米被這一眼看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很小白的點頭很小白的依偎在他懷裡一臉的幸福,忘記了發個消息再問問悠悠藍馨兒,為什麼除魔任務會完成了50%。
季孟涵帶著小米出了海底的洞府。
季孟涵還是白涵地時候,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月牙白、石膏白、素白,基本上他的衣服就沒有別地顏色。不過那個時候他真的很適合穿白色,淡淡地沒有多餘表情的臉孔配上白色更加彰顯他的脫俗和英俊。
那時他是一個妖孽一樣的散仙。有著勾搭三界人仙魔的資本,卻願意陪在她的身邊,做她默默無聞的守護者。
而她什麼都沒有付出。
現在的季孟涵。很喜歡黑色的衣服。紫黑、濃黑、墨黑,上面秀著簡單的花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有一天季孟涵捧出所有的衣服送到她面前對她說,在上面繡上她的名字。
小米望著那一堆黑色的衣服無語了半天,終於操起她丟了N久的針線活。呂青衣如果知道自己所教授的到她手裡是這麼被糟蹋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呂青衣當然不會有什麼表情,他只會摸摸她的腦袋說,你高興就好。
她高興就好。
於是小米選了黑色的線,在袖口的地方細細的縫上小米兩個字,字小如蠅,湊近了看只能看到一堆突起,根本看不請繡的是什麼。
季孟涵摸摸袖口的突起,看著面前女孩的笑臉,露出寵溺的笑容。
他這樣微笑的時候,真的好像是師傅。
季孟涵很適合穿黑色的衣服,他的臉很好看,皮膚很白,頭髮很黑,眼睛也很黑。除了那粉嫩粉嫩的紅唇,他的身上除了黑色和白色,平常幾乎找不出第二種顏色。
只是平常。
因為有時候,百無聊賴只能調戲他的小米親上他一口,他白皙的臉頰會慢慢的變紅,由淺淺的粉紅到漲成紫紅紫紅的豬肝色,很是可愛。
小米會笑到撲到地上打滾。
如果是師傅,會微笑著看著她打滾,等她笑夠了站起來,再為她彈盡身上的灰塵。
而季孟涵,則會陪她一起撲到地上翻滾。
可惜的是,他的洞府太乾淨,就算翻滾上一百遍,衣服出了有點皺巴巴以外,連一絲灰塵都找不到。季孟涵有些小小的潔癬,其實這不是壞事。
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差別?
小米看著他,好像她最近都好喜歡看他。看他微笑看他沉思,看他有時不經意會流露出來的邪惡和殺氣,看他的側臉正臉然後換一邊再看,好像永遠都。
一團乳白色和金色絞纏的光芒輕輕的將兩個人裹起來,小米在季孟涵的示意下輕輕靠進他的懷裡,然後季孟涵的手臂摟抱在她的腰間,將她輕輕裹了起來。
於是小米看見自己和季孟涵慢慢的擠出洞府外的那層保護膜一樣的東西,他說這也算是結界地一種,只不過不是利用自身的真元,而是利用海底本身的靈力構建的。也就是說。只要這海底不破不滅,沒有仙人級別的跑來破壞它的話,那麼這個結界自然就能夠永遠都存在。
他們兩人就像是一個氣泡一樣,慢慢的擠出結界的外層。不過結界可不是那麼好出地,小米看見氣泡被壓地扁扁的,卻奇異的沒有破,然後「噗」的一聲,出來了。
這種新奇地交通工具小米還上第一次見識。免不了對它「上下其手」。伸手戳戳它的內壁。再用力的跺兩腳,看地季孟涵一張好看的臉上是五光十色。
要知道這可是他用真元構建的,出這結界本就有些費力。如果他一個人還好,現在還多了個小米。結果她竟然還不老實!也幸好是出了結界才毛手毛腳,不然他說不定一個忍不住就把她給丟出去了。
真是造孽的,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麼蠱惑。偏偏要這樣的破丫頭做自己的娘子。
雖然這樣想著,他卻始終沒有開口叫她住手,反倒是小米發覺了包裹他們的氣泡的真相,也就安分了下來,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臉,有一絲地心疼。
這男人,他就不會出聲嗎?
出了海面,就用不著真元氣泡了。
望著被小米召喚出來的斷水,季孟涵露出一絲驚訝,道:「我說它跑哪去了。原來是到你身邊來了。」
小米感覺到腳下的斷水微微地動了動,似乎是在響應他說的話似地。
「斷水……原來是你的?」怪不的白鶴那破老頭給她給的那麼爽快,原來本來就是師傅的東西啊!小米恨恨的想。要是那時候再多敲詐點東西就好了。
師傅也真是的,不知道出聲提醒她。
張了張嘴。剛想質問,忽然想起,面前的是季孟涵,他根本什麼都已經不記得了。
「是啊,它跟了我好久了,不過前一段時間不知道去哪裡了,」季孟涵微微笑著,一個淺吻落在她的額頭,「可能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送給你了吧。」
他的眼底浮上一層淺淺的愧疚,伸手握住她的,十指絞纏:「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小米孩子一般的抱他,拍著他的背,輕聲哄道:「沒事沒事,忘記就忘記了,我們重新開始。」
自己這樣似乎有點無恥。小米在心裡想著,如果師傅有一天想起來了,會不會恨不得一刀把她給劈了?還是把她抽筋扒皮然後晾乾?
應該不會吧,心裡惴惴的安慰自己,師傅那麼疼她,又怎麼會生她的氣?他最多不過是摸摸她的腦袋,無可奈何的說一聲,「胡鬧」,就罷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好像師傅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似。
她緊緊的抓緊季孟涵的衣衫,一張小臉上滿是擔憂。水霧迷上眼眸的表面,好似快要落淚。表情也是一樣的泫然欲泣,叫人心疼:「季孟涵,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人歎口氣,面上卻掛著微笑,語氣似哄小孩一邊卻有幾分不明所以的堅定。
小米緊抓的手鬆開,水眸對上他帶著笑意的黝黑眼眸,只在裡面看見了確定。
於是安心,也許她想要的,也只是他的確定,僅此而已。
飛了半日,早就脫離出海面範圍。想來現在的小米飛的也是極快,內力小成,劍又是好劍,自然不會慢的。對面忽然出現一個人影,估計也是學會了御劍飛行的玩家。
現在這門功夫已經算不上希奇,玩家十有八九都已經學會,當然新手另算。
那玩家似乎也看到了他們,不過開始並不注意。直到望見飛劍上黑衣的男子和粉衣的少女,才不由驚叫。
「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