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看了下自己的幫派,居然還沒有被踢出來。估計年是因為怕打草驚蛇,而後來,忙得忘記了吧?
之所以要偷襲她和師傅,是因為看了師傅滅掉花家幫的錄像吧?因為害怕師傅的報復,所以才會這樣嗎?
望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小米唇邊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花癡笑年年知道師傅沒有死,會是一個什麼表情?
身旁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逕自將她攔腰抱起,飛身坐到一塊石頭上。小米這才注意到,原來她出來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山洞,雖然外形很像。
那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的一般深埋地下,露在地上的一半被人為的挖掘出一個空間來,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個被咬了一口的大饅頭。
「師傅……」小米回頭望著攬住自己的男人,她從未看他這樣笑過,有點壞有點邪惡,又有點誘惑。小米的眸子直楞楞的盯著男人的臉,半晌才記得要說話。「這裡……是哪?」
「海底的焱魔洞,不過現在是我的洞府了。」男人笑容裡有點困惑,好奇的望著靠著他的少女,卻又覺得無比自然。好像是習慣了很久的動作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就抱著她一起坐到石頭上了。「對了,小米姑娘你為什麼要叫我師傅?」
小米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立,她不著痕跡的偷偷挪開了一點點的空間。
妖孽般的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懷中失去了溫暖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失落。眉頭皺了皺,但是不一會就展平了。
他好像年輕了點,髮色烏黑。眸色明亮。眼底是一片純淨地黑暗,望著她的時候,有困惑,也有好奇和疑問。
他在困惑什麼,好奇什麼,疑問什麼?
小米的手撫上自己的心口,跳動的頻率跟每一次和師傅在一起的時候一樣的快。
他明明就是白涵,而且他明明就知道她的名字。為什麼他要叫她姑娘?
為什麼他會有那麼乾淨那麼黑暗地眸色。
「因為你是我師傅。」她重又安心地躺回他的懷裡。沒有看到他眉頭的糾結忽然散開,露出顛倒眾生的笑容。「所以我叫你師傅啊!」
「真奇怪,」她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地洞府裡也就算了,為什麼還叫他師傅?他才剛剛睡醒又怎麼會突然有個這麼大的弟子?而且看她的裝束氣質。分明就是正派人氏啊!「我怎麼不記得我有徒弟?姑娘你是哪個門派地?」
「青雲門。」她眨巴著眼,微笑的望著他。「如果你不是我師傅,那麼你是誰?」
「我叫季孟涵。」男人學著她的樣子眨眼,嘴角微笑,眸光緊緊的鎖著她的,「你怎麼來的?」
季孟涵?小米的心裡一驚,有些惶恐又有些怔忪的望著他眼底。他早就不叫季孟涵了啊!
他是季孟涵。
男人幽深的眸子忽然閃過一抹困惑,他真的不認識這個面容裡帶著微微驚惶地女孩子。可是他卻偏偏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他偏偏喜歡她靠著自己,喜歡那份溫暖的感覺,就好像哪怕一直抱下去都不會厭倦。
他望著她地眼。在她的眼裡讀到了信任和依賴。
真是奇怪,為什麼她一個正派地弟子,會對自己這樣的魔頭信任和依賴?
在他們的眼裡。他不是罪該萬死十惡不赦的嗎?
「不然,你嫁給我做我娘子吧?」季孟涵忽然微笑著道。看著小米的臉,目露溫柔。
小米更加困惑。
師傅的俗家的名字叫做季孟涵,師傅曾經告訴過她。而且上一次她問師傅是不是喜歡她的時候,他那麼為難,為什麼現在卻會說這樣的話?
他在逗她玩還是失憶了?
小米凝視著師傅的臉,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他在開玩笑的痕跡。但是又忽然想起來,師傅是從來不開玩笑的。而失憶,小米不認為師傅會失憶,師傅是個NPC,還是個很牛X的NPC。
失憶這種事情,不該發生在遊戲裡。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上線,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海底。師傅在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帶著一個已經下線的人嗖一下到了原本的老巢吧?然後她就發現師傅一點事也沒有的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還很秀逗的問她為什麼要叫他師傅!
男人伸手將她拉開,她的鼻子都快撞上他的臉了!她在想什麼?
小米混混噩噩的點開屬性面板,在上面搜尋著什麼,可是,為什麼找不到?
為什麼找不到「師從青雲門散仙白涵」的字樣?
系統提示:玩家小米的NPC師傅散仙白涵被玩家所消滅,請玩家小米重新選擇拜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小米除魔任務完成度50%。
小米的大腦如同被雷擊了一樣待機了一會,望了望身旁的季孟涵又望了望系統提示面板,不敢相信上面所寫的東西。
如果她的師傅已經死了,那麼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對他——她也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不會的,師傅怎麼會死?
「小米你怎麼了?」季孟涵看見她的臉色忽然變的有些蒼白,不由的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感覺到懷裡傳來的溫暖感覺,季孟涵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好像很熟悉,卻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想了半天,以為是自己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嚇到了她,連忙安慰道:「我剛才是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了……」
有人說過男人都是大孩子,會欺負人卻不會安慰人。想來季孟涵也是一樣,在他笨拙的安慰之下小米忽然覺得心裡好過了些,也更加確信面前這個人是師傅,只不過,是忘記了她,忘記了一段記憶的師傅。
有點莫名的失落。只是,任誰都會失落的吧?喜歡著的人,忽然不記得自己了,一臉溫柔的問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身邊,都會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樣也許也不錯,她和他,重新開始。
小米點開任務面板想取消除魔的任務,這個任務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可是點了半天卻還是放棄不了,所以乾脆不理它了。總之她不會再做這個任務,或許,還會破壞它。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雖然看著挺厲害,其實本質上還是沒有變,依然沒有身為玩家和高手的覺悟。
她依然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小米,看著NPC不會聯想到任務,看著怪不會聯想到經驗和裝備。
她只想陪著她永遠都只會微笑永遠對她溫柔的師傅,以後躲開這些紛爭和煩擾,過著幸福快樂的網游日子。
哪怕他只是一個NPC。
「師……季孟涵,你是幹什麼的?」差點又習慣性的喊師傅,不過還好停下了沒喊出口,她雖然知道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師傅,但是她也知道,他已經不記得她了。
既然不記得,那乾脆就重新來過,這一次,她不會再迷糊再放他走開。
「額……」季孟涵的腦袋上掛上了一串汗滴,難到要告訴她他是干魔頭這行的?她好像是正派弟子吧,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他?於是便僵硬的笑了笑道:「我是一個琴師。」
「是嗎?」淡淡的笑容在小米的臉上暈開,給人一種很眩目的感覺。而那個被暈眩的人正是抱著她的季孟涵男士,他正看著她的笑容無法移開眼。「我正好有一管笛子。」
深邃的海底忽然響起了悠揚的樂曲,季孟涵確定自己從未聽過這樣的音樂,卻不知道為什麼,拿出了他的琴,和著她的曲調一起彈奏起來。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是誰?
一個念頭忽然生出來,琴聲戛然而止,小米卻沒有停下,她淡淡的看了季孟涵一眼,吹著笛子的唇邊偷偷彎起一個弧度。
這首曲子,是在絕情谷的時候她唯一吹過的曲子。雖然那時侯她不知道他在,但是她相信如果他在,他一定會記得。
而他,果然是在的。他果然是她的師傅,那個從一開始就一直保護她,會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出來的妖孽師傅。
他有張無比妖孽的臉,卻有顆玲瓏剔透的心。
一曲終了,季孟涵還在怔忪。少女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溫暖,柔軟的表情,凝望著季孟涵的眼,透著幸福和……悲傷。
被遺忘了,始終是一件很讓人難過的事情。
「小米,這曲子叫什麼?」季孟涵終於回過神,對上小米的眼,楞了一下,然後問。
小米輕笑,她說:「如果你娶我做你的妻子,我就告訴你。」
這算不算是一種拐騙?
小米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卻還是純良無害的模樣,誘惑著無知男子踏足。
季孟涵被嚇的不輕,不過想了想到底是自己先提出讓她做他的妻子的,心裡好歹平衡了點。
他是古人喚,怎麼能讓人家姑娘家先開口提親?哪怕他是魔頭也不能這樣——他季孟涵的女人,必須是他自己先開口的才行。
她那樣說,算是同意了他的求親。
脆利落的拍板,定論。季孟涵猛的壓向小米,卻只是用唇瓣在她的額頭淺淺的碰了一下,算是他們的「初吻」。
但是小米永遠都不會忘記唇瓣落在額頭上那種柔軟和冰涼的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