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冷無情、黑炎魔帝和王者雲動都是在即將攻破吉巴科,一統瑪法大陸的時候,被滅龍一族所誅殺的,也因此,有傳聞說,那滅龍的刺客正是吉巴科花了大價錢養的御用殺手,可誰知道,他們居然知識一個隱秘的家族,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只是為了殺死權力的中心者而存在的,僅此而已。
烈白問道:「為什麼你們一族要殺死一統瑪法的人?!」
滅龍刺客笑了:「權力最大化是一切罪惡開始的根源,如果天下各為其主,至少在彼此的制衡和競爭下,君主會多考慮百姓,至少需要在百姓心中樹立形象以獲得後援,那樣,天下雖不治,卻無貪腐。若天下一統,遭殃的不止是百姓,權力所帶來的腐化會腐蝕所有人,百年之後,魔、獸勢力再現,瑪法人類將無良將抵擋了。」
歐冶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腐蝕?遭殃?這都哪跟哪啊?!我怎麼聽不懂!」
這時,有一個女人說話了,那女人正是聖女雲如:「最集中的權力能造成最絕對的腐化,從我聖奧的利恩教事件就能看出,權力在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手裡更加可怕,而權力落到一個好人手裡,過度集中的權力,也可能將他腐蝕。」
修克燁忽然說了一句:「聖子並不想一統瑪法。」冷不丁的一句話,讓人側目。細想起來,也的確如此,他從未有過統一瑪法的念頭。
「可他已經站在了權力的中心和地位的顛峰!」滅龍刺客激動地說:「難道還有哪一個帝王比得上他嗎!無論是邪帝還是魔君,無論是王者還是天尊,千百年來,想要統一瑪法的霸主級的人物,哪一個不是搞得天怒人怨的,你聽說過有誰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就統一瑪法嗎!」
「聖子!只有聖子。」刺客的激動倒讓大廳內所有人都安靜了:「你們也許不明白,如果我沒有滅龍一族這個身份,我一定會衷心擁戴聖子,可是誰又能保證……誰又能保證聖子不會因為權力的過度集中而成為權力的犧牲品……」刺客的聲音越來越低,人們的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阿亮、貴昆幾個想幫著笑寒說些什麼,卻忽然發現這個題目太沉重了,以至於他們從來不敢去想,現在多好,大家要哭就哭,要打就打,想鬧就鬧,如果有一天,笑寒真的因為權力改變了,變成那種不會笑的政客,變成那種殘忍的暴君……
「哈哈哈哈!」非常突冗,就在這股壓抑的氣氛快要爆發時,炸開的卻是一陣瘋了一般的長笑,大家順聲音看去,這才發現,發出這種白癡的笑聲的人,正是笑寒!
他笑什麼?大家都很想知道,可笑寒沒說話,他旁若無人地笑,他繼續笑……笑得天花亂墜,笑得四周冷場,笑得所有人莫名其妙。這時,笑寒忽然發覺氣氛不對,於是他尷尬地止住笑,問道:「大家都怎麼了?這麼嚴肅地看著我?我臉上長花了?」
興元為兒子調節氣氛,於是沉聲道:「聖子在做的,是千萬年來人類最該做的大事,失敗的代價可能是以後的瑪法大陸再也沒有人類的存在。」頓了頓,興元說道:「聖子是我的孩子,可他並沒有在我的呵護下長大,再次見到他時,我已經無法安排他的生活,即使他的未來要經受鐵與血的痛苦,經歷權力的考驗,但那也是他必須要走的路。而你,刺客,必須受到懲罰。」
「等等。」笑寒急忙叫停,說道:「他刺殺的人既然是我,那麼對於他的懲罰,由我來定,如何?」這個要求無人能拒絕,就像他所說,這人是刺殺他來的,當然應該由他來發落,再有,以笑寒現在的地位,這種權力的確是有的。
只見笑寒走到了刺客面前,見刺客坐在地上,於是他也在眾目睽睽之下,全沒儀態的坐下,笑嘻嘻地問道:「對了,你為什麼要殺我來著?」全場昏迷,不說笑寒現在這副怪樣不符禮法,刺客不是才回答過這個問題嗎,他幹嘛再問啊?
笑寒見當場倒了幾個,還不知所謂地問道:「怎麼回事?剛才他說過了嗎?」看來,他剛才不小心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等有人接嘴,刺客倒先笑了起來:「聖子啊,你還要我這卑微的刺客多活些時間嗎?剛才我已經如實回答過了,我不是針對你,而是家族祖訓,我要殺死一統瑪法,站在權勢最高點的人。」
寒好像挺瞭然的點了點頭,接著,他問道:「那關我什麼事?」這下,全場絕倒。
貴昆怒了:「寒哥!剛才你根本沒聽嗎!」
笑寒像是詭計被揭穿一般,尷尬地說道:「嘿嘿……哈哈,剛才想事情去了,抱歉抱歉。」
「哦,對了,刺客老兄,」笑寒就這麼大馬金刀地坐著,問道:「一般刺客失手之後,很有可能自殺,以免連累幕後主使,為什麼你還能那麼有型地坐著跟我們聊天呢?」
「呵呵,很簡單。」刺客也笑了:「滅龍刺客沒有秘密,只有祖訓,即使全族皆滅,精神仍在,刺客辦不到的,天理也能做到。」
笑寒笑呵呵的點點頭:「好一個天理也能辦到,你提醒了我,雖說結果可以代表一切,但只要不執著於結果,他就什麼也不是,如果不抓緊過程和細節,那麼連個不讓人遺憾的失敗都沒有,即使結果是我們失敗了,但我們作出了最大的努力,就能將這努力的力量留給天地,即使人類全滅,總有繼承了這一意志的種族,欲在輪迴,神也在輪迴!」
一席話,將在場的所有人說得愣住了,良久,刺客長出一口氣:「怪不得,聖子能以這樣的方式站在權力核心的地位,真的有道理。沙城之戰我已經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不到……罷了,我殺不了你了,滅龍一族今天栽了。」
「你又說什麼核心啊,權勢的了,那個關我什麼事。」笑寒斜著眼睛看了看他:「我剛才聽明白了,你要殺的,應該是那種想做瑪法大陸之王一般的人物吧,那你去殺幽閻啊!殺我幹嘛,我親愛的沙城護衛隊張任小隊長。」
這人竟然是……聽笑寒一說,先承緊走幾步,顧不得任何禮儀來到刺客面前,死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等先承說出話來時,大家都感覺到,他很虛弱:「暴虎那賊子死後,就是你穩住護衛隊軍心,沙城一戰你又立下了赫赫戰功,我早打算提拔你去做新的護衛隊長,想不到你……」
那刺客坐正,對先承行了個軍禮,正色道:「滅龍一族以平常人的身份生活,在我不是刺客的時候,我永遠是城主的屬下,但此時此地,我是滅龍刺客,而且還是失敗了的滅龍刺客,我不屬於沙城,如果我連累了沙城,只有道歉了,希望聖子不要連累他人,讓我一個人一死以謝吧。」
先承狠狠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地對笑寒說道:「聖子,我想不到居然是他,他是我的人,我甘願受罰,只求不連累沙城,只求沙城的部隊還能參加這次與惡魔的戰鬥。」
「部下之責,長官之失,不該累及城主。」李農越眾而出,當眾行跪禮:「李農治下不嚴,導致今日之事,甘願受罰,請聖子體恤在下,不要責怪城主,他完全不知情的。」這李農一帶頭,沙城的眾將官腦子都熱了,一下全走了出來,呼啦跪了一地,好像一下子,全成了事情的主謀。
笑寒哭笑不得,這幫傢伙的腦子進水了吧?正打算說話,滅龍刺客張任揚聲道:「這次刺殺是我一人之事,理當由我一人承擔!聖子,他們全都不知道,你該不會是非不分吧!」
「張隊長!你怎麼能說聖子是非不分!」
「如果真要遷怒他人,那就是是非不分!」
「可是……!」
「難道不是嗎!……」
這下,笑寒真的無奈了,自己可是什麼都沒說,他們自己窩裡鬥上了,鬧劇啊,真是鬧劇。看來,必須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停下來才行了,笑寒深吸了一口氣,大吼道:「停!」這下,總算停下來了……
笑寒悲傷的歎了口氣:「你們哪,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那麼多,本來挺簡單的一件事,怎麼就弄得那麼複雜呢?本來就只有一個刺客,先承你跑出來湊什麼熱鬧?帶著李農他們自己找地方玩去,該吃還吃,該喝繼續喝。」笑寒衝他們一擺手:「下去吧,下去吧,刺客留下,沙城的讓一讓哈。」
現在笑寒說話,份量不同了,已經很少有人反對了,似乎……
等沙城的人退下之後,笑寒衝著張任笑了笑,說道:「我有點明白你為什麼要來殺我了,剛才,先承那混蛋居然求我罰他,我想了想,這應該就是權利的作用吧,持權者可判生死,斷富貴,呵,看到你也患得患失的要求我分清是非,我好像更明白了,權力的確可怕,如果在這樣的感覺下生活的時間長了,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如何。」
張任歎了口氣:「我只是不想連累別人,滅龍刺客失手也不自裁,這是祖訓,也因為我們除了平時不與人提起家族的事情以外,根本沒有秘密。只想不到,權力如此厲害,叫人不得不屈服,今日我也不能免俗,我還有臉自稱持劍衛道,真是慚愧。」
「我倒不這麼認為。」笑寒還是笑得很燦爛:「你是為了義,而屈就於權,不值得慚愧。」
「為義屈於權?」張任沉思良久,說道:「我想,我沒那麼偉大,只不想累及他人,我很尊敬我們的城主和李大人。我想,如果暴君當權,他們也是凶多吉少。」
笑寒說道:「好吧,暴不暴君我不理會,因為我從不考慮權力,我只希望我的判斷能讓大家滿意。那現在,我就使用一下莫名其妙的到了我手裡的權力,宣佈對你這個刺客的裁決了。」
張任微微一笑,滅龍刺客滅不了他,也許是天意,如果是他,也許可以將瑪法人類帶到幸福的地方去。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就順便越權一下吧,現在,任命張任小隊長正式成為沙城護衛隊大隊長,補那個被殺掉的暴虎的缺位,我們新的聯軍,就由沙城隊伍和屠龍軍團組成,就這樣,謝謝合作。」說完,笑寒挺滿意的點了點頭:「各位沒什麼意見吧。」
……一陣偉大的冷場,寒風呼呼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