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巨大特訓場中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厚土長老蒼老的聲音:「請所有人到特訓場中央轉空門集合,即將選出神喻中的人去第一地點探測任務。」
其實引月的特訓場是一個架空大陸的巨大島嶼,往來的唯一方法就是通過引月塔專門的空間之門。這個島嶼有無數危險的動物,並且擁有極其完備的鍛煉器械,又有長老團親自監督特訓,在這裡,想偷懶幾乎不可能。
在這充滿了各種地形的巨大島嶼中,想通過傳音讓各角落的人都聽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環境限制,風系的傳音術是不可能使用的了,在這裡,只能使用土系或木系的魔法。可是因為範圍大,地勢複雜,即使聖魔校董本人親來,也許也會很難做到。
不過校董有個師傅,他能輕易做到這一點,只要他願意,他甚至能將土音震魔法灑遍聖奧全境。他就是引月的橙衣厚土長老。
當所有人趕到時,塔主歐冶和十大長老等候已久,在他們身邊站立著一老一少兩個戰士,這兩個戰士同樣的壯碩魁梧,氣勢凌人。
見眾人到齊,歐冶站起來對大家說道:「既然大家已經到齊了,宣佈一下請大家集合的原因,相信大家都是因為希望同心對付魔物才聚集在這兒的,如今將有六個人接受神喻任務,其中三個是已經確定的,那就是屠龍三軍團的三位總將。」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陣騷動。
有個戰士站出來問道:「我們屠龍三軍團向來只有兩位總將,第三軍雖有獸將軍,可他一直不做總將,而且獸將軍也並沒有參加特訓呀。」
明明只有兩個總將,何來三位?這位戰士站出來提問之後,全場也安靜下來了,大家都想知道答案,全都停止了交頭接耳,連最桀傲不訓的強盜頭也都閉上了嘴,推測著這個第三總將的身份,全場靜若無人。
要知道,屠龍三軍團作為不要任何報酬的魔族一線隊伍,近年來做了好多全瑪法轟動的大事,可說是為人們所敬仰和希望之所在,無數青年以進入屠龍三軍團為夢想。
多年來,這支似傭兵卻非傭兵的隊伍不斷進出各地魔窟,對抗大規模魔族集結勢力,打下了好大的名頭,雖然屠龍三軍團人才輩出,可是這支隊伍第三軍團總將之位卻一直是個缺差。
換句話說,這個第三總將的人物只是傳說中的存在,無論是誰坐上了這個位置,他就立即會成為全瑪法注目的存在!
歐冶看到全場安靜了下來,平靜地說道:「至於這個問題,我想還是由屠龍軍團的總將,由將軍和將夫人來解釋比較合適。」說完退開,他倒來了個袖手旁觀。
沒等瑪莉安上台,修克燁倒先說了一句話,只見他沉著臉說道:「你們以為那個人是誰?」
修克燁說話倒真讓屠龍三軍團的人大吃了一驚,因為軍團的戰士都知道修克燁的冷煞寡言,平常集中有事宣佈時他也不常發言,可是所在軍團戰士都很害怕他的臉色,暗裡卻佩服他作戰的拚命,身先士卒。因此軍團的戰士們對他算是又敬又怕,他若有所態度,全軍都會唯他馬首是瞻。
想不到修克燁會說話,一時之間,底下無人發言。眾人甚至能聽見瑪莉安疾步走上的聲音。忽然,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大聲說道:「請問將軍,那個人是否將軍和夫人當年失落森林生死未卜的戰友?」眾人凝目看去,這才發現,說話的正是哈根納的王子齊羅!作為大國哈根納的王子,卻加入了屠龍三軍團,齊羅的事也曾轟動一時。
修克燁也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良久之後,他吐出兩個字:「是的。」
此言一出,猶如轟雷,台下眾人表情不一,驚訝者有之,驚其命大-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第三總將實乃萬人注目的位置-倒吸一口冷氣的有之,屍體復活嗎?高興得意這亦有之,因為先承他們早知道是誰了。
這時,瑪莉安也趕到了台上,只見她很有型地朝下一壓手,示意眾人安靜。看來多年的鍛煉果然沒有白費,光憑一種氣質,瑪莉安已經可以很輕易壓住檯面了,只見瑪莉安沉著地收回了手,自然地朝後一背,說道:「相信大家都清楚,我和燁將軍便是由死亡之失落森林宮殿中活著出來的少數人之一,獸將軍也是那時一起出來的夥伴,可是。」
瑪莉安輕輕一頓,問道:「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們三個能平安回來嗎?」對於場面的把握,瑪莉安真是達到了現代明星的地步。
只見她忽然將聲音抬高了幾檔:「我們之所以能活著回來,全因為他的犧牲,大家也都知道,當時的我只是初經戰陣的小道士,而襖瑪教主迫使他們硬接最強一招的方法就是攻擊我……」
在瑪莉安低沉的聲音中,似乎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當時的慘烈場面:「當時的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行動了,在那一刻,是他救出了必死的我……和獸將軍,他是為了救我們才硬接了教主的一招……」
見台下一片寂然,瑪莉安說道:「他沒死,可是出來之後,他短暫失去了記憶,到現在,已經七年了,可是燁將軍卻在一個特殊的地方發現了他,那就是在引月聖塔考驗的第五層。」說到最後一句時,瑪莉安表情嚴肅,說得一字一頓。
「啊!是聖子!」有人大聲說出了答案,台下再度沸騰。
笑寒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起了余勇,奮力使自己每一步都走好,短短的幾步階梯,笑寒卻覺如同過去了好幾天一般漫長,走上台時才發現自己的臉漲得燙燙的,笑寒感覺真是很不習慣。這一時刻,笑寒羨慕起修克燁和瑪莉安來,為什麼他們能如此的坦然自若?
回頭想想,自己也常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過不少「大事」,不過那些似乎都是以搗亂為主的工作,笑寒喪氣了一回,是不是自己天生就是個搗亂的料呀?
看到台下所有人全都安靜地看著自己,笑寒冷汗都快掉下來了,若讓自己再來一場鬧劇,或者弄一次表演,那是駕輕就熟,易如反掌,可是自己的強項顯然不能在此使用,這裡可是傳說中的正規場合呀!那麼該怎麼處理呢?
在這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笑寒甚至可以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要挑戰你!」
笑寒正發愁,卻聽台下有人大喊出聲,所有人驚住之時,就見一人身法如電,幾步就竄上了高台。仔細看時,只覺此人高大英俊,台下遠遠看去,他也是高大瀟灑,在這台上一站,隱有將者威風,而他竄上高台的速度也引來了一片驚呼。
台下有人驚喊:「是哈根納王子齊羅!」齊羅不是在屠龍三軍團麾下嗎?
瑪莉安沉下了臉,問道:「齊羅王子,你為什麼要挑戰他?要知道,他是第三軍團總將,而你現在還在屠龍軍團中。」
在台下,思齊也急得大喊:「哥哥!你幹什麼呀!」
齊羅卻是很沉著,即使萬人注目,他一舉一動仍有風有度,不愧大國王子,比起同樣是王子的笑寒那廝,他真是得體多了:「將夫人,我今天一定要挑戰他,這並不是我不知上下,而是為了我的妹妹。」
齊羅以目光直視著笑寒,眼中頗有鬥志地說道:「你是將軍和夫人的戰友,那必是讓我妹妹癡等的人,六年的光陰,她變了個人一般。我常常也會想像你的模樣,我的妹妹不能空等一個無能之人,因此,我要挑戰你!」
笑寒急得忙擺手,冷汗直流,人說老鼠急了咬貓,狗急了咬貓,鴨子急了也會咬貓呢。笑寒這麼一急,真給他咬出個貓理由來:「慢來,慢來,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們哥倆打起來那是明顯的不公平呀!」
齊羅皺了皺眉,這傢伙真會打蛇隨棍,那麼快怎麼就哥倆了:「為什麼?」
笑寒可不再拘束了,說到製造歪理,拉人下水,以德糊弄人,他可是當行裡手:「這個不是明擺著的嗎,你是思齊他哥哥,就是我未來的小舅子,我如果把你揍蒙了,你回去對你妹妹來一句:『他好厲害呀。』那可就有我麻煩了呀!」
見笑寒說得有趣,台下一片哄笑,各大陣容自是各有說法,幸虧花癡美少女組,或是八卦大組那種大組織來參訓的比較少,否則這兒的口水可以把軍團精英齊羅淹死。
被一群好友們以好玩的眼神盯著看,思齊覺得自己臉上直髮燒。
齊羅卻被這句話給問住了,一時之間真的找不到詞來反駁,哈根納民風剽捍,戰士間決鬥亦是習以為常,實在不足為怪,誰見過這種找碴搪塞的人呀。笑寒見他被說住了,心中高興,指著台下說道:「你看看,我們兩個若是真打起來了,台下的人也不答應呀,是不是呀?」
齊羅很想一戰,可是論起捷才,他真不如笑寒,正皺眉思考,忽聽台下有人高喊道:「這樣才有趣呀!打呀!」笑寒倒是一驚,難道弄巧成拙不成?
笑寒想得不錯,因為台下都是年輕人,又全是各地聚集的高手人物,其尚武還可不提,卻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亂的角色,笑寒也是撞到了槍口上,問他們意見嗎?哈,有好戲嘛,幹嘛不看?
見絕心也舉手,思齊急道:「絕心姐,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呀?」
絕心理所當然地笑道:「放心好了,阿寒傷不到你哥哥的。」可是傷了笑寒呢?絕心卻沒說,惹得幾個女孩好一番氣苦。
黑梅忽然一臉嚴肅地說道:「他一定行,他既不會傷到思齊的哥哥,自己也不會受傷。」眾女詫異扭頭,卻見到了黑梅絕對相信的微笑與柔情:「我的家傳擊劍是最快的,可是他卻可以輕易閃躲,我相信他。」她一雙眼只是緊緊盯著台上的笑寒。
利娜收回了目光:「你們說,小梅是不是漂亮了?可以肯定,她戀愛了。」利娜說時好像挺羨慕的。
阿如調侃道:「我們的小利娜最近也漂亮了呢。」戰地記者見到她們四個忽然瘋鬧了起來,頭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於是作者再次發現戰地記傳式記者不好幹了。見到攻擊自己的雞蛋飛來,記者歎了口氣,難道愛情白癡不適合做記者?(台上刀光劍影,幕後石林蛋雨,去醫院者,作者也,作者即是記者。)
齊羅挑戰之舉在笑寒的無意識引領下弄得台上台下一片沸騰,可是所有的聲音都是的聲音,所謂者,即是兩人開打者。
笑寒一邊苦笑,一邊又拚命地想辦法脫身,可是他越想越糊塗,從上三流,到下九流,真是各種路數都考慮過了,在這特殊的環境中,就是行不通,難道要這樣告訴未來小舅子:「你敢跟我打,我就咬你!」這樣說行嗎?
回頭想想,這似乎和真的打起來並沒什麼區別,只是多了一個牙印而已,頭大呀。
忽然,台下的人都安靜了,呼聲就在突冗間便停了,似乎風雲在空中亦是一頓。笑寒回頭一看,卻見修克燁站在了身旁,怪不得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修克燁出現的地方,即使最饒舌的人也會安靜下來。
修克燁伸出了手,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拍了拍笑寒的肩:「這一戰讓所有人認同你的實力。」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全都看見了修克燁竟也會如此親密地拍一個人的肩,而那人竟也理所當然地承受了下來,這簡直不可想像。而修克燁說的話也很清楚,他絕對相信笑寒的實力,此戰只是讓其他人也接受而已。
笑寒深歎了口氣,邪氣竄升了起來,現在已經無法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