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仙塵 卷十六 太陰教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龍玄東陽
    行之間,前面峰迴路轉,忽現一片平野。對面高山偉,山頂已透出水面,似是海面上所見六座礁石之一。海波在上,宛若一片其大無垠的晶幕,將山巔隔斷,水色又極清明。仰望上空,水雲飄拂,洪波浩蕩,飛雪千里,駭浪山崩。

    我斷定這片海水必有厲害法寶托著,否則這方圓千里的洪波,當空之外還有四方,海又極深,壓力之大,何可數計,多高的法力禁制也難以持久。留意觀察形勢,見那高山前面是片平原,沙明如雪,寸草不生。平地上拔起二十四座小峰,都是玲瓏秀拔,雲骨撐空,異態殊形,彼此不相連屬。石色宛如金銀翠玉,也不相同。內中更有幾座似是珊瑚水晶之質,光怪陸離,互相輝映,十分好看。

    原來那二十四峰,乍看參差位列,似是天然生就,實則四面均有門戶。飛向上空,繞著群峰外圍,再細觀察,這才看出那二十四峰竟是一座極奇怪的陣勢。我得了五台派許飛娘贈與的《混元仙陣總圖》,當下便瞭解此陣系十二元辰、二十四氣排列而成。我若非近來奇遇連連,實力如坐火箭般上升,就是不被困,想要從這裡脫身也必費事。不過現在有多重至寶在身,要破此陣卻是輕而易舉。

    只是這海底仙府現有主人,怎麼也要向對方打個招呼,如果主人不打開通路,再放手施為也不遲。再者,這些山峰秀俊靈巧,質如金玉珊瑚,不知主人費了多少精力。才有今日,就此毀損,也大可惜。

    正在行著,隔不一會,猛地一片青白二色光霧飛過,跟著眼前一花,那二十四座奇峰忽然多出了好幾倍。料知事情無此容易,忙由地底衝出陣去。果然剛一入地。便聽陣中天風海濤之聲大作。地皮也在震動。仗著飛遁神速,晃眼飛出陣地。耳聽身後風濤越加強烈,回頭一看,一股青白二色的光氣正由地底來路狂湧追來。我也不欲與主人為敵。也不動手,只一味前馳。待遁出十幾里遠,回顧身後。光氣忽然回收,不再追趕。

    再放眼觀望,上面乃是一條廣大山谷,景更靈奇。估計也快入仙府所在了,我故意笑道:「我原是無心經過,發現海中靈景,意欲觀賞,後才發現道友隱居在此間,正值誤人伏地,幾乎被困。此時不見追逐形跡。可知主人不曾見怪。我無心驚擾,應向主人當面致謝」

    話未說完,忽聽遠遠龍吟之聲。那條山谷原極寬大。左面危崖削立,上齊海空。壁間繁花盛開,碧繡合。前面一片平地,疏落落列著一片花林,樹比來時所見要矮得多。虯枝交惜,婉蜒如龍,上頭開滿一色純白,其大如碗,似蓮非蓮的奇花。另有一列花樹較高,形似楊柳,有花無葉,花似劍蘭,絲絲下垂,無風自動,時送異香,聞之心神為暢。前面是片湖蕩,廣約百畝,碧波平勻,晶明若鏡。崖腳有一大洞,幽深莫測。讓人驚奇的是如此深海之下,還有這樣湖蕩,湖中水光與上空海雲相映,遠望過去,宛如銀霞。

    湖旁花樹參差,奇石羅列。一石高僅數尺,廣約數畝,突出湖中,石上種著數十百竿從未見過地方竹。林中設有玉幾玉墩,幾上橫琴,前供爐香。水石清華,景更空靈,料是主人撫琴游賞之地。也未朝崖洞中細看,忙趕過去。近前一看,那湖竟是深不可測,少說也有千數百丈才能到底。方才龍吟之聲,似由湖那面發出,等人尋到,聲已停歇。側顧繡林之中,香煙裊裊,爐香尚未熄滅,分明主人剛去不久,急切間查看不出洞府所在。

    忽聽身後風雨之聲甚急。回頭一看,乃是一條墨龍,長約數十丈,頭如小山,上生三角,須長丈許,宛如鋼刺,龍睛外凸,其大如籮,金光閃閃,遠射十餘丈,正由左側那列高樹梢上婉蜒飛舞而來。到了我面前不遠,略一停頓,朝我看了看,一聲長嘯,忽然掉頭,往湖心深處穿波而下,那麼長大猛惡的蛟龍投向水中,竟連水花也未濺起一點。去時身形似在逐漸縮小,入水之後晃眼縮成丈許長短。只見一條烏光電閃的龍影,由大而小,往湖心深處飛射下去,一閃無蹤。

    「這便是此地的男主人附身為妖龍的龍玄了!方才乃是故意引我來此!」心中尋思著,人已走入林內。見那方竹約有兩寸粗細,節長二三尺,質似珊瑚,上面朱葉紛披,光影浮泛,鮮艷非常。竹下淺草蒙茸,間以雜花,五色繽紛,與碧草相映,格外好看。

    在觀那些玉幾玉墩,又都是整塊羊脂美玉琢成。石岸微高,突向湖中,前臨碧波,後倚繡崖,奇石異花,映帶左右。心中感歎,「此地景物靈秀,雖不似幻波池那麼雄奇壯麗,也不如紫雲宮的仙家氣派,但卻別有一種清空靈妙之致,自具勝場。主人隱居在此,清福不淺。」正待暗中查

    見那琴弦好似有人勾撥撫弄,知道主人隱身石上。聲忽止。隨聽石上有一女子口音說道:「這位道友遠來不易,幸蒙光降,實是前緣。先前外子因荒居遠在遼海,凡人為海中惡浪所阻,固不能到。便是修道之上,千百年來,也只三數人由此經過。內中一位,乃東極大荒前輩女仙盧大仙婆,還是愚夫婦請來。從此便無人跡。初見諸位,未免懷疑,後來看出無心經過,未存惡意。外子雖是得道千餘年,無奈前孽大重,未脫孽骸,自慚形穢,本來羞於見人。後見諸位道友來意甚誠,方將諸位道友引來此地,初意只由外子略現形跡,以酬在顧雅意。」「忽奉恩人盧太仙婆十萬里外飛書傳示,才知諸位道友此行來意和所帶法寶。愚夫婦本身有一難題至今未解。自從北海成婚之後,遷居此地已九百年,便為此事延遲,至今不能修成正果。如蒙鼎力相助,感恩不盡。」

    我心中鬆了口氣,到目前為止,劇情還與我瞭解的一半無二,只不過來人由峨嵋中人換作了我這東海水仙。說話此女,便是先前見過的三角墨龍之妻,名為東陽,日後還有許多劇情與她牽扯甚多。這對夫妻奉有南星原前輩地仙宇宙六怪之一地盧嫗之命,只知來人帶有破除海底仙府禁制地至寶,那盧嫗卻未寫明來人是誰,就是想借他人之力,來成全這一雙夫妻。想來見我決非妖邪一流。便現身出來以聲相尋。

    若是峨嵋來人,定然會以為那女仙也是水中鱗介之類,想系相貌醜怪,羞於出見。只奇怪水中精怪,怎會有此高情雅致?不特撫得一手好琴,連所居花樹泉石,一切佈置,無不別具匠心,一塵不染。

    我卻對這裡的情況知根知底,略一尋思,微笑答道:「盧老前輩乃一代宗師高人,可惜我卻未曾得拜,主人既與交厚,又於十萬里外飛書傳示,我決無推辭。只不知所說何事,我等能否勝任?飛書是否仍在主人手內,可否借觀?以便遵辦。」

    隨聽女子答道:「飛書仍在,便當奉上。事雖艱險,但道友所帶法寶正可合用。只消用破禁之寶開路,再用至寶防身,便可深入,將那一十七粒靈丹、幾件法寶、一道古人的靈符取了出來。愚夫婦固拜恩賜,便是北海水仙若能求賜,也將感道友大德。」

    「可惜第四重寶庫禁法無蹤無跡,尋不到它的門戶,否則以道友法力和那幾件至寶,攻破庫門,並非難事。看盧太仙婆仙示,好似庫中藏還有一部道書,不知應為哪位福緣深厚之人所得。今日如仗鼎力,取得靈丹,愚夫婦願代為留守,不知尊意如何?」說罷,琴幾上忽多了一封柬帖,乃蕉葉所書,捲成一筒,由對面飛來。

    我接過一看,果然如先前所料。上面是系統給出地劇情任務介紹。是說這黑刀峽仙洞鏡天湖之下,有一座上古仙人盤牽的仙府和其留下的盤牽七寶。其中有那古仙人煉製地仙家靈丹,男主人龍玄若得到靈丹立可脫胎換骨,重化人身,由此成道。為此夫妻二人守候多年,中間曾遇昔年強敵尋上門來,眼看危急,幸而盧嫗海上路遇,打敗了妖人,隨即現身,指點二人玄機,令再守候一甲子。如有危難,可用所賜信香求救。過了些年,仇敵又約兩同黨上門尋仇,來勢十分猛惡,男的眼看危急,幸而女主人機警,長於應變,暗點信香,盧嫗元神當時趕到,用吸星神簪將妖人邪法破去,全數殺死,解了危難。

    女主人感激恩義,苦求拜師。盧嫗不許,說自己渡過未次天劫,便可成道,傳衣缽的門人只有一個,名叫白癲,決不再收弟子。姑念誠求,收東陽為義女,仍允遇機相助。

    近日盧嫗瞭解了前因,恰巧得知峨嵋等人要攜寶趕赴北海。知道非破禁至寶不可開那當中寶庫,無防禦至寶也不能入下層仙府。便不遠十萬里傳書,讓夫妻二人耐心守候攜寶之人到此。待的破來仙府禁法,取得遺寶之後,那靈丹共是十七粒,內中七粒專備男主人脫體化人之用。下余十粒,具有凝神固魄無上靈效,與眾多法寶都由來人處置,囑咐二人不可貪圖法寶而與來人結怨。

    其本意是讓夫妻二人與峨嵋交好,卻不知我也有可以破禁取寶的條件,又搶現峨嵋一步到達這裡,將來得知事情始末,怕不是要鬱悶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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