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兩海交界之處,有一海域絕地名為黑刀峽,傳說極地原是海中心突出來的六座巨大礁石,其高有千百丈,石黑如漆,遠遠望去形狀好似六把大刀,犬牙相錯地釘在海上,形勢奇險,故名為黑刀峽。
不說黑刀峽其地勢的險惡,便是風濤也比一般海域更加兇猛,那裡終年都是駭浪滔天,毫無一刻停息。此處六座礁石,最低的離水也有三、四千米,形狀全是刀尖朝下,釘向水中的樣子。離水幾十米以下,有山脈縱橫,高低不同,不下數十百處。本來就風險浪惡,再被這些千百座伏礁層層激盪,海水到此,環繞這六座大礁石,不斷的產生激漩,海水群飛,倒捲而上,浪花如雪,低的兩座礁石常被漫過。當地雖是兩海交界之處,但因地處僻遠,景物荒寒,除卻海中蜃霧幻景時有湧現而外,只此六座廣約數十畝,其高千百丈,通體連苔薛都不生的平頂斜面黑色礁石,方圓四五千里以內,更無別的島嶼。
這樣的地方,休說仙凡足跡之所不至,就連海鳥都不在上棲息。我雖在崑崙界中四處奔走,足跡幾乎踏遍海陸內外,但這裡尚是初次經過。
不久前囑咐過我那便宜徒弟天權劍之後,我一路急趕,終於在半小時後來到這黑刀峽地界。
只是眼見這裡景象荒涼,風濤險惡,浪花撞在那些礁石上面玉濺雪飛,高起數十百丈,成為奇觀。竟是連這黑刀峽的入口都尋不到。一時急切,忙試用慧眼技能隔水查看。
原來海下面竟是千石萬壑。峰巒靈秀,琪花瑤草,滿地都是。那六座黑色荒礁,便是山頂。最奇的是海面風濤那等險惡,離水五六丈以下卻是碧波停勻,清明若鏡。彷彿上面只有六七丈深的海水,下面千百丈深地大片山林均被一片奇大無比的琉璃籠罩。
心中驚奇,正向前遙望準備下水一探。猛瞥見七八隻一群似龍非龍。頸長十餘丈,鹿頭龜背,扁尾長拖,腹具四足一爪。通體碧鱗閃閃生光的怪獸,由一片高達數十丈,粗約十數圍。碧干挺生,繁花大葉,紛披若蓋的奇樹林中緩步而出。
這些怪獸,小的從頭到尾,也有十六八丈長短。四足前高後低,那條長頸幾占身長五分之三,嘴卻不大,前胸生出一爪,形如蒲扇,似可伸縮。到了大樹之下。將頭一昂,便將樹上花果咬落下來。先不吞吃,把頭一低。放在胸前大爪之上。只見長頸不住屈伸起落,一會把前爪抓滿。然後前行,邊走邊吃。吃時把頭一低,含著一枚果實,昂頭向天細細咀嚼,好一會才嚥下去。吃上三數枚,爪向胸前一貼,便已不見。原來所貼之處,乃是一處凹槽,平日用作存糧之所。那麼高大的怪獸,神態卻甚純善,行動更是從容,卻是罕見的正功德怪物,一百三十八級的龍首玄龜。這些大海龜如此地善態憨厚,估計沒什麼人會甘願倒扣功德來殺它們練級。
我再用水母至寶玄陰神鏡仔細查看,果然那些山林全是陸地,偏看不出是人為施法地痕跡。越看越覺古怪,這些地方在現實裡休說眼見,就連聽都不曾聽過。
到了前面,身往下落,果然離海面十幾米以下,裡面全是空的。上面海水仍是狂濤洶湧,駭浪如山。下面好似被什東西像薄膜一樣將那層海水托住,不令暴虐的風浪下沉,只是看不出一點影跡。這一臨近來看,越覺峰巒幽奇,景物靈秀,從所未見。我急於穿波而下,也未想到仔細觀察,便往下降去。
要說我本就為先天水靈之體,達到了散仙實力後又轉職為水仙,不論陸上水中,均有極高功力。休要說這大風大浪的海水,便是萬丈海眼,也能穿行自如。哪知事出預料,剛降下十幾米,快達中空之處,眼看就要穿過,卻發現先是腳底浮著一片奇大無比地潛力,軟綿綿湧將上來,差一點沒被連人也蕩退拋出水面,卻未見有法寶禁制痕跡。
因為我沒有發現有任何禁制的地方,所以心下知道對方是有意阻擋,不令我下潛到水中境地。而且這個地方看似美麗,但若稍有疏忽,便要吃上大虧,不禁心裡有氣。正待行法強衝,正面猛地水雲晃蕩,急轉如飛,連閃兩閃,腳底一下踩虛,忙按下遁光,定睛一看,人已落在水層之下。便把遁光緩緩降落,到了這裡面再看,景色越發讓我驚奇了。
原來水層之下卻是洞壑幽清,景物靈秀。不但有山有水,美景無邊,並還有各種從未見到過的珍禽奇獸,往來遊行。那些參天花樹,無一株不是拔地挺生,粗逾十圍,上開各色繁花,蔭蔽十畝;遠望好似一座座地花山,花光點點,時聞異香。地上淺草如茵,不見泥土。間有無草之處,現出一點地皮,望去好似銀沙鋪成,其細如粉,偏又點塵不揚,清潔之極。
從原著我早就瞭解到,這裡的海水之下是一處極大的海眼,雖不比四海之源,卻也凶險異常。自下面仙府的男女主人由北海受一左道妖邪逼迫,逃來此地後,發現海眼之內有一極深長的洞穴,內裡門戶甚多,均有仙法禁制。因愛當地景物靈奇,更有千年珊瑚林和各種琪花瑤草,珍禽異獸,魚龍之類,心生喜愛,始在這裡久居而定。
那夫妻倆又去往海眼之內日夜查探,最後運用法力破去頭層禁法,現出一座神碑,上刻朱書古篆。大意是說:此洞乃古仙人盤牽所居洞府,飛昇以前,將生平幾件降魔至寶和各種丹藥、靈符藏在三四兩層寶庫之內,誰能得到,便是有緣。凡人服上一粒靈丹,當時便可脫胎換骨,至少成一散仙;如是異類服下,立可脫去舊有形骸,化為人類,法力神通也必增高不少。
男主人因早年意外之故化為了異類龍身,多年守護在這兒,就是為了能得兩顆古仙丹,好早日轉為人身,與妻子雙宿雙棲。但因手中無有防禦至寶可以護送他們下到仙府深處,也沒有破禁攻擊的至寶來打通各層仙府的重重禁制,所以在這裡空守了數百年,也未達成所願。
本來應是峨嵋等人攜至寶往北海絳雲宮,途經此地來取出寶物,然後分給男女主人兩顆仙丹。但是開啟這仙府的這些條件我全都具備,有比峨嵋來人早到一日,那會輪到他們藉機得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