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山山聽金小雅這麼說,心裡高興。
金小雅帶點鄙夷的口氣說:「這個伊飛,結婚前還不錯,但一結婚就露了原相,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辭手段的傢伙。」
帥山山感覺金小雅說話間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試探著說:「雅姨,既然咱們都這麼討厭他,就好好整他一次得了,給慈姐出口氣。」
「對於該整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手軟,但對於這個人……」金小雅淡淡的搖搖頭,說:「咱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整倒他。」
「……」
帥山山聽金小雅這麼說,心一下就沉了,金小雅多大的背景啊,竟然說還沒有足夠的實力整倒伊飛,這伊飛到底是何許人也?!
他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覺得也是,楊文慈的母親都已經是一個分行的行長了,父親也肯定是個大官,伊飛連這樣的楊文慈都看不上,背景一定深的驚人。在中國,背景深的人有很多,但背景比金小雅還深的就是鳳毛麟角,看來這伊飛是個覆雨翻雲般的人物。
金小雅又厭惡的說:「伊飛平時做事耍點手腕也就算了,最令我反感的是,他一直故意和小慈保持著藕斷絲連的關係,讓小慈永遠也忘不了他。小慈那丫頭也是個死心眼,被人利用了也看不出來,怎麼勸都不行。」
帥山山一聽這,心底裡「噌」的就竄出來一股冷氣,火大了!嘴角抹著一絲冷笑說:「雅姨,我一定會讓慈姐忘了他,也一定會讓那個傢伙得到報應。」
金小雅拍拍帥山山肩膀,饒有深意的說:「小帥,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得到報應。」
帥山山沒答話,因為心裡一直在想著怎麼拿板磚拍丫伊飛呢!
金小雅看帥山山氣沒消,轉移話題說:「小帥,這次小慈回上海,你是不是需要陪著她一起回去?」
帥山山皺眉說:「我覺得她想自己面對一些事,想一個人冷靜一下,我尊重她的決定,不去添亂了。」
吐了口氣,脫掉沉重的東西,他又輕鬆的說:「在那邊就靠您照顧她了,如果到那邊她還死心眼,您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把她心眼全給撬開。」
金小雅聽笑了,感觸的笑,欣慰的說:「你對小慈是真心的。」
帥山山裝蒜說:「我對所有女人都是真心的,我這人心大。」
金小雅又笑了,這回是開心的笑,說:「你這個多情種子,生在這個時代真是浪費了。」
「不浪費,不浪費。」帥山山眉飛色舞的扯說:「給我生的這個時代,就是讓我掀起男女關係新潮流,我身上責任重大啊!」
「哈哈!」
金小雅知道這白毛小子就喜歡嘴上胡扯,爽朗的笑了起來。
帥山山也笑,但心裡可一直沒忘伊飛那茬兒,見氣氛輕鬆多了,他開口問說:「雅姨,您是不是該和我說說那個伊飛了?我心裡可一直想著去上海捏他呢。」
金小雅見帥山山臉上在笑,但神智很認真,輕輕一皺眉,問:「你真的想知道這些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帥山山說的底氣十足,看樣子他是真的要幹掉這個伊飛。
金小雅瞇眼衡量了一下,說:「如果你真想知己知彼,我就從頭給你說說,不過這些東西你只是知道就好,不要分心涉及進來,你和你溫叔有你們要幹的事。」
帥山山保證說:「雅姨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金小雅點點頭,醞釀了一會,說:「這個伊飛,要怎麼說呢,他不是單單的一個人,而是代表了一種勢力。」
「一種勢力?」
「嗯,你應該知道有『太子黨』這麼個名詞吧?」
「您指的是……高幹子弟?」
「對,很高的高幹子弟。」
帥山山試探著問:「您和我溫叔應該就算這樣的太子黨吧?」
金小雅微微一笑,說:「我……也算吧,不過你溫叔那樣的才算正統的太子黨,文革的時候就帶頭造反。還有袁國慶,那樣的更算,他們上面兩代人都是紅色的元老。」逗了幾句,她切入正題說:「伊飛也是這樣的人。」
帥山山會意的說:「猜到了,他要不是高幹子弟不可能那麼囂張。他是個政界人物?」
金小雅搖頭說:「不是,高幹子弟不一定都參政。雖然最高領導層裡太子系的人人勢很鼎盛,但真正的高幹子弟參政的已經越來越少。」
「我怎麼覺得高幹子弟當官的很多啊?」帥山山很是疑問。
金小雅微笑說:「這只是個表象,現在的確還不少,但太子系的人在政壇裡的地位正在逐漸被削弱,潔派現在正在發展壯大。」
「潔派?」帥山山難以置信的說:「您說的不會是廉潔的人吧?」
金小雅哼笑說:「廉潔?怎麼可能?不過這個潔派相對於太子系的人,底子算很乾淨的了。」
帥山山不解的說:「這樣的人能發展的起來麼?頂尖的太子黨不滅他們?」
金小雅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說:「那裡都有制衡的力量,太子黨在政壇也不是為所欲為的。」
帥山山認真的看著金小雅的表情,心裡隱隱的感覺到這股所謂的制衡力量和金小雅背靠的勢力有關,可想想,又有點不對,金小雅背靠的最大的勢力應該就是袁家,而袁家和最高權力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最高權力層不就是太子系的麼?這個……有點複雜,難道袁家就是制衡的力量?
金小雅看出了帥山山正在深思求解,勸說:「小帥,這些你不要想,只是知道就好,永遠都不要涉及進來。」
帥山山苦笑著說:「我肯定不涉及進來,我最討厭政治。」
金小雅相信的點點頭,她知道帥山山的脾性,肯定不會趟這灘混水,就放心講說:「現在的太子黨,一般不會走官場這條路。」
帥山山好奇的問:「不走官場?為什麼?他們當官多簡單啊?」
金小雅笑著駁說:「哪有簡單?這裡大部分人都誤會了,以為太子黨憑著父蔭,可以在官場予取予求,要什麼職位就有什麼職位,但事實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帥山山固執的說:「我覺得他們想當什麼,一托關係就能當上。」
「呵呵,你想的太簡單了。」金小雅輕笑一聲,說:「現在的官場雖然很不透明,但也是經過很多年發展過來的,已經形成了一套『制度』,官員的陞遷、貶摘,都要經過一定的程序,符合某些規則。這些程序、規則,對於一般人有效,對於太子黨也同樣有效。雖然有的高幹子弟能獲得『突擊提拔』,但那是極個別的例子。比如上面有個潛規則,元老級的人物,後輩裡可以但只能有一人突擊提到副部級的職位,要想再往上提,就要考慮到很多其他的因素。而其他的太子系人物,除了起點高點、容易受到組織部門關注外,別的也沒什麼優勢,他們也得一步一步往上爬,而且因為身份特殊,沒準還要受到『歧視』呢。……太子系的人在官場上和普通人一樣,道路很不平坦,而且不僅不平坦,還要糾葛到很多別的東西,所以現在真正的高幹子弟往政界鑽的越來越少。」
帥山山受教的點點頭,說:「聽您這麼一說,我也有點知覺了,好像那些人都不往政壇裡混,都***下海了。」
帥山山又爆了髒口,調皮的吐舌一笑。
金小雅沒在意,微笑說:「是這樣,現在這些高幹子弟往往都會向軍隊和商場發展。你看袁家那家人,全都扎軍隊了,這樣的太子系人物還有不少。但更多的人選擇了從商。」
頓了一下,金小雅眼裡突然出現了一抹冷俊的光,一針見血的說:「相對於官場,中國的商場混亂的多,政府可以施加很大的影響力,很多領域都沒什麼規則、制度可言,完全就是一個龍蛇混雜的『英雄地』,誰有膽色、誰有關係、誰有權力,誰就能出人頭地。」
帥山山聽了心中一觸,不是因為中國的商場,而是因為金小雅,他忽然感覺到金小雅那光亮卷髮、柔美外表下藏著的是一個咄咄逼人的魂……
金小雅收了一下情緒,淡淡一笑說:「對於太子黨來說,中國的商場有著求之不得的環境。他們,當然也包括咱們,相對於普通人,擁有太多的優勢,在貸款、政策、生產資料方面都能優惠和照顧,可以輕易的把父輩的權力轉化成實實在在的財富,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