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十五卷:盛世大明(終卷) 第十章:扶桑行省(五)
    沈府,宗族祠堂,面對著供桌上一排排祖先的排位,沈劍跪在下面一動也不動。

    「劍兒,知道爹今天晚上為什麼要你跪在祖先面前嗎?」沈溪背對著沈劍,雙手別於身後問道。

    「孩兒不知道,請爹明示!」

    「爹知道,打小爹就沒有關心過你,爹也知道你心裡面是恨爹的,你們姐弟兩自小被你父母養大,多少繼承了你母親的一點心機,你聰明,機靈能幹,這些爹都知道,但是你的野心太大,你明白爹說的意思吧?」沈溪長歎一口氣道,畢竟還是自己的親骨肉,他也不想沈劍一步一步的錯下去,到有一天再也不可能回頭了。

    「孩兒不敢,爹也是一心為了家族!」沈劍不帶有絲毫感情,彷彿是在應付式的回答道。

    「劍兒,到現在你還不知道你已經大禍臨頭了嗎?」沈溪有些怒道。

    「孩兒廉潔自律,克己奉公,何來大禍?」沈劍抬眼看了老父親一眼道。

    「你真的以為田畹將所有事情抗下來,你就沒有事了嗎?」沈溪真的是怒了,兒子在外面幹什麼事,他是從來都不過問的,畢竟兒子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張,但是這是關係到沈家一族的命運,沈溪不能不管了。

    「什麼田畹,孩兒與他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他在江南犯了錯,孩兒頂多是個監管不查之罪,大不了降職貶官了。」沈劍絲毫不在意道。

    「你還在死撐。你在江南多年,最近兩年才掉進京城。而田畹的案子在五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不要說你這個頂頭上司一點都不知情?」沈溪怒道。

    「田畹的事情。孩兒確實不知道,再說孩兒雖然是他地上司,可他也是國舅爺,宮裡頭的兩位妹妹都比我姐姐得寵,在衙門裡孩兒也得讓他三分,他地事情,我管的著嗎?」沈劍哼哼道。

    「你,你氣死我了!」沈溪指著沈劍氣地連聲咳嗽,說不出話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上一條絕路,讓自己絕了後!

    「爹還是小心保重身體吧,孩兒的事情孩兒自有主張!」沈劍「咚咚咚」的給祖先磕了三個頭,便起身要走出宗祠。

    「站住,你給爹站住!」沈溪氣的渾身發抖,手裡的枴杖猛的直杵地磚吼道!

    「爹,天氣這麼冷,您還是早點回屋休息吧,娘還等著您呢。」沈劍絲毫沒有在意,依舊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兔崽子。你今天只要踏出宗祠半步,我沈溪從此之後就不認你這個兒子!」沈溪一張老臉脹的通紅,衝著沈劍的背影吼叫道。林雷

    沈劍嘴角抽搐了一下,嘴裡擠出一句話道:「您從來就沒有把我當作你兒子把?」

    「兔崽子,你!」沈溪沒喲想到沈劍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氣地他頓時一口氣沒能上來,喉管刺激,猛烈的咳嗽起來。

    「爹如果沒有什麼事。請恕孩兒告退了。」沈劍可能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臉上閃過意思歉疚道。

    「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這樣下去,不僅僅是你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你姐姐還有整個沈家都將會有滅頂之災。皇上今天夜裡秘密去了順天府衙門了!」沈溪是氣稍微緩了過來。大聲道。

    沈劍心中猛的一顫,回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老父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麼隱秘的消息他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反而在家養魚侍弄花草的老父親會在他之前知道,這說明什麼,老父親的情報消息遠在他之上。

    「這個你就不必問了,總之,過了今晚,明天會怎麼樣,你比我這個做爹地要清楚吧?」沈溪道,雖然他將原來沈家密營的名單交給了沈劍,但並不等於這些人都會跟沈劍同流合污,沈溪雖然不在其位,依然能指揮的動一些人,只是這麼私密的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必遭上面那位的猜忌!

    「爹的意思是,田畹說了什麼?」沈劍眼神晦澀閃爍道。

    「說了什麼,爹不知道,只是你想想,既然田畹已經招供了一切,皇上如果想見他,大可不必如此隱秘,而且還是在深更半夜的,匿名去見,更重要地是,田畹很快就被人從順天府提走,現在被關在哪兒,爹都不知道。」沈溪的消息可夠快的,從朱影龍去順天府探望田畹,到田畹被人秘密提走,再到沈溪對沈劍說出這一番話,前後也不過兩個時辰。

    沈劍有些緊張起來,田畹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參與這件事的人,因為沈劍只負責謀劃,而行動的事情一般都是田畹去執行地,所以就算錢龍錫這等核心人員也只知道田畹,而不知道還有一個沈劍地存在,只要田畹不開口,他沈劍就是安全的,萬一田畹開了口,或者手裡還有自己不利地證據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如果不是從田畹嘴裡得到些什麼,對於一個已經完全招供的犯人,有必要連夜將人秘密提走嗎?分明是怕人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但這又會不會是一個圈套,一個令自己自投羅網的圈套呢?沈劍知道,如果能找到田畹被關押的地點,就算是個圈套,他也會忍不住的要往裡面鑽的。

    怎麼辦?沈劍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鎮定自若的心境了。

    沈溪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兒子心裡面有些焦急和慌張,甚至他也猜測到這可能是一個圈套,一個引誘兒子上當的圈套,一個可能讓沈家萬劫不復的圈套。不過他心裡又不這麼想,以他對皇上地瞭解。皇上雖然歷來是「斬草除根」的作風,但也只針對地本人。不會禍及妻兒和家人,這一次沈家算是被推到刀口上了。

    「劍兒,你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自首,親自負荊向皇上請罪,爹也要這麼做,不然誰都救不了你,救不了沈家!」沈溪重重地道,說完這句話,沈溪一下子宛若老了十年,走到這一步。沈家在官場的經營算是毀於一旦了,但起碼會保住家族,這已經是最明智的選擇了。

    「不,爹,自首的話,孩兒一定會被砍頭的!」沈劍不甘的道。

    「爹知道,但這也不一定,如果你不去自首的話,恐怕還會連累到你姐姐,你姐姐本來就招惹皇上喜歡。如果被你連累了,很有可能被皇上一怒之下打入冷宮,到時候就是我們沈家的末日!」沈溪道。

    「不,我不去自首!」沈劍搖頭道。

    「劍兒,你去自首,爹追隨皇上出生入死,這兩條腿也是為了皇上的大業差點廢了,如果爹去求皇上。相信保住你一條命是沒有問題的,你姐姐是無辜地,皇上也許就不會遷怒她了。」沈溪勸說道。「爹,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如果我們……」沈劍說道。

    「千萬不能這麼做,連想都不能想。皇上身邊奇人異士太多了。你的人是做不到的,就算田畹真的被你殺了。那沈家也玩完了,天子的尊嚴是不容踐踏的,懂嗎?」沈溪嚴厲的訓斥道。

    沈劍頓時後脊樑骨直冒冷汗,猛的一哆嗦道:「孩兒記下了!」

    「記住就好,明日一早隨我進宮,這是咱們父子倆唯一的機會!」沈溪不容置疑地道。

    「孩兒知道了。」沈劍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選擇,從田畹被抓,他就擔驚受怕,輾轉難眠,僥倖的希望田畹別把他供出來,從這件案子裡沒有動用朝廷官面上的力量,監察司、情報司都被都瞞了過去,一個政治敏感的人還不能從中察覺到什麼,那他未免也太愚蠢了!

    案子的經手人雖然是史可法,但幕後的策劃的確是那位一路遊山玩水,依紅偎翠的九五之尊,錢龍錫等人被他騙了,精明謹慎地田畹也被他給騙了。

    朝中跟監察司和情報的前身暗影組織有牽連,又掌握海關通關職權的人還有誰,就只有沈劍了,這樣明顯的推斷,沈劍不是不知道,但人總是有個僥倖心理,今天晚上沈劍對上沈溪不過是他外表的一層薄薄地偽裝,色厲內荏吧了。

    天剛濛濛亮,摟著周瀅寧豐腴地嬌軀熟睡的朱影龍就被徐應元那公鴨般地嗓子給吵醒了。

    「皇上,奴才不得已才叫醒您的,您可別打奴才的板子呀!」徐應元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外道。

    「行了,朕打過你幾回板子呀,不都記著的嘛,下回,下回一起算!」朱影龍一個翻身,將周瀅寧抱的更緊了。

    「啊,還記著呀,都快兩千大板了,這打下去,我還不成了肉末了!」徐應元嘀咕一聲,忙想起自己是有事來著,接著道:「皇上,沈溪沈老國丈,還有沈劍沈大人在宮門外求見!」

    朱影龍一聽,側躺下來,眉頭一皺道:「他們來幹什麼?」

    「奴才不知道,只看見他們父子二人都穿了一層薄薄的單衣,身上還背著荊條,說是來給皇上您負荊請罪的。」徐應元道。

    「負荊請罪?」

    「皇上,他們父子準是知道自己東窗事發了,這才沒有辦法,主動自首了。」這時候皇后周瀅寧從朱影龍懷中抬起頭來道。

    「動作倒是挺快的嘛!」朱影龍忍不住讚了一句道。

    「皇上,這件事估計跟沈溪沈國丈沒有關係,多半是沈劍搞出來的,他們父子出了名的不和,如果這一次沈劍犯的事太重,沈溪也不會陪著沈劍一起向你負荊請罪!」周瀅寧分析道。

    「寧兒分析的不錯,父子不和但畢竟還是父子,沈溪就這麼一個兒子,也難為他了。」朱影龍感慨道,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只有不孝的子孫。

    「皇上,他們可都穿著一身單衣呀!」周瀅寧驚呼一聲道。

    「不錯,幸虧寧兒你提醒朕了,不然朕可就做錯事了,一輩子難以心安呀,這麼冷的天,穿一身單衣,還背著荊條,沈劍是年輕人,還挺得住,犯了這麼大的罪,也該受點懲罰,可沈溪歲數大了,又為朕傷過腿腳,這要是再受凍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朱影龍跟著道。

    「徐應元,傳朕的口諭,讓沈劍留在原地跪著,讓沈溪沈國丈到朕的南書房去,生一盤炭火,去掉荊條,找一件皮袍子給他穿上,朕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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