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愁,李永祚自己也在犯愁,他說麻姑是本是他府中丫環,可他從哪兒弄來一張賣身契呀?沒有賣身契又怎麼能證明麻姑是他家買來的丫環,就算假造一份,可這手印怎麼偽造,一比對不就全穿幫了。
「侯爺,您這是怎麼了?」李永祚現任夫人李雲氏,剛照顧完兒子,一進書房就看到丈夫繃著一張臉,在書房裡來回走動,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夫人,亨兒他怎麼樣了?」李永祚一看到自己這半徐老娘、風韻猶存的夫人,頓時心情舒緩了一些,關切的上前拉起李雲氏的手問道。
「大夫說了,亨兒的上最起碼也在在床上趟上三個月,誰這麼狠心,下這麼中的毒手呀!」兒子是這做娘的心頭一塊肉,李雲氏的淚水從李亨被人抬進候府那一刻起就沒有斷過,這不一想起差不多被包成木乃伊的兒子,眼淚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這李永祚一看見老婆覺得心情還好點,這老婆突然又嘩啦啦的垂淚下來,頓時他的心情又惡劣起來,到現在他的那幫飯桶手下還每找到那姓「伍」的來路,自己又被拿掉一切軍職,閉門在家思過,成了廣桿候爺,若不時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屬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永祚正不知道如何安慰他那哭哭啼啼的夫人,管家來報,說五城巡防都御史周文元大人來了,李永祚都一個頭兩個大,他自認為瘟神算是進府了,衝著管家一通邪火,直接命人將周文元帶到西廂去了,愛幹啥幹啥去!
周文元前腳剛住進若豐城候李永祚的候府。李永祚的參將戴小樓後腳也跟了進來,他是個李永祚帶來了那姓「伍」的消息的,李永祚聽了之後恨不得立刻就叫戴小樓去抓人,可戴小樓也不時傻瓜,上司私自調兵丟了一切公職,還閉門思過,好在還有一個爵位,自己呢,什麼都不是,又沒有靠山。真要干了,指不定充軍到那裡呢?因此趕緊找了一個理由,說調動軍隊不合適,萬一把他也搭進去了,就沒有人替李永祚跑腿辦事了,這才將李永祚糊弄過去。
好不容易這一天過去了,第二天,也就是朱影龍去東郊試馬的這一天,何騰蛟倒也雷厲風行,把大理寺全部地衙役都派出去按照周文元提供的名單找證人了。為了避開嫌疑,怕人手不夠,還管刑部借了不少人手,忙的是腳不沾地。
這一天。周文元在李永祚家是相安無事,基本上看看書,練練字,高興了好來那麼一嗓子。好似一點擔心都沒有樣子,那個悠閒愜意,氣得李永祚將花了大價錢從景德鎮上專供大內瓷器的官窯偷偷搞回來的青花瓷杯接連摔了六隻。
李永祚是茶不思。飯不香。前門、後門都有官兵守著。連狗洞都給封了,跟坐牢沒什麼兩樣。差別就是沒給他們全家都戴上一副鐐銬。
聽著人兒子手腳疼痛每每發出的哀嚎且不能入睡讓他這個做父親聽的心火一個勁的往上竄,可乾著急,他也沒有辦法,雖然他也恨鐵不成鋼,但自己的兒子無論犯了什麼錯,也論不著一個外人來管,這就是他李永祚的邏輯,一輩子認同地真理。
「老爺,這可怎麼辦呢,亨兒他已經三天疼的沒合眼了,要是亨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這做娘的可怎麼活呀!」李雲氏除了會爭寵,肚子爭了一回氣之外,什麼主見都沒有,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
以前這李雲氏一哭,李永祚全當女人的都這樣,甜言蜜語這麼一哄也就過去了,現在他的心情糟透了,李雲氏在這麼哭下去,他的心更煩,要不是多年的恩愛,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別哭了,現在哭有什麼用,還是你平日裡慣著他,不然那惹下這麼大的禍!」李永祚衝著李雲氏大聲發火了。
「兒子也有你一份,你這當爹難道就沒有責任嗎?」李雲氏仗著李永祚一貫的寵愛,不甘示弱的回敬道,「再說了,亨兒這次有錯嘛?還不是那姓『伍』地不知道天高地厚,冒犯了我們家亨兒,你這當爹不替兒子想辦法報仇,衝我發什麼火呀!」
「婦人之見!」李永祚氣得渾身發抖,舉起的手恁是讓他放了下來。
「候爺,戴參將來了!」候府管家遠遠站著稟告道,生怕殃及池魚。
戴小樓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這個人還一身道士打扮,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座宅院煞氣入宅,十
主人必有血光之災!」道士裝模做樣的掐這手指算道地是恰到好處,全部被趕過來的李永祚看到和聽到了。
鬼神之事,李永祚所不算深信不疑,但也決不是不相信。
「候爺,屬下給您介紹,這位是紫霖道長,茅山正宗。」戴小樓熱情的介紹道。
「這位一定是李候爺,貧道紫霖稽首了。」這道士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的藍霖。
「道長有禮。」敬鬼神而遠之,對修道之人,李永祚可不敢過分得罪。
「候爺,這紫霖道長不但道法高深,而且還是個歧黃高手,屬下費了好大地勁才請到這位高人才幫候爺!」戴小樓湊過去在李永祚耳邊小聲道。
「真的?」李永祚將信將疑。
「不信,候爺你可以試一試。」戴小樓擠眼睛道。
「道長,本候……」
「哎呀,候爺您印堂發黑,面色枯黃,大禍就要臨頭了!」藍霖突然一聲驚詫,打斷了李永祚的話。
「什麼,道長您說什麼?」李永祚嚇了一跳道。
「候爺家裡可有一公子?」
「有。」
「排行第三,庶出?」
「正是?」
「甲子年五月二十八亥時出生?」
「道長,您,您是怎麼知道地?」前面這些稍微打聽一下基本都不成問題,但是兒子地生辰八字也就有他和夫人知道,別地人可不清楚。
「貧道是算出來的,貧道精通大衍天數和紫微斗數,這點小問題自然難不倒貧道。」藍霖得意洋洋,一副一派高人地模樣道。
要說這李永祚剛才還將信將疑,現在已經最起碼有七分相信,趕緊的命人給藍霖上茶。
「道長還精通歧黃之術?」李永祚小心的問道。
「那當然,貧道雖然出自茅山,但自有喜歡研究煉丹,這煉丹和歧黃都是一個道理嘛。所以就略通,略通一點。」
「小兒手腳被人打斷,疼痛難忍,不能入睡,道長看能不能施展妙手回春之術幫一幫小兒,小候必有重酬!」李永祚放低姿態求藍霖道。
藍霖假裝思考了一會兒,道:「候爺好茶盛情款待,貧道不能不領這個情,貧道答應你就是。」
「那就多謝道長了!」李永祚欣喜道。親自帶路將藍霖領入李亨的房間。
只見那李亨被疼痛折磨的臉都變了形,被固定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臉上完全是痛苦的表情。
「道長,您看,這就是小兒,您得幫幫他!」李永祚一看兒子這樣,心疼的直哆嗦,老淚差點就縱橫了。
「候爺放心,貧道有法子了。」藍霖上前,裝模做樣的診斷了一下,道。
「真的,太好了。」李永祚大喜,聞訊趕過來的李雲氏更是喜極而泣。
藍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藍瓶出來,交到李永祚手中道:「十二個時辰一粒,這裡面一共六十粒,可緩解三公子的痛楚,保管他睡的好。」
「真的?」李永祚不敢相信的接過藥瓶。
「候爺如果信不過貧道,貧道就此告辭!」藍霖假裝抬腳就往外走去。
「道長且慢。」李永祚忙出口喚住了藍霖。
「候爺還有話要對貧道說嗎?」
「道長既然來了,就是本候的貴客,道長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本候怠慢了貴客,本候已經吩咐廚房為道長準備了一桌素齋,還請道長給本候盡一盡地主之誼。」
藍霖焉能不知道這李永祚的心思,他就是想試一試他給的藥有沒有效,沒效就會把自己抓起來見官,有效嘛,就另當別論了,他本來就想留下,當下就順水推舟的留了下來。
這藥當然有效了,以禁藥五石散為主藥,還加入了一種從南洋傳過來的一種毒花的果實的粉末,功效不但能使人暫時忘記還能產生飄飄欲仙的幻覺,最重要的是他容易上癮,一旦上了癮,想要戒掉就很困難了,用這個藍霖不但獲得巨額的財富,還控制了許多人不斷的給他賣命,而他自己也沉迷其中,才使得性情大變。
眼看著使得李永祚成功相信了他,藍霖已經成功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怎麼使得李永祚相信那個「伍夫」就是命中的一劫,只要能除去這個姓『伍』的人,他們一家就能保平安,而且榮華富貴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