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龍不耐煩道:「你問。」
「這個錄像是誰公佈出來的?」
「半個時辰前被發佈到官方論壇上去的。」
「那又是誰發佈上去的呢?」
「當然是錄像的人了。」趙子龍越來越不耐煩了。
我不理會他的態度繼續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這個錄像是誰錄的呢?」
「呃……」趙子龍被我問住,激動的心情馬上冷靜了不少道:「春風,你的意思是?」趙子龍本來也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會把名將盟帶領到今天的程度了。剛才只是被雲在天的死弄得有些失去理智,被我點醒後,馬上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我見他已經明白了什麼,於是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是因為和明鏡接觸過幾次,雖然不是十分瞭解,但還是覺得他不應該是一個卑鄙小人。當然,這個感覺沒有任何根據,你也不要指望讓我拿出什麼根據來。但是這感覺卻能使我更加理智的分析,從而發現兩個破綻,也是這個案子的突破口。」
趙子龍終於平靜了下來,點頭說道:「是啊,我早該想到的。錄像的人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而且他能瞞過雲在天,相信也是一個高手,顯然是早有預謀的。」頓了一下,又轉頭對我問道:「等等,你剛才說有兩個破綻,那第二個又是什麼呢?」
我平靜說道:「就是雲在天說的話,他只說到了一半,顯然是對方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如果我們能推測出他要說的是什麼,這件事情就不那麼複雜了。」
趙子龍歎了口氣道:「也許他確有苦衷,但無論什麼理由,我們也不能不為雲兄報仇啊。」汗,還以為你想明白了呢。
我無奈反問道:「子龍還記得我第一次和劍三十六決鬥嗎?」
趙子龍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明鏡秋霜?如果這麼說來,事情倒是可以說得過去。」頓了一下,又問道:「那可能是誰呢?」
一旁的刑天隨口道:「這個人的身份,會不會和他讓雲兄幫忙看的《不死印卷》有關係呢?」他這麼一說,擺明了就是說殺雲在天的人是魂影了。
我微微搖頭道:「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從我們的角度來看,能看到的只是一個羊皮卷而已。至於是不是真正的不死印卷,就只有那個可能是冒牌的明鏡秋霜知道了。甚至連雲在天都沒機會看那個《不死印卷》,所以這個根本什麼也說明不了。」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想知道是誰幹的也不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第一,這個人也是一個高手,起碼不在明鏡秋霜之下,否則即使偷襲,也沒有機會的。第二,就是動機,如果雲在天死了,對誰的最有好處,或者說他活著的話,對誰的威脅最大。」
趙子龍也說道:「第一個條件滿足的不多,兇手起碼要有天榜實力,所以範圍已經被大大的縮小了。至於第二點嘛,我實在想不出什麼頭緒。」
我也苦笑道:「這點上,我同樣沒有任何頭緒。」
趙子龍又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看來我這次確實衝動了一點,那我現在是否應該收回追殺令呢?」我表現出來的態度要比他冷靜得多,所以他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聽取我的意見。
我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道:「不用了,我這樣一來,會讓真正的敵人有所察覺的。所以不如靜觀其變的好,反正以明鏡的身手,我們兩個不出手的話,別人應該也拿他沒什麼辦法。而且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他的嫌疑始終最大,就只好先委屈他一下了。」話雖然說得很平靜,但是我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下來。但我知道,不能被負面情緒沖昏了頭腦,那樣的話,只能另親者痛,仇者快。
我許久沒有睜開眼睛,迷茫間和雲在天接觸的往事,在腦海中不斷閃過……
那丐幫弟子淡淡一笑道:「春風兄不用客氣,在下雲在天。」
雲在天失笑道:「此話如果被其他人聽到,定會以為我們在密謀從NPC那裡得到好處呢。」
我和雲在天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對他說道:「玩家說話,NPC少插嘴。」
雲在天微笑道:「冰魔物語是十大高手中的唯一一個女性高手,她的美麗有點類似藝雲仙子,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獨特氣質。哦……對不起,在下一時情不自禁了。」
「風雲合壁!」「摩訶無量!」……
「春風,春風!」我的思緒再次被趙子龍拉回到現實中來,一愣問道:「嗯?你說什麼?」可是我沒發現的是,一滴眼淚已經悄悄從眼角滑落。
趙子龍看到我的樣子,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春風,我知道你的心情,別想太多了。你剛才分析的很有道理,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唉,我自問平時也是一個英明果斷的人,但是卻一點主意也沒有了。」
在場眾人中,除了趙子龍外,沒有人發現我悄悄落淚。被趙子龍叫醒後,我馬上認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想被別人發現自己脆弱的一面,我運起長生聖氣將臉上的了淚水蒸發掉,強顏歡笑道:「我明天去成都參加丹青大賽,你也一起來看熱鬧吧。在這種時候,我們表現得越平靜,敵人就將越恐慌,因此能露出什麼破綻也說不定。」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找明鏡秋霜問個清楚,但這種時候想找到他,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子龍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默然地點了點頭,解散了會議。
當晚我住在了名將盟的客房,是名將盟用來招待貴賓,最高級的那種。可是舒適的環境並沒能讓我成功入睡,雖然白天我的表現很平靜,但自己真的可以平靜得下來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反覆思量很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敵人的破綻所在。越想越沒頭緒,反而覺得心裡越發的壓抑。實在受不了屋裡煩悶的氣憤,我推門走到了陽台上。緩緩抬起頭,仰望這那古今不變的明月,以及變了位置的漫天星斗。不禁自言自語道:「天發殺機,斗轉星移!作為一個玩家,這種什麼魔長道消的事情,根本不是我應該關心的。唉……可是已經涉及到了自己的的朋友,我還可以不聞不問嗎?」說著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時我突然心中一動,平靜說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本以為只有我自己無法入睡,原來非常你也睡不著。」說話時,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天上的明月。
非常從陽台的盡頭走了過來,在我身邊靜靜的停下,什麼也沒說。
雖然也保持沉默,但我卻能猜到她想問什麼。所以不用她問,隨口答道:「也不知道明鏡是否就是兇手,但我按我的分析,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非常一愣,隨後又沉默了下來,說道:「他那次冒失的來送劍,我確實有些感動。以現在《俠義天下》的火暴程度來看,巨闕劍就算賣錢再換成RMB,也絕對是幾百萬打底的價格。可他卻要送給我,而且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聽了非常的話,我突然一愣。是啊,明鏡秋霜送巨闕的時候,只是說送劍,並沒有順道求愛。起初我還沒注意這個細節,現在想來,他雖然喜歡非常,但想必是不想以巨闕和非常做愛情交易。單從這點看來,女孩的感覺要敏銳的多了。我並沒有就她的話發表任何意見,隨口問道:「你覺得,你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非常苦笑著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何況他現在還是殺害雲大哥的第一嫌疑犯,我又怎麼可以喜歡他呢?」
我微微一笑道:「愛情,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可以不可以,而是一種沒有任何理由的衝動。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是鼓勵你現在去接受他,起碼在澄清他確非兇手前,我不希望你和他有什麼瓜葛。但你自己如果想知道是否喜歡他的話,不妨找一本《心理測試》來看看,應該對你有幫助的。」
非常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春風哥。」
我從懷裡掏出了一瓶六果釀,獨自飲了一口,平靜說道:「夜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事情現在想不開,不過卻不是你能勸得了的。你也不用想太多,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和子龍他們頂著。」非常內心的憂慮,我可以給她一些意見。可是我的憂慮又有誰可以給我指點呢?
也許我可以去問問藝雲那個和作者同名的爺爺。這個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就馬上被我打消了,作為一個男人,要學會自己面對,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非常點頭道:「那我回去了,春風哥你也早點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非常靜靜地走了,走到陽台盡頭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身後高大的身影。在一般玩家眼裡,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榜首席,風中之神。在朋友心裡,他是一個講義氣的好哥們醉春風。對於藝雲姐姐來說,他是一個懂得心疼自己的好男人。而對於自己而言,他卻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哥哥……唉,也只能是一個大哥哥。
想到這裡,非常露出了一絲笑容,可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沒有再說什麼,轉頭消失在了天台的盡頭。
我並沒有注意到非常表現異樣,又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語道:「雲兄,現在找出兇手的關鍵,並不是明鏡秋霜,而是你。只有你才知道對手是用什麼方法害你的,也只有你知道,你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你一定要早點從新手村出來,告訴我們真相,讓我們替你討回這個公道。」說完將酒壺裡剩下的酒慢慢地灑在地上。雖然我知道雲在天只是這個號被害,本人並沒有事,但我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隨手將酒瓶拋扔下了陽台,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酒瓶子在空中翻轉著甩出了最後僅餘的幾滴酒,最後落在了院子裡的花壇中,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次日中午,我們若無其事地去參加丹青大賽。與我同行的還有趙子龍等名將盟骨幹,那傢伙居然還誇張的帶了一百雲垂精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找了這些都是模特,而我卻要畫似的。名將盟高層中,除了刑天有急事沒來外,其他人都到其了。
表面上雖然看似我們很重視這場比賽,但我們這個樣子完全是被別人看的,否則誰還有心情參加什麼丹青大賽?
我們一出名將盟總部,發現前面門外已經有一男兩女等在了那裡。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紫荷、晚楓和南宮朱雀。一見我們出來,晚楓馬上迎上來問道:「師傅,聽說雲大哥被人害了,是明鏡秋霜那個混蛋干的,而且你也在名將盟住了一天,現在是要替雲大哥報仇嗎?」
我苦笑道:「事情恐怕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我現在要去參加成都的丹青大賽,你們也一起去看看吧,雲兄的事情,我稍後和你們詳談。」
「可是師傅……」晚楓還想說什麼,卻被南宮朱雀攔住說道:「晚楓你放心吧,你師傅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道:「對於雲大哥的事情,我想你師傅早已有了計較,我們還是等他比賽完畢之後再說吧。」有的時候,南宮更像是晚楓的大姐姐。
紫荷只是對我鼓勵式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我們帶著一百雲垂精騎,一路拉風的來到了成都城內丹青大賽的現場。這樣扎眼的舉動,不但引來很很多好奇的目光,更有不少人在小聲嘀咕著我們的囂張。
不理會別人的眼光,我身形一閃,來到了預賽的擂台上。發現這次的評委團並不是十分宏大,還是開始面試遇到的候稀白和他兩個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