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我和藝雲隱蔽在一棵楊樹上,欣賞著白衣人剛猛的刀法。藝雲面露擔憂之色,說道:「風,看這白衣人刀法剛猛中卻不顯浮躁,在地煞堂數十人的圍攻下,也沒暴露出一絲破綻,你真的有把握對付他嗎?」
我微笑搖頭道:「沒有。但是也未必會輸,要動了手才知道。」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不來觀看的話,我只有三成機會,現在有五成機會了。」
藝雲看我充滿自信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麼,微笑道:「難道你發現他刀法中的破綻了嗎?」
我輕描淡寫地說道:「如果這些垃圾都可以把他的破綻逼出來,我也沒興趣和他打了。不過能發現他刀法的走勢和一些其它東西,對我的幫助也是很大的。」說話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戰場。繼續淡淡地說道:「就比如這幾刀。」
藝雲聽我這麼一說,也把精力集中到了戰場。
白衣人刀尖點地向地煞衝去,在地上劃出一片火星,煞是好看。
地煞心神已經被先前白衣人的三刀所懾,在白衣人濃烈的殺氣下,頓時失去了爭勝之心,被白衣人逼得不斷後退。
這時,六個帶著鎖鏈的盾牌自地煞身後繞出,分別從左右上三個方向呼嘯著向白衣人攻去,封死了白衣人所有的前進路線,使他要攻擊地煞,必須先應付眼前的飛盾。而只要他稍有耽擱,地煞就有機會能退回人群中。
白衣人不愧為90級的BOSS,在六面盾牌的夾擊下,步伐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少許。身體微微下伏,使上方攻擊來的兩面飛盾只差一寸多的距離沒有傷到他的頭髮,接著兩條刀芒暴起,分別撩向左右飛來的四面盾牌。
「當,鏘,當面盾牌先後被白衣人強大的內力震飛了開去,而先前被他避過的兩面飛盾也在鎖鏈的牽引下折反回來,追擊白衣人的後心位置。
白衣人頭也不回,隨手向身後閃電般刺出兩刀,正中兩面盾牌的鋒利的邊緣上。接著借反震之力,速度再次提升,口中大喝一聲:「¥#……%¥%……!」刀從身後斜挑前方,留下了一道美麗的長虹。
地煞這次學乖了,知道再拼內力的話,三刀內自己的經脈就會被眼前這個可怕的刀客震斷。蛇杖一刺一掃,躲過白衣人的刀鋒,向白衣人的身體攻去,根本不理會白衣人攻來的奪命一刀。看似要以命博命,其實是打算發揮長兵器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不讓白衣人進身。況且杖上已經換了新的毒蛇,如果能咬上白衣人一小口的話,掛一次也是值得的。
白衣人腰向右輕輕一轉,帶動刀鋒也向右偏移了兩尺,正好砍在地煞的蛇杖上。
「噹!」蛇杖被當場震得脫手飛出,地煞也被震退了五步,臉上血色全無。
藝雲看到精彩之處,不由吸了一口冷氣道:「這一刀的確很可怕,相信白衣人三招之內可以解決地煞。」
我點了點頭道:「哪裡用得了三招,現在只希望地煞死前的反撲更給白衣人留點小紀念。」我說話時,明顯信心不足。因為我可以毫髮無傷地殺了地煞,白衣人自然也可以,更何況現在地煞內力明顯不如從前。
藝雲微笑著安慰我道:「如果我們兩個一起出手,機會會更大一點。」頓了頓又道:「你說白衣人會不會發現我們?」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場內的戰鬥,微笑道:「你以為他現在還沒有發現我們嗎?」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早在我們一開始偷看時,他就已經發現我們了。高手都有一種可以感應別人目光的感應,你應該也有吧。」
藝雲苦笑道:「是啊,我也是剛才太緊張,所以忘了這點了。」
我微笑的面容變得嚴肅,不容質疑地說道:「一會我們動手時,你不要插手。只要始終保持劍神無我的狀態,給他造成點心理壓力就夠了。等我們打得差不多時再一起出手,絕對不能讓他生離此地。」
我們這邊看的輕鬆,那邊的戰鬥卻還在激烈的進行著。白衣人又解決了兩個圍上來的地煞幫眾,一刀由上而下劈向蛤蟆般趴在地上的地煞。
「呱……」地煞再次用出了他的招牌技能——蛤蟆功。運足全身的內力,雙掌前推,拍向白衣人的胸口。
白衣人早看出了他這招的來勢,刀光一閃,人已經向後退去,躲過了地煞的蛤蟆功。剩下一點隔空的掌勁,根本不足以破掉他的護體真氣。
話間,我拉著藝雲飄落樹下,向後退去。
白衣人暴喝一聲:「哪裡走?」飛身向我們追來。
這時地煞剛剛化成白光,趕去復活。
我拉著藝雲向前飛奔,卻沒有把速度提升到最高。可是不管白衣人怎麼加速,和我們之間還是始終保持原來的的距離。跑了一會,白衣人也發覺我有意不甩掉他,也就放慢了速度,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一直跑回了海邊,我停到一塊大石頭上站定。鬆開藝雲的手,她也知道我的打算,乖乖地退到一旁,進入了劍神無我的境界。
白衣人飛奔過來,二話不說,翻身躍起,凌空一刀,帶著濃烈的殺氣向我劈來。動作連貫自然,沒有一絲匠氣。口中還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喊道:「半月斬!」
你個鬼子還敢和我玩《三國群英》?我雙腳腳尖點地,身體凌空而起,向後上方飛去,避過了他的「半月斬」。隨手取出了碧影,彎弓上箭。
白衣人一刀劈在了我剛才所站的石頭上,二百多斤的大石頭被他一刀劈成了兩半。東洋刀客的共同缺點,鋒芒太露,能發不能收,或者說是不想收,就像砍壞點東西能使他殺氣更重似的。
對他的做法,我嗤之以鼻,五成功力的黃龍箭射向倭人,口中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大聲喝道:「落日弓!」我這招可是和真正的三國人物學的,絕對正版。
白衣隨手將左手的刀鞘擲出,迎向我的勁箭,接著飛身向我所在的方向躍起,凌厲的一刀橫掃向我腰間,看來他是絕對不會再給我射第二箭的機會了。我也沒打算繼續用弓箭糾纏,隨手把碧影收回包袱內,將祭血魂取出。
「彭!」勁箭和刀鞘同時被相互比拚的內力震的粉碎,同時白衣人的刀也已經到了。我雙腳踏風使身體再次提升了三尺,躲過刀鋒的同時,倒海槍使出,條條槍影波浪般湧向白衣人。由上而下如瀑布飛落,將白衣人罩在其中。
藝雲這時已經長劍在手,隨時準備出手。
白衣人變攻為守,手中長刀十字形砍出兩刀,封鎖了我槍法的所有進攻路線。
刀槍一碰「鏘!」的一聲,將白衣人震得倒飛回地面。我也被震得又升高了三尺,凌空翻了個身,飄然下落。對白衣人笑道:「沒想到剛離島不到一天,就碰到了這麼讓人熱血沸騰的對手,真是痛快!」我並沒有奇怪他內力不在我之下,因為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他不夠強悍,反倒奇怪。
白衣人也立在落地處,並沒有上前搶攻,只是雙眼冷冷地盯著我問道:「你為什麼開始不與我決鬥,而是讓我去和那些弱者打?」語氣中極為不滿。
我回以微笑道:「其實你一上岸我就對你產生興趣了,剛才不過是借那些垃圾試試你配不配做我的對手。」然後迎向他冰冷的目光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其實是希望你有所損傷,我殺起來更輕鬆一點。
白衣人雙手握刀,滾滾殺氣向我湧來,冷聲道:「那就讓我們一決勝負吧,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運起風勁,迎面吹的長髮隨風亂舞,做出了自認為最酷的瞬間視覺效果,一字一頓的答道:「醉·春完身體微微一晃,向後退了一小步,利用真氣的微妙震盪效果,使他早已將我鎖定的殺氣,再次失去了目標。
白衣人殺氣再次撲空,快步向我逼來,同時沉聲道:「醉春風,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奔我我身前一丈距離時,刀影突起,將我籠罩其中。
我面容恢復嚴肅,一記天恆槍掃中刀鋒,借反震之勢後躍到身後巨石旁,雙腳一踏石壁,勁箭般向白衣人旋轉反撲過去,風捲樓殘使出,地上碎石隨風旋起繞在我身體四周,向白衣人砸去。而在中心的我則揮動祭血魂,連環變化了追星,逐月,破風,奔浪,倒海數槍,向白衣人展開了一輪猛烈的攻擊。
白衣人以攻對攻,片片刀光向我迎來。「叮叮噹噹……」一片兵器交鋒之聲不絕於耳。
對攻了十多招後,白衣人找到我槍法中的一個空隙,一刀橫掃向我的小腹。
我自知攻勢無以為繼,他的反攻也在我的預料之中。一推槍尾,撞在白衣人的刀鋒上,身體順勢一起旋轉。當旋轉半周後,祭血魂無聲無息地自腋下向後刺出,正中白衣人長刀接近護手的位置上。由於那裡是這種兵器最難著力的一點,一槍過後已經將他震退五步開外。
我則瀟灑地向後旋轉飄退,轉了兩圈後飄然落地。而另一邊的白衣人,白色的武士服上已經被我剛才風捲樓殘捲起的石塊劃出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口子。雖然並不至於傷到他,但足以使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表面上看,我現在佔盡了上風,可是剛才的一連串攻擊,已經把楊家槍法使了個遍。楊家槍法可不像風神腿,如果在這種高手面前重複使用的話,就離戰敗不遠了。
這時白衣人的另一輪攻擊到了,他右腿前邁,左腿凌空而起,俯衝著一刀向我劈來。
面對這強勁的一刀,我第一反應就是暫避其鋒芒。這時,突然靈光一閃,我改變了注意,向前跨出一大步,楊家槍法中最完美的一招逐月槍,劃出一條詭異的紅月,迎向他由上面劈來的驚天一刀。
「彭!」一聲氣勁交鋒之聲,我使出了生存藝術中的另一式——氣墊術。一股真氣在槍頭聚而不散,在槍刀交鋒之際,加強了反震之力,將白衣人震得身體比剛才升高了半尺。同時一絲真氣不知不覺間混進了他的經脈中,將他下一步的真氣變化,一絲不漏地報告給我。這就是生存藝術的第一式——鷹眼術。所謂鷹眼術,並非提高視力,而是以真氣為眼,觀察敵人體內的真氣變化,從而達到知己知比彼的目的。
在他再次將要下落前,我橫跨一步,再次來到他的正下方,又一槍迎在他的刀鋒上。
在他心裡早先入為主的認為,我這一槍定也是和第一槍一樣會加大反震之力,所以這一刀用出了八成功力,企圖一次震得高點,以加強下一刀的威力。哪知我這一槍正是平平無奇的一槍以攻對攻,內力反震下使他身體的高度和上次一樣。這次,我回退半步,又正好來到了他的正下方。一槍奔狼迎上了他的刀鋒。
週而復始,他每次變幻力道,我的槍都以恰倒好處的內力相迎,使他的身體不上不下,只能一次接一次地和我硬拚內力。要知道這種打法是最消耗內力的,即使他內力略強於我,最後將我斬於刀下,可那時已經內力耗盡的他如何抵擋藝雲早已經蓄勢以待的致命一擊?
我則心裡有底,雖然我內力上並不比他強,甚至可以說是略遜他半籌,但是長生聖氣的回氣速度可不是比他強一籌兩籌那麼簡單。這樣消耗下去,雖然最後我也會受很嚴重的內傷,可是勝利的天平已經向我偏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