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萬萬沒有想到這三個出道不久的傢伙竟然幹出了這等大買賣,當下也不敢再小看這三人。因為思量自己怕是有這心也絕沒這膽子進巫王的墓。
秦教授顯然事先也不知道,他驚訝問:「那個大金牙弄丟的玉胎,是你們賣給他的?」
「沒有賣給他,本來只是打算讓他去鑒定一下玉胎的年代和成分,沒想到會……因為那件東西很是詭異,我們把它從獻王墓中帶出來的時候,始終不知道這玉胎是如何形成的,有什麼作用。」Shirley楊拿出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們後來拍下的!」
燭光雖然幽暗,但是對於摸金校尉來說,要看清楚一張照片還是很容易的。
那是一個裝滿水的瓶子,裡面有一件玉器,整體晶瑩通透,可是在這幽暗的燭光下分外詭異的是玉中間有一個胎兒,至少上半身極像,小手的手指有幾根都能數得出來,甚至能看得見前額的血管,但下半身還沒有成形。整個玉器沒有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跡,竟似是天然形成的。若不是從照片上拿著瓶子的手可以對照,這件玉器不過拳頭大小,否則真的以為是個活生生的胎兒,被人用邪法變成了玉的。
「當我第一次把它拿起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它睜開眼睛瞪著我。」胡八一皺眉,「我原來以為是幻覺,現在一想,的確奇怪。」
眾皆默然,雖然大家夜路都走得多了,也不認為鬼有多希罕,可是碰到詭秘而無法解釋的事還是感覺脊骨涼涼的。
「我們開始以為那是古滇國用來祭祀崇拜生育的祭器!」Shirley楊聳了聳肩,「不過很顯然,它不是!」
「半個月前,雲南蠱教的七個大祭祀來找我說,獻王的墓被盜了,有人拿走了獻王生前用七百九十四人的血肉才禁錮住的蠱魂,如果……」秦教授環視眾人,壓低了嗓音,「不在今年七月十四日前把它找回來,那麼它鎮壓了兩千多年的苗疆蠱王就要從墳墓裡出來了!!」
「苗疆蠱王?」卓言困惑的看看大家,再看看那張照片,然後問,「大粽子?」
「是超級大粽子!」我面無表情的接口,冷汗從我額頭上流下來,這是撞了什麼邪,居然連這個玩意也跳出來要湊熱鬧了,「先祖的筆記裡記載『南疆有馭蟲蟻之術,詭奇凶然,中有魂授怨深者,累穢氣於魄。抹靈眠於棺,稱之為蠱屍,又曰蠱王』!那是把活人用秘法變成屍體,然後用蠱來滋養,使其成為不生不死的怪物,封於棺材裡,千年之後醒來時,就擁有操縱一切蠱蟲的能力,不怕火不懼水,不畏天雷,不死不滅……我原以為就只是傳說罷了,沒想到……」
秦教授汗也冒出來了,他聽蠱教大祭祀威脅說如果不找回那個玉胎,蠱教就要親自尋找,當然會不擇手段。開什麼玩笑那群傢伙一身是毒,出了嶺南群山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亂子呢!所以才急急忙忙找來這附近的所有摸金校尉來商量對策,沒想到這問題嚴重性不止在於活人,還在於死人。
「比旱魃還厲害?」大金牙也嚇蒙了,早知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敢碰那玉胎。
「這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旱魃怕天雷,但我不知道千年蠱屍怕什麼。」我很是無奈的說。
「你那個先祖筆記,該不會就是……」那一直沒說話的少年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不再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架勢。
我微微點頭:「沒錯,東方朔所記!」
漆黑一片的墓室裡燭火搖曳,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茅山和嶗山兩派的長老,我準備去聯繫。」還是秦教授打破了沉默,「咱們當然也不能閒著,大家得用盡一切手段去尋找玉胎,還有可不能坐等那個大粽子爬出來!小端,你見多識廣,你來說說,那蠱屍有可能被葬在什麼地方?」
「那還用問,自然是在雲南……」胖子還沒有嚷嚷就給我打斷了。
「不!雲南風水有其險惡之處,山脈氣勢歲雄渾無奈雨水太多,導致靈氣雖足但是龍穴鬆散,地震頻繁,四溢的天地陰氣根本不足以安葬千年蠱屍,要是在那種地方恐怕蠱屍早就因為天變和其他原因喪失靈性或者唳性大發淪為帶有劇毒的殭屍為禍一方,所以如果葬在雲南,恐怕這蠱屍根本不可能在棺材裡躺兩千多年!」
「但是,蠱教的人怎麼可能把蠱屍葬在遠離雲南的地方呢?」
「我也奇怪,這就是我一開始為什麼不相信苗疆蠱王傳說的原因,因為雲南根本不能埋葬千年蠱屍。」
「小端,難道你是說,這蠱屍的形成有其特殊隱秘?」秦教授若有所思。
「兩千年前,正是獻王統治滇國的時期,獻王為什麼要把鎮壓蠱屍的玉胎封印並帶它陪葬,理由已經無法考證了,既然大祭祀說苗疆蠱王沉睡兩千多年,那麼從時間上來看,我們要找的,就是一座西漢古墓!」卓言猛的一拍手說。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中國之大,到那裡去找一座掩藏極深的西漢古墓?
中國之大,風水靈異之處更是多得數不勝數,為人所知的幾道大龍脈就各自延綿千里,何況還有人跡罕至的深山古林。
更何況因為年代久遠,連苗疆蠱教的人都記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獻王帶玉胎陪葬在先還是安葬蠱屍在先。這具體年代估計相差也不過百年,可就是這百年在今天看來已經相隔如同天壤了。
「不管怎樣,看來還要有人去一趟雲南,盡量把事情的微末細節都打聽清楚,就算真沒有線索,獻王的墓裡恐怕還留有蛛絲馬跡。」
大家都連連點頭,秦教授重新把目光放到一直躲躲閃閃的大金牙身上:
「大金牙,現在你跟大伙說說清楚,那個玉胎究竟是怎麼丟的?」
良久,有陣無名的風使古墓裡的燭光搖曳一下後,大金牙那乾啞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說起那件事情,相當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