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明把話說完,只覺得捧著曾琴臉蛋的雙手,突地變得滾燙。將手挪開,藉著皎潔的月光,看到曾琴秀美的俏臉上已是一片緋紅。
曾琴芳心羞澀中又夾帶著一絲喜悅,白了顧懷明一眼,隨即微低著頭,手捏著衣角,說的話細弱蚊吟「你呀,一天到晚腦子裡都想著幹壞事…總是狗改不了…吃那個!」
顧懷明揉揉鼻子,嘿嘿一笑,雙手搭著曾琴的肩,正要開口調笑幾句。
曾琴微低著頭,剛好看到從紙袋中滑出,掉在草地上的信。手一伸將地上的信拾起「嗯?這是什麼?你給我寫的信麼?」
看曾琴把林涵雪寫的信拿在手中,不知道信中所寫內容,顧懷明背上直冒冷汗,腦海中那些旖旎念頭,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這,這是涵雪給你寫的信。」顧懷明硬著頭皮答道。
忽地,顧懷明想起現在滿身的情債…這又該如何向曾琴解釋?只覺得實在虧欠曾琴太多、太多…臉色也變得有些慘白。
曾琴淡淡一笑,將信封仔細的折疊起來,放進身旁的背包中,站起身來「涵雪還是老習慣,喜歡寫信。」
顧懷明盯著曾琴的舉動,聽著話語裡說的意思…似乎曾琴、林涵雪經常互通信函?慌忙問道。
「曾琴,涵雪給你的信不看麼?」
曾琴看著顧懷明的傻樣,抿嘴一笑,指指天上的明月「我視力可沒那樣好,憑著月光就能看到信上的字。再說了,現在都幾點了?你不餓麼?我可餓了!」
聽曾琴這樣一說,顧懷明頗感不好意思,光顧著聊天,飯都忘記吃了。
顧懷明、曾琴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老字號拉麵館,吃了一頓拉麵。雖然在外人看來簡樸至極,但其中的情意。只有兩人才能體會。
「好辣…」顧懷明站在街邊,大張著嘴,不停地用手扇著。掃視一眼身旁的曾琴嘴角含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撇撇嘴,顧懷明猛地一把將曾琴拉入懷裡,雙手撓著曾琴的細腰,不斷逼問「曾琴!你在我的拉麵裡,放了多少辣椒油?…辣…太辣了!說
「別撓…呵呵…癢!這是在大街上吶!」曾琴看看身旁來往地行人。紛紛注視著自己,俏臉立刻漲得通紅,慌亂地掙扎著。
顧懷明不忍曾琴受窘,立刻挪開使壞的大手,走到一旁的小賣店買了瓶冰凍礦泉水,狂灌幾口,辣到發麻地舌頭才稍稍好點。
「我吃拉麵。怎麼你老喜歡放那樣多辣椒油?」顧懷明走回到曾琴身邊,順手遞上一瓶綠茶。
曾琴接過綠茶,喝了一口。看看顧懷明辣得滿頭大汗,連忙從斜搭在肩上的背包中取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紙巾。細心地擦拭著顧懷明額上冒出來的細密汗珠。
「知道我放多了辣椒油,那、那你還能全吃完?連湯也不剩一口?每次吃拉麵都是這樣!…」
顧懷明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看著曾琴臉上的微笑,只有在微笑的時候,才是曾琴最美…
擦拭完顧懷明額上的汗珠,曾琴將紙巾扔到街邊垃圾桶中,轉過身來看到顧懷明仍是一副呆愣地樣子。目不轉睛看著自己。
「好了,別發呆,快九點了吧?」
「馬上九點了!我送你回家?」顧懷明看看手錶,飛快答道。嘴角邊不易察覺地掛上一絲痞笑。
回到所住小區,開門進屋,家中兩位老人還真是說到做到,並未回來。曾琴只覺得心砰砰亂跳,在安靜的屋內顯得尤為刺耳。
來到沙發前,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一臉羞紅,沉默不語的曾琴。令一旁的顧懷明也有些惴惴不安。
「屋裡面有茶麼?有些渴。」還是顧懷明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我,我幫你泡杯茶!」曾琴聽到顧懷明要喝茶,連忙拿起桌上的杯子、又在桌下翻找出一袋茶葉,走到飲水機前。泡了杯熱茶。顧懷明端著茶杯。輕吹著杯裡漂浮的茶沫,而一旁地曾琴則是美目中閃動著絲絲柔情。片刻不離顧懷明左右。
「喝完這杯茶,再坐一會。你,你先回隱龍小區。」曾琴捏著身旁放著的背包包帶,對顧懷明說道。
「為什麼要我回隱龍小區?」顧懷明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皺皺眉,心中頗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都坦白將身份說出,家裡兩位老人又給創造這樣好的機會,怎麼曾琴還是要趕自己走?
看到顧懷明似乎很委屈的樣子,曾琴輕拉著顧懷明地手,柔聲說道「爸媽說是去朋友家,其實就是待在小區龍醫生家,龍醫生家也不寬敞,爸媽在那擠著過夜,可不好。」
聽到曾琴的話,顧懷明暗罵自己糊塗,一腦子歪念頭,居然忽略了爸媽!以後與曾琴在一起的日子還長得很,兩人相處也不急於一時。
「曾琴,是我…」
「你又不知道,能怨你麼?」曾琴搶先打斷顧懷明的自責。
顧懷明揉揉鼻子,尷尬一笑,想到今天發生的事,還有諸多疑問,開口問道「曾琴,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就,就成…」
話說到一半,顧懷明突然看到曾琴臉色變得有些慘白,微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懷明環抱著曾琴的盈盈不堪一握地細柳腰,臉貼著曾琴秀美的俏臉,和聲說道。
「怎麼了?有事可別瞞著我。」
曾琴輕咬著嘴唇,螓首微偏,美目中閃出一抹柔情,久久地凝視著顧懷明…最後,呼輕吐一口氣,拿起放在身旁的背包,拉開拉鏈從包裡拿出一本紅本。
「結婚證?!」顧懷明眼尖,一眼看到紅本上寫的字。正要伸手將結婚證接過,曾琴身子一側。雙手把結婚證護在懷裡。
「涵雪去澳洲這段日子,我一有空就和她在QQ上聊天,涵雪幾乎天天給我寫信…後來…聽涵雪說,他哥哥偽造了一本…我、我」
「你也偽造了一本?!把我和爸媽都騙了?琴,你!…」顧懷明心忽地被刀剮了一般,想到自己的身份,那還不明白曾琴的用心良苦。
「走,我們去找爸媽!」顧懷明拉著曾琴的手。決心已下,在兩老面前坦白,坦白的說出一切。
曾琴美目中噙滿淚水,死命地搖著頭「別傻了!你要怎麼說?說你是陳冰?!爸媽能相信麼?就算相信了,爸媽能承受的住麼?難道還要讓爸媽再一次擔心?況且,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讓他們的願望實現,就別在讓他們憂心了!善意地欺騙。總比讓爸媽再次去面對殘酷地現實要好!算我求你了!」
顧懷明閉上雙眼,長歎一口氣,惱恨天意弄人。
「只要你能活著,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回到我身邊。我什麼要求都沒有。這本結婚證,雖然說是…但在我的心裡,它是最真最美。」
曾琴顫抖著把話說完,將中的結婚證打開,手指輕輕地劃過兩人地照片,看著上面寫著大大地一個喜字。不覺間,眼眶中凝滿的淚水。一滴、兩滴…滴落在喜字上面,又慌忙用手將喜字上地淚抹去。
聽著曾琴的話,看著曾琴那讓人心碎地舉動,顧懷明渾然品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正如曾琴所說的。如果在兩位老人面前坦白,以兩位老人現在的身體、精神狀態,恐怕根本無法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想到這些,再次重重歎口氣,顧懷明緩緩坐下,輕抱著曾琴的肩,用手背擦拭著曾琴眼角晶瑩的淚珠。
「曾琴!是我對不住你。我…」
顧懷明話未說完,嘴已被曾琴伸手摀住「不許你這樣說!你這十年中為我,為我做的一切難道還不夠多麼?」
「難道是涵雪說地?」顧懷明霎那間呆愣住,心中委實不願曾琴知道這些。不忍心讓純真無暇的曾琴為自己而擔心。
「涵雪、石天、葉茹…他們都沒有瞞著我。把你的一切都和我說了…」曾琴把手收回。偎依在顧懷明懷裡。
顧懷明老臉漲得通紅,曾琴既然能知道陳嫣茹的真名。又與林涵雪交往甚密,看來自己那些風流醜事,曾琴也是心知肚明。
曾琴微抬著頭,看著一臉通紅,尷尬無比的顧懷明,柔聲說道「涵雪她們喜歡地是顧懷明。而我,我愛的只是陳冰!你的外貌變了,心還是那顆心,血還是流著陳冰的血。以後,不管再遇到什麼事,再苦再難,你也不能離開我。我沒有勇氣,也沒有時間去等了。答應我,陳冰!」
點點頭,顧懷明不願再許下無謂的空話,只想用行動表達自己的內心。雙手一緊俯下身去,大嘴印在曾琴薄薄的、濕軟地紅唇上…
似觸電一般,曾琴渾身一顫,心如鹿撞…不覺間,雙手勾著顧懷明的粗脖,熱烈的反應著。小嘴微張,任那作惡的舌頭在嘴中四處遊走,又與自己的小丁香舌糾纏在一起…
許久,兩人都幾乎喘不過氣來,雙唇才戀戀不捨地分開。曾琴俏臉紅勝晚霞,鼻息粗重,美目中蘊藏著的一汪如水般的柔情,身上淡淡的幽香,讓顧懷明意亂情迷,手也開始不安份
「可,可不許使壞了。我,我…還得去叫爸媽回來。以後,以後還有時間…」曾琴雙手撐著顧懷明肩,心中明白,再這樣下去,恐怕兩人就得立刻巫山雲雨,不知塵事。
而此時,顧懷明怎麼肯捨得從曾琴身邊離開,湊到曾琴耳邊,親吻著小耳珠「要是你去叫爸媽回來,我又離開,兩位老人恐怕也是心難安,又有其它想法。不如直接打個電話叫他們回來。說我們是去外面過夜。」
曾琴微皺彎月眉,細想顧懷明的話也有道理,輕推顧懷明一下。
「嗯,那好。我打電話給爸媽,讓他們回來。我可不去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店!要去,我們就去隱龍小區。涵雪妹妹給我寫信,這封信我可得當她地面看。我可不想涵雪妹妹…」
曾琴說到這,看看顧懷明。手捂著嘴,咯咯直笑。
「醋溜溜!」顧懷明腦海瞬時間冒出這樣的念頭,再一想,都到了這個點林涵雪也應該回到家中,看到自己不在家,也未打電話給自己,心中有些茫然…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顧懷明臉上的表情,曾琴一絲不漏地收入眼中。在顧懷明臉上沒有見到絲毫得意,或高興的神色,反而滿是自責。
「別多想了。這應該是我們地命,我們地緣。或許,三生石上早就把你、我、她的名字,緊緊地連在一起。」曾琴輕握著顧懷明地大手,柔聲說道。
顧懷明盯著笑靨如花的曾琴,回想著剛才的話,嘴裡不禁喃喃自語。
「我們的命?我們的緣?三生石?…」
「看你又發傻!快走,我得問涵雪妹妹,好好的要一筆出場費,要不,借你的錢,我可還不了。」曾琴站起身來,拉著顧懷明的手,不斷催促。貌似極度缺錢的樣子。
隱龍小區,A座8樓1203室。林涵雪半躺在沙發中,看似目不轉睛地欣賞著電視節目,一顆心早已飄到顧懷明身上。
雖然,知道顧懷明是曾琴苦苦等待十年的戀人,但林涵雪想起,此刻兩人估計是溫存纏綿…用盡任何辦法說服自己,不要去想,可小心兒就是不爭氣,仍是有些發酸。
看看牆上的掛鐘,時間快到十一點,林涵雪伸手揉揉發酸的雙眼,緊緊地抿著嘴,站起身來正要往臥室走去。
一陣防盜鐵門的響動聲,讓林涵雪停住腳步,娥眉微皺,心中尋思,難道有賊?還未來得及再細想,鑰匙鑽孔聲過後,大門咯吱被推開。
「琴姐姐!你、你怎麼來了?」林涵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按照兩人間的約定,今天一天,曾琴都是和顧懷明在一起的麼?怎麼這樣晚過來了?曾琴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到林涵雪面前信,我不看了。涵雪,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曾琴把話說完,雙手往前一伸,將手中的信封遞到林涵雪面前。
林涵雪從曾琴手裡接過信,再看著一臉微笑的曾琴,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如何表達…
「姐姐…」林涵雪拉著曾琴的手,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隨在曾琴身後的顧懷明,關上房門。走到兩女身旁,兩臂一展將林涵雪、曾琴一起擁入懷裡,大大咧咧地說道。
「夜深了,我們一起睡?!呵呵
顧懷明得到的回答,只有林涵雪狠狠的一掐,曾琴一個你去死的白眼…
十分鐘後,慘遭兩女狠狠修理一頓的顧懷明,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揉著胳膊。看看那緊閉的臥室門,再一想到如同親姐妹一般的曾琴、林涵雪在屋內,同睡一床…渾身上下直感舒坦,苦痛終於離自己遠去。嘴角蕩漾上一絲絲痞笑,嘴中自言自語。
「春天到了,百花開了。雙飛燕還遠麼?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