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流逝得最快的是時間,轉眼一周過去,又是一個忙碌的星期一,新的一周開始。
明江公司,總經理辦公室內。顧懷明站在窗前,端著一杯熱茶,面無表情,呆滯的目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遠眺著天邊那一片艷紅的晚霞,腦海中思緒起伏。
石倩、陳嫣茹已同乘一趟班機去往澳洲。走的當天早上,堅持沒讓顧懷明等人到機場送行,理由很簡單:不想再流淚,帶著微笑離去。
而林涵雪在波士頓大酒店酒醒後,看到在沙發上酣睡的顧懷明,沒有醋勁大發,反倒是一句話也沒說悄然離開。一個星期時間,沒有回華山路隱龍小區或復興路羅馬假日小區住處,一直住在電視台宿舍。
在這段時間內,不管顧懷明打電話、發短信林涵雪都置之不理。情急之下的顧懷明,甚至下班就去電視台轉悠,等候林涵雪。
但林涵雪似乎刻意避開顧懷明,令顧懷明每次都是乘興而來,失望而歸。情感的折磨讓顧懷明幾天之內,整個人變得憔悴許多。
在公司內,一有空閒的時間,顧懷明就喜歡站在辦公室窗前沉思,心中怎麼也想不明白,林涵雪那醋罈子難道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自己?還是因為自己與石倩說不清、道不明、理更亂的感情隱瞞不說,導致如今醋勁的總爆發,兩人間面臨一場情感的危機?…
咚咚辦公室內響起一陣清脆地敲門聲,將沉浸在思戀、苦惱中的顧懷明喚醒。
「請進!」顧懷明轉身走到辦公桌前,將茶杯放在桌上,坐回轉椅上。
辦公室門應聲推開,走進來的是廣告部經理陽正偉。
「顧總,這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字。」陽正偉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將手裡的文件遞到顧懷明桌前。
顧懷明將文件拿起翻看幾頁,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簽字筆。龍飛鳳舞般簽下自己的名字,順手合上文件夾遞回給陽正偉。
陽正偉手上拿著文件夾並沒有起身的意思,看看顧懷明臉色有些不好,善意地提醒道。
「顧總,我看你這個星期氣色不大好,可得注意身體。每天幾乎都是你第一個到公司,又最後一個離開。我想…」
顧懷明臉上浮起一絲微笑,擺擺住陽正偉的話。
「我沒事。新公司還未正式走上軌道,等穩定一些工作時間就比較正常。下班時間到了,怎麼還不走?」
聽到顧懷明的問話,陽正偉把眼鏡架往上推推,唯唯諾諾半天才開口說道「顧總,你從上星期正式來公司上班,工作極為認真。我們作為員工地當然也得更賣力…」
顧懷明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自己那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只是自我一種緩解相思苦的辦法。卻忽略了公司員工的感受,老闆這樣賣命,打工的能偷懶麼?
拚命工作帶來的好處就是。本來需要一個月,甚至更多時間處理的公司各項業務,一個星期內居然全部搞定。其員工地辦事效率,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讓一向挑剔的德國公司駐華代表到明江公司參觀後讚歎不已,使明江公司在業內贏得了極佳的口碑。這又是顧懷明萬萬沒有想到的。
顧懷明聽完陽正偉隱晦地勸解,也明白勞逸結合的道理。要是公司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公司員工全都得被自己這工作狂人牽帶著累趴下。想到這些,顧懷明臉上泛起一絲微笑,指指陽正偉手上的手錶和聲問道。
「現在幾點了?」
「已經六點十分了。」陽正偉看一眼手錶,飛快地回答。
顧懷明點點頭,從座椅上站起身來,順手將掛在衣架上地西裝外套拎在手裡,繞過辦公桌,走到陽正偉身旁。親熱地拍拍肩膀「叫住公司內所有還沒下班的同事,沒事的先別走。我請大家吃飯!」
古城路,一家自助燒烤店,顧懷明與公司員工酒足飯飽後。一齊出了自助燒烤店。婉絕意猶未盡的公司員工一起去TV唱歌的邀請。顧懷明獨自一人走到街邊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小伙子!上那?」顧懷明渾身散發著一股濃烈地酒氣,一坐進車內。出租車司機被熏得禁不住皺皺眉,說話的語氣也有點不客氣。
「去電視台…唉,算了,還是去華山路隱龍小區。」顧懷明搖搖頭,臉色一暗輕歎一口氣,改變主意。
交待完去處後,顧懷明靠在車背椅上,看著車外悶聲不語。
出租車司機也懶得搭理看似酒鬼模樣的顧懷明。打開車載收音機,收聽電台廣播,這時正好音樂榜中榜節目時間,電台裡播放著一首帶著幾許憂傷、哀怨的情歌。
「…你把我灌醉,我為你流淚,你心中的疼我能體會…」車內迴盪著歌聲非常有感染力,只聽幾句,讓人感受到一個癡情的女子,無怨無悔地默默為自己的愛人付出一切。
一時間,出租車司機、顧懷明都聽得入了神,兩人臉上地表情也隨著歌聲起伏不定。
「這是誰唱的歌?」醉意濃濃地顧懷明忽然聽著這熟悉的嗓音,腦袋有些反應遲鈍。
出租車司機降低車速,微側著頭,盯著顧懷明看了半天,似乎看外星人一樣。
「小伙子!你居然連雪公主新專輯裡面的歌都沒聽過?主打歌《情困木屋》前兩天電台一打榜立刻佔據所有榜單頭名,剛才這首《無悔》我個人感覺,不亞於《情困木屋》。專輯裡介紹說,《無悔》這首歌,歌詞是雪公主一位閨中密友填的詞,雪公主譜的曲。」
出租車司機話匣子一開,再也收不住,什麼道聽途說得來的八卦消息都往外抖。
「聽說雪公主準備又要開演唱會了,將會邀請這位閨中密友一起同台演唱《無悔》這首歌,真讓人期待啊!開演唱會那天。能搞到票,我也得去看看!現在雪公主真是紅透半邊天,連那檔《名人有約》節目,單身的鑽石王老五們,是打破了頭爭著上啊…」
一旁的顧懷明沒有言語,出租車司機的八卦消息根本沒聽進去,腦海中還迴盪著林涵雪地歌聲,不覺間整個人有些癡了。
十來分鐘後。車行駛到華山路隱龍小區。回到住處開門進屋,躺在沙發上,顧懷明雙手揉著太陽穴,酒後那悶暈的感覺稍稍得到緩解。掃視一眼屋內,只覺得毫無一絲生氣,冷清地讓人可怕。
「小丫頭、葉茹走了。曾琴去外地出差?雪又…」顧懷明重重歎口氣,酸楚、孤獨、又夾雜著一絲失望的感覺齊齊湧入心頭。
懷著再試一次地心態。從公文包中掏出手機,顧懷明調出林涵雪號碼,撥打過去,聽到地仍是你好,我是林涵雪。現在不便接聽電話,請留言。
嘟地留言提示音過後,顧懷明操著公鴨嗓子,回憶著出租車內聽到的歌,極為走調地唱著。
「…你把我灌醉,我為你流淚,你心中的疼我能體會…」
好不容易。一曲唱完,顧懷明已是淚流滿面,伸手將臉上的淚抹去,努力將語調控制在最平和的狀態,接著留言。
「雪,我唱地是不是好難聽?我在出租車上聽著電台廣播學的。我…」突然間,顧懷明覺得又無話可說,悶了一會,又接著唱那首《無悔》…
不一會,顧懷明嗓子嘶啞。歌聲越來越亂,完全分辨不出唱的是什麼。
艱難的蠕動下喉結,死命地嚥下一口唾液,嗓子的乾澀疼痛讓顧懷明再也唱不下去。萬分失望地把電話掛斷。將手機隨手往旁邊一扔。看看牆上掛著的鐘,時間快到晚上十點。
搖搖頭。長吁一口氣,顧懷明沙發上站起身來,回書房拿了換洗衣服,往衛生間走去。
在衛生間內,顧懷明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站在淋浴水龍頭下,任憑涼水從頭澆灌而下。渾身壯碩的肌肉、斑駁交錯遍佈全身地疤痕,稜角分明堅毅的面孔,看上去,顧懷明整個人猶如一座像征男性陽剛之美的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在涼水不斷沖刷下,顧懷明漸漸酒意散去,慢慢內心中情感的煎熬也緩解不少,頭腦也變得清醒許多。
顧懷明細細一想,一個星期已經過去,殺手暗影身亡的事也該傳到暗影組織,但從唐克那卻沒有得到一點暗影組織新地指令傳來。理說老不死的應該要見自己,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難道真的在考慮讓老子執行沙啞行動?!」顧懷明猛地睜開雙眼,想到這可能性不小,渾身打了個寒顫,只覺得沖刷在身上的水,今夜格外的冷。
淋浴完畢,用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漬,一陣鑰匙開門的響動聲,讓顧懷明眉頭微皺,接著馬上舒展開。慌忙套上內褲,推開衛生間門奔到客廳。
一看站在大門處,絕美地俏臉上帶著天使般微笑,美目中閃動著絲絲柔情的林涵雪。顧懷明立刻呆愣住,心有些發酸,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雪!你回來了?原諒我了?」
林涵雪輕咬著嬌嫩欲滴的紅唇,緩步走到顧懷明身邊,素手一伸對著胳膊就是狠狠一掐。
「無恥流氓!你唱的歌真是太難聽了!簡直是糟蹋了琴姐姐寫的歌!本來想再懲罰你幾天,但我實在忍不住,想回來修理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