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保姆周姐的高聲報訊,顧懷明本已稍稍平穩的心,又開始彭彭狂跳不已。第一次來林涵雪家,且還是被林保久緝捕歸案,任顧懷明心理承受能力再強,此刻也是惶恐難安…做好面臨被暴風雨襲擊的準備。
顧懷明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四處亂望,隨在林保久後面,進入客廳,聽憑林保久發號施令一般招呼自己坐到沙發上,只是憑著感覺,對面坐著一位中年婦女,應該就是林涵雪的母親。那開門的保姆周姐,則是連忙奔往廚房,看樣子是張羅飯菜。爸在書房?」林保久一臉微笑站在沙發後,雙手輕按在一位坐在沙發上的中年婦女肩上。
中年婦女微側著頭,看看林保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嗯,你爸這人,就是慢性子,在書房看書。小顧來了,也不說出來!去吧。」
林保久對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顧懷明點點頭,轉身往書房方向走去。
瞄一眼林保久走開,獨自面對林涵雪母親,顧懷明更是如坐針氈,微低著頭,渾身上下只是感到難受。
「你和我家涵雪的事,我家保久把大概情況和我說過。在這不用太拘束,我姓方。在林家,你就叫我先叫我林阿姨…」顧懷明一愣,聽這語氣好像不似要審問,話語裡又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不禁抬起頭來,往對面看去。隔著一方桌,對面沙發上坐著的林涵雪母親與林涵雪有點掛相,歲月的緣故,臉微圓,稍顯富態,一身看似很普通的穿著打扮,偏偏整個人又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高雅的氣質。
「來先吃個蘋果」林涵雪母親拿起桌上果盤中放著的蘋果,遞到顧懷明面前
顧懷明吃著蘋果。慢慢地那緊張的情緒平穩下來,奇怪的是林涵雪母親,除了開頭提到一句林涵雪,往後再也沒有與自己談及到林涵雪,只是饒有興趣地問著澳洲的風土人情,又不時問一些顧懷明回國後工作方面地事。
聽到顧懷明說到要從中華興公司辭職,開公司。林涵雪母親顯得極為熱情的在一旁出謀劃策,讓顧懷明異常納悶、奇怪。心中不斷嘀咕「難道,真是上天保佑?涵雪的老媽是這樣的好說話?」
顧懷明與林涵雪母親在客廳內閒聊著。此時,林保久已在書房內,站在書房中,靜靜地看著坐在書桌前籐椅上看書的之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妹妹走路?」林涵雪父親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書桌上。挪挪籐椅,轉過身來,看著林保久。還有什麼要吩咐的?沒事。我」林保久看看手錶,一副要趕時間地樣子。走,難道還要讓你妹妹男朋友自己打車走?」林涵雪父親說話的語調不急不燥,嗓音厚重溫和。
「我有說不送小顧麼?只是出去買點東西…」林保久剛想辯解幾句,一與父親望來的眼神對視,立刻苦笑搖搖頭,輕輕一歎「好。我不走。抽半個小時出去見見女朋友也不行?」
林涵雪父親看到林保久如此猴急模樣,不禁感到好笑。心思也敢在我面前賣弄?騙騙你媽那樣的老實人可以。拿個假結婚證回來唬弄我?虧你小子想得出!也是你那當媽的太溺愛涵雪…哎,你這做哥的也不知輕重,一味護短。現在好了,涵雪為了心上人,一溜煙跑到國外,連家都不要!」
聽到父親的話,林保久一臉尷尬表情,伸手理了理油光水滑地頭髮。想不到在澳洲通過關係,弄來顧懷明與自己妹妹的一大堆結婚證明。居然能被自己父親一眼識破。子還在你媽肚子吶!去,把小伙子帶進來。我看看。」林涵雪父親把話說完,轉過身去。又拾起放在書桌上的書。翻看著。
林保久無奈地轉身,往書房外走去。嘴裡小聲嘀咕一句「老頭子真難伺候!妹妹不跑才怪!」書地林涵雪父親,手捂著嘴輕咳一聲,顯然是聽到林保久私下的抱怨。
來到客廳,林保久看著自己的老媽,與顧懷明相談甚歡,慢踱到沙發邊,伸出雙手輕按著老媽雙肩,附耳一陣低語…房見見涵雪爸。我去廚房,聽說你最愛吃紅燒肉?阿姨給你做,一定比涵雪做得好吃!」林涵雪母親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廚房走去。
聽到林涵雪母親的話,再看看站在沙發後的林保久,顧懷明心中的困惑越發強烈。不是說涵雪母親因為涵雪遠走澳洲,每天以淚洗面的麼?可現在與自己談話時地語氣,臉上的神情絲毫看不出傷感,對自己也是關懷倍加…頭子厲害,小心伺候,他可不是我媽!盡量幫我拖點時間,我半小時後回!」林保久見自己那老媽進了廚房,快步走到站立在沙發前的顧懷明身邊一陣急聲耳語。
林保久把話說完,不等顧懷明有任何表示,立刻,往屋外走去。一個人站在客廳內,顧懷明嘴角一陣微微抽動,涵雪的家人怎麼如此奇怪?定定神,驅散心中的胡思亂想,顧懷明這時才有機會認真的打量著屋內。雖說林家人住的是別墅,但這屋內傢俱,擺設,與一般普通人家毫無二致。只是客廳稍大,但裝飾擺設又及少,顯得有些空曠,歸納起來就是兩個字簡約。
揉揉鼻子,顧懷明看著客廳斜對面的房間,深吸一口氣,突地有種感覺,暴風雨是在書房內。硬著頭皮,顧懷明來到書房門前,伸手輕敲,那虛掩的書房門。
「請進。」書房內傳出林涵雪父親的聲音。
推開書房門,顧懷明走進書房,第一個感覺就是如同進入一間書齋。沿牆四周,排滿一人多高地書架,書架上錯落有致的擺滿各種書籍,房中充斥著濃濃的書卷氣息。
順手將門關上,顧懷明看著坐在書桌前,籐椅上的老者,正轉過身來,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酒保老了,就是這個樣子!」顧懷明腦海裡閃電般劃過這樣地念頭。林保久與父親真是太像了。
「來,這邊坐。」林涵雪父親手指著書桌旁的另一張籐椅。
點點頭,顧懷明大步走到籐椅前,坐到籐椅上。
「書多麼?呵呵,我是附庸風雅,無聊瞎看。本人,林宗南,涵雪地父親。」林宗南邊說邊伸出大手,遞到顧懷明面前。
「我姓顧,顧懷明。澳籍華人。」顧懷明連忙握著林宗南厚實的大手,作著自己我介紹。不經意間,顧懷明眼角餘光劃過書桌,看到書桌上擺放像框中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林保久父子倆的合影,都是身著警服。
顧懷明不禁心中大駭「居然這涵雪的老爸也是個警察?!」
還未等顧懷明從那一絲慌亂中掙脫出來,林宗南鬆開握著顧懷明的手,將書桌上的像框拿到手中,似乎,為顧懷明答疑解惑一般說道。
「是否感到奇怪?附庸風雅之人,還是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