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顧懷明腦袋裡似乎裝了定時鬧鐘一般,猛然間從睡夢中醒來,揉搓著發酸的雙眼,從床上起身,看看表,時間剛過八點。
一陣清爽的微風從半開的窗戶湧入房內,熏得顧懷明又是一陣睡意濃濃。雙手揉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又做了幾個擴胸運動,才將那睡意驅散。
在衛生間洗漱完畢,顧懷明經過客廳,往石倩所住房間看去,房間門仍是緊閉。
顧懷明揉揉鼻子,不用去猜測,那陳嫣茹仍是沉睡未醒「和石倩小丫頭一樣,就是愛貪睡。屬豬的!要是雪在,這個點…」
不自覺間,顧懷明又想到每天早上,林涵雪為自己做的早點…苦笑搖搖頭,回到房間,換上乾淨衣物,坐在床上從椅子上放著的煙盒內抽出一支煙,點上,腦海中尋思著上那買一台電腦,好與老婆涵雪視頻聊天。
正思索間,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這回顧懷明沒有絲毫驚訝,被莫名來電困擾的顧懷明,已將鈴聲分類,聽這來電鈴聲是屬於親友。
拾起手機,將電話接通,立刻傳來林保久不緊不慢的聲音「妹夫,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將電話掛斷,顧懷明心罕見的一陣狂跳,直覺告訴自己,林保久是說到做到,要帶自己去拜會雪的老爸老媽…
下樓,來到小區門口,顧懷明一眼就認出停靠在路邊,那輛熟悉的奧迪A6,沒有遲疑,快步走到車前,拉開車門上車……
顧懷明一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的林保久也不搭話,立刻將車啟動,調轉車頭駛入車道匯入車流中。
目視前方。顧懷明帶著一絲僥倖心理開口問道「這是去」家!」林保久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將顧懷明的話打斷,眼角餘光又看到顧懷明臉上一閃即逝的驚恐,林保久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心中暗罵,但卻毫無辦法。突地想起一句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顧懷明這時的心情恐怕比那醜媳婦更要慌亂不安,坐在車內悶聲不語,心中一陣焦慮,見到雪的父母該如何交待?!
車上了高架。看著方向是去往郊外,顧懷明揉揉鼻子,明白過來,原來雪的家是在郊外,估計應該是住別墅。不出所料,車沿著高架路,駛離市區。行駛半小時後,順著一處路口下到輔路,路兩邊都是成排地別墅區。
沿路行駛不到三分鐘,來到一高檔住宅小區前,林保久將車停住。並無進去的意思,抬手看看表。
「我家就在小區裡,最裡處。進去前,先說點事。」林保久微側著頭,淡淡地說道。
「酒保哥有話直說!」顧懷明眉頭微皺,都這時候還要談什麼?
林保久將車載音響打開,旋即。車內迴盪著一首浪漫的法國情歌。
「昨晚,聽這首歌感覺怎麼樣?」
顧懷明啞然一笑,馬上明白,原來這酒保是要和自己談論昨晚在金碧輝煌夜總會發生的事。
「法文,我不懂。歌的旋律帶著一些憂傷。」顧懷明看似一臉微笑,實話實說。
林保久點點頭,將音響關掉,臉色變得有點嚴肅。
「昨晚的事,事有蹊蹺。在金碧輝煌等幾家夜總會內同時查獲海洛因以公斤計算。這是本市近幾年來查獲最大的一起毒品交易。市局領導對這案件高度關注。已沿著線索追查下去….哼!疑問太多。買家是誰?這些痕跡抹得一乾二淨…局裡連夜突審,大概摸出貨源來自金新月…」
顧懷明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微側著頭看著小區裡處。許久,轉過頭來,面對林保久,開口說道。
「哦?看來我是惹上一點嫌疑?昨晚。我確實去過金碧輝煌夜總會。是和石天在一起,去參加完同事地婚禮後。我們倆又感到談興頗濃,意猶未盡。後來就在夜總會附近的上島咖啡店喝咖啡,與石天談些感情上的事。到了後面,石天接了個電話…」顧懷明對這些毫不隱瞞,前半段是真,只是最後的話就是虛詞掩飾。石天昨天所用過林保久的車,車內所談的一些感情問題想必都被監聽到。這些只能實話實說。
林保久再次看看手錶上的時間,臉上換上一副笑臉「是接到個匿名舉報電話?而後,石天覺得案情重大就去夜總會內踩點?…發現確實有可疑?…匿名舉報電話,舉報案情,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有,石天又是市裡十大優秀民警,照片就在市局大門前地警風欄裡張貼著。看來,這小子運氣來了。年底嘉獎少不了。可惜,你走得早點,要是露個臉,或許得個榮譽市民稱號也說不準。」
顧懷明臉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暗自心驚,這案子要是換作林保久來負責,可能就會憑著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摸到石天與自己的頭上。
「榮譽市民?這個稱號我可受不起。」顧懷明一臉苦笑,手慌忙亂擺。
「或許有一天,你就能得到這個稱號。最後,說件事。明天,我的去北京匯報工作,一去就得好幾天。家裡兩位又催得急,一大早我只好帶你過來。哎!他們是幾天也等不了!」林保久話語間又恢復老腔調,看著顧懷明的眼神中充滿著憐憫。
這事反正是躲不過去,把心一橫,顧懷明深吸一口氣,將有一絲慌亂地情緒平穩住。
「別緊張,我媽可是最想看到你。估計,對你會很好。」林保久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完,將車開動駛進小區。
林保久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顧懷明本已平靜的心,隨著車輪的滾動變得急速跳躍。只是暗自祈禱,涵雪的老媽為人和善,雪的老爸為人大度….
車沿著小區的道路開了不到五分鐘來到一處兩層獨體別墅前。將車停在別墅後私家停車場內,林保久,顧懷明兩人下車。
林保久拍拍顧懷明肩,不再多話,率先往別墅走去。顧懷明緩步跟在後面,環視周圍,只見綠樹成蔭,空氣中飄散著淡淡地芳草味,顯然綠化做得非常好。
隨在林保久身後,顧懷明整整身上行頭,再看看自己雙手空空就來拜會涵雪的父母,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推開圍繞整個別墅的小柵欄,柵欄門,又穿過別墅前的小花園,沿著碎石鋪成的小路,來到大門前。林保久按響門上門鈴。不一會,屋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房門打開,門後探出一中年女性,穿著得體,年約五十左右。「這是我家保姆,周姐。在我們家做了很多年,可以算是自家人…」還未等林保久介紹完,這保姆周姐,一看林保久身後的顧懷明,立刻轉身,頗為興奮的對著屋內喊道「林伯,林嬸。保久把人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