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顧懷明坐在沙發上,嘴裡含著一根牙籤。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頗有點美中不足的是,身上的煙被林涵雪強行搜走。否則,這飯後一支煙真是賽過活神仙。
廚房內。林涵雪、曾琴、石倩三人爭著洗刷著碗筷。不時還傳出一陣陣三人間的調笑聲。
顧懷明隱隱聽到,林涵雪、石倩竭力的勸曾琴今晚在這住下。
「曾琴今晚也住這?臥室的床可不夠三個人睡。」顧懷明手壓了下沙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還好,沙發挺軟挺適合我的」
正在這時,放在書房裡的公文包內響起來電鈴聲。顧懷明皺皺眉,對這來電頗為不滿,起身往書房走去。進了書房,從椅子上放著的包中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人,沒有絲毫猶豫,將電話接通。
不到十秒,電話掛斷。聽著電話裡林保久所說的話,顧懷明臉色瞬時間冷了下來。
「酒保,你還真會挑時間?!何苦要為難我這做妹夫的」
「誰打來的電話?」林涵雪聽到手機聲,從廚房中半探出身子高聲詢問。
顧懷明將手機揣進口袋,從書房中走出,直接往屋門處走去「電信催繳手機費。我去超市買套新被套,馬上就回。」
顧懷明把話說完,不等林涵雪回話,立刻開門閃出屋去。
「琴姐姐,今晚就住這吧。你看哥哥都去買新的床上用品了。要是怕晚上有狼…」石倩話還沒說完,已被曾琴摀住嘴….緊接著廚房內迴盪起石倩誇張的慘叫聲。
顧懷明下樓,來到小區門口。馬上看到街對面停靠著白色麵包車,車窗搖下。對自己招手的卻是石天。
「搞什麼鬼?!石天也來了。」顧懷明心中暗自感覺不對勁,腳下卻不遲疑,穿過馬路奔向麵包車。
顧懷明上車,剛坐穩。石天立刻開車,疾駛離開隱龍小區。看來林保久對石天交待了所去地點,車行方向很明確。上了高架直接往市郊開去。
「我明天早上班機,回巴黎。」林保久看著路前方,對坐在後座上的顧懷明說道。
「走怎麼也不提前不早點說聲?我們也好出去喝幾杯。剛才也不上我那坐坐,雪、石倩都在,還有個女孩是我單位同事。你們上來也熱鬧點。」顧懷明對林保久毫無一絲隱瞞,也無需隱瞞。
林保久並沒回顧懷明的話,仍是目視前方,氣氛一時有點沉悶。
石天眼角餘光瞄了眼林保久。立刻出聲打破這尷尬。
「今天星期四,這個週日。我和秦娜結婚,到時兄弟一定過來喝喜酒。現在和你說聲,請帖我算省了」
顧懷明聽到石天的話,不由一愣,馬上心中湧起一股酸楚,接著又從內心深處為石天感到高興。轉頭往向車外。眼角已是濕潤,語調不變開口問道。
「什麼地方擺酒,我一定去」
石天,顧懷明相互閒扯著,一旁的林保久始終未開口說話。車沿高架路行駛不到半小時。下了高架,沿著一條小路直行,路盡頭是一片荒草地。白天這小路已是很少人光顧,一入夜更是人蹤難覓,周圍顯得極為寂靜。
車停穩,林保久給了石天一個眼神。石天點點頭,知道林保久有話和顧懷明說。更主要的是玩玩。
石天也不言語,拉開車門走出車外,來到離車三米遠處,背對車面朝荒草地站立。冷著一張臉,但右手不覺間卻探到腰間處佩槍上…
林保久看到石天走遠,轉過身來,盯著後座上的顧懷明冷冷開口。
「本來,我以為涵雪這趟旅行回來會很開心。可是到了家,我卻看不出她有絲毫開心地樣子。居然還向家裡說,又要去澳洲出差」
顧懷明突然聽到林保久說到林涵雪要去澳洲。一愣,驚詫出聲「什麼?雪,她」
乎的破空聲響起,林保久趁顧懷明剎那間分神。對著顧懷明面部就是猛地一拳擊去。
顧懷明心中震驚。恍惚之間,突見林保久肩部一動。一團黑影由小變大迅猛擊來。全憑多年來嚴格訓練養成超強的反應能力,顧懷明頭往後一仰,身子猛地一個後靠,躲過林保久來勢兇猛的一拳。
林保久早就預料到顧懷明能躲過這一拳,右拳擊出同時左手一按,車靠背往後一放平。馬上,林保久如同靈貓一般敏捷,身子竄到座位上,迅速左腳踏座椅,作為支撐點,緊接著抬起右腿狠狠地往顧懷明頭部踹去,不給顧懷明絲毫喘息機會。
這靠椅往後一平,恰好將顧懷明雙腳壓住,一時半刻不能動彈。車廂內空間狹小,活動範圍不大。顧懷明對林保久踹向自己的一腳,也不躲閃,右拳緊握直接對著林保久腳心猛地就是一擊。
拳腳相接。顧懷明全身一震,右拳還是敵不過林保久蓄力已久的一腳。一陣鑽心般的痛感從右拳至肩瞬時蔓延全身。
還沒等顧懷明再作任何反應,林保久踏踢出去的右腳已是變招,腳踝一晃,錯開顧懷明拳頭,右腳膝部一彎,往下壓向顧懷明小腹,接著左腳一踏座椅身子助力,整個人往顧懷明壓去。同時左手變爪直探顧懷明咽喉,右手成拳對著顧懷明面部擊去。
短短幾秒鐘,迅速變換招式,壓腹,鎖喉,轟面三殺招一齊攻向顧懷明。單論近身搏擊,這林保久地實力可謂強悍到了頂點。
非常順利,林保久右膝壓小腹,左手鎖住咽喉,但那右拳卻怎麼也擊不下去,半空凝住,只覺得自己喉部被一硬物頂住…
顧懷明一臉痛苦表情,左手抓著林保久鎖住自己喉部大手,右手手持一根鋼條頂住林保久喉部…
顧懷明,林保久兩人一時間僵持住,誰也不敢亂動…
「好,牛掰!玩玩就可以了!不要拿命來搏。我數三下,你們兩個鬆手!」車外傳來石天冰冷的聲音。
石天數數聲剛落。林保久,顧懷明兩人同時鬆手。
「有資格當我妹夫!」林保久用手捂著被鋼條頂住處留下的血印,聲音顯得有點嘶啞。
而顧懷明左手揉著肚子,右手將鋼條一扔,嘴裡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時間,搭不上話來。
「酒保!別得意,拿命來搏,死的是你!」石天透過車窗瞄了眼顧懷明,再看看林保久,將兩人的玩玩做個總結。
林保久淡淡一笑,轉過身去,面朝前方,也不去理會石天的話顧懷明長喘幾口粗氣,小腹處仍是鑽心般痛疼。心中對這林保久地實力佩服不已。要是林保久把自己當敵人看待,分神之下,自己那還有拆下座椅下鋼條的機會,今天就得把命留在這。
「果然好本事。被我突襲還能挽回局面,我從警以來,你算第三個。那個越南隆安仔,我希望他只是你普通的朋友。我妹妹…」林保久話未說完,車裡響起顧懷明的手機來電鈴聲。
顧懷明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住疼感,放緩呼吸。從兜中掏出手機一看,顯示來電人:林涵雪。
「接吧,我妹妹是把身心全給你了。對你比對我這當哥的還要好。好好對她。」
林保久把話說完,重重歎口氣,拉開車門走下車,立刻頭也不回地往小路外走去。
顧懷明握著手機,回頭看著林保久地背影不由呆愣住…
石天看著林保久遠去的身影,點點頭,感慨出聲。
「這油頭粉面的還真是個爺們,我到現在才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