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馬揚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緩緩流動的三仙河上,仰望著滿天晶瑩閃爍的繁星,輕聲哼唱著一首《菊花台》,藉以抒發著紛亂而又壓抑的心情。
南方的冬天雖然不是很冷,但是河水依舊冰冷刺骨。然而這點寒冷對於一個三級修真者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事實上直到現在他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有濕,時刻不停運轉的九天玄功,當他起水遁時,就自然而然地發出一道護體罡氣罩在他那薄薄的衣服上。
他遁入三仙河中後,並沒有游到岸上,而是任由自己漂浮在水面上,一邊哼唱著小曲、一邊排遣著心事。
突地一陣「咭咭」的怪笑聲自水底傳來,隨後就見「嘩啦」一下,前面的河水一陣翻湧,一個人影猛地破水而出,雙足踏在水波蕩漾的水面上望著馬揚不住地冷笑。
馬揚微微一驚,隨後才發現這從水中冒出來的傢伙,竟然就是白天在擂台上和秋荷比賽的好個矮壯漢子。
他一見這傢伙的滿臉獰笑,就知道這傢伙肯定來意不善。趕忙翻身而起,準備也像那漢子般站立在水面上。只可惜馬揚的功力顯然比那矮壯漢子弱了不止一籌,而且也不懂得踏浪踩水的訣竅,這翻身一躍頓時大半個身子都沉入了水裡,只能像普通人一樣將上半身浮在水面上,仰望著面前的矮壯漢子。
矮壯漢子再次發出一陣刺耳的怪笑聲,說:「區區一個三級修真者,竟然也敢來管本真人的閒事,我看你是活的膩煩了吧?」
馬揚聞言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三級修真者?那……那是什麼意思?什麼真人假人的,你到底在說什麼?」
矮壯漢子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原來你小子居然還是一個菜鳥!哈哈……太可笑了,你不會是真的連修真者的概念都不知道吧?」
他嘴上雖說可笑,可心中卻也不由得暗自震驚,心想:這小子連修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糊里糊塗地練到了三級境界,那可真是人間一大奇事呀!莫不是這小子吃了什麼奇珍異果,才有此造化?那也不對呀,如果他不懂任何修練法門,就算是吃再多的奇珍異果也最多只能延年益壽而已,又怎麼可能憑白就生出真元丹氣呢?哼,多半是這小子故意在我面前充愣裝傻,消遣本真人!
他想到這裡,心中愈加惱怒,當下冷哼一聲,眼中冒著邪光,惡狠狠地瞪著馬揚,說:「很好,想不到你中了我的亂元附骨氣,卻仍然行若無事,看來你的修為雖然不高,稀奇古怪的法門到是不少,難怪敢惹到本真人的頭上!」
馬揚莫名其妙地說:「我什麼時候惹你了?到是你無緣無故地對我暗下黑手,嗯……想必就是你說的那什麼亂元附骨氣吧,我還奇怪怎麼被你瞪上一眼身體裡就翻江倒海的呢!」
「什麼時候惹我了?」矮壯漢子冷笑著說:「本真人自於那花妖在擂台上鬥得好好的,你為何要多事提醒她,這不是擺明了在和本真人過不去嗎?」
馬揚想不到這人居然就因為這麼一點兒事就恨上了自己,不但當時就偷偷暗算,而且事後更加不依不饒地找上門來。只是他又為何稱秋荷為花妖呢?於是便忍不住問道:「你說的花妖就是秋荷小姐嗎?花妖難道是她的外號?」
矮壯漢子「嘿嘿」一笑,說:「原來你還不知道她的底細!也罷,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你說的那個秋荷小姐不過就是一個有些道行的荷花精罷了,她因為恰巧生在地氣靈脈的陣眼之上,日夜被大地靈氣所滋養,歷經數千年,才開啟靈智、結丹成妖,褪去本體,幻化成人形也不過才十數年的光景,若非仗著有一件仙界法寶,她又豈會是本真人的對手!」
「什麼!」馬揚聞言不由大吃了一驚,「秋荷她……她真的是個荷花仙子嗎?」
「什麼狗屁仙子!」矮壯漢子滿臉不屑地說:「要稱仙子,那可得玉帝親自策封的才算,除此之外就連仙界中那些所謂的大仙也至少有一半全都是些妖怪……」
馬揚越聽越是震驚,聲音微顫地說:「玉帝……仙界……這些是真的存在嗎?」
矮壯漢子正欲繼續解釋,卻猛地想起自己此來是尋這小子晦氣來的,怎麼又稀里糊塗地給這小子講起課來了?當即打住話頭,冷喝一聲,說:「仙界是不是真的存在你無需知道,你只要知道陰間地府是真的存在的就行了,因為本真人馬上就要送你去鬼門關報道了……」
矮壯漢子說到這裡再次暴喝一聲,微一揚手,只見一道如同巨蟒般的狂暴氣勁逸出體外,狠狠地向半浮於水中的馬揚打去。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就彷彿是有一顆炸彈投入到水中一般,頓時激起十幾米高的一道巨浪。無數水中的魚蝦全被這一下強烈的震盪給震暈過去,白花花的魚肚浮在河面漂了一層。而馬揚卻是連一點兒影子也沒剩下。
「好個臭小子,竟然用水遁開溜了!」
矮壯漢子氣呼呼地隨手撈起兩尾昏劂的大魚,塞在嘴裡生吞了下去,這才勉強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平心靜氣地感受了片刻,馬上查覺到馬揚此時竟已遁到至三仙河上游大約十數里之外的河面之上。
原來這矮壯漢子發出的亂元附骨氣不但能擾亂修真者的真元丹氣,極易使對方走火入魔,而且因為其中包含著矮壯漢子特有的丹元氣息,所以只要被暗算者距離不是太遠,矮壯漢子都可以藉此感覺到對方所在的方位。
然而矮壯漢子雖然找到了馬揚的蹤跡,卻不會遁術,只能恨恨地咬咬牙,一頭扎入水中,以十分驚人的速度飛快地向上游游去。